圆荷若是知道楚晶蓝对这一次事情的把握只有六成的话,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了。
楚晶蓝看着圆荷走了出,再看乐辰景一双满是邪气的眸子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我让圆荷出去不是惧怕世子,而是敬世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了汉,我想那些个出格的事情依着世子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做的,世子也断断不会让我失望。我今夜里前来也只是来回复世子,我哪怕是名声再不好,也断断不会做出那种有违礼法的事情,还请世子见谅。世子觉得我们两人谈话不想有人听着,我为了那异域莲花,便也随了世子的愿,暂时将那些个礼法抛在脑后。只是世子原是人中之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无论是论家世还是样貌,都远远配不上世子,还请世子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为难我!”
乐辰景听她这么一说,眸子里的寒气重了三分,他冷笑道:“你半夜来我这里,我原本以为你想通了,没料到竟是还没有想通!”
楚晶蓝装做有些惊讶的道:“不是世子改变主意说三更前我不来习飞燕楼就要毁了那异域莲花吗?我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在世子的手上,又岂敢不来?”那香已经点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乐辰景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道:“我给你的是明天辰时,又岂是今夜三更?”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凝,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眸光微转后却又笑道:“真没料到这安府里的丫环也是有些意思的,竟然如此猜想本世子的心思,迟些我要重赏!”
春分原本在偏房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已提到嗓子眼了,此时听到乐辰景的话,心中的石头倒又松了下来,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心中微微一定,见两人并未有任何没有礼数的动作,便静心在旁候着。
楚晶蓝原本以为依着乐辰景嚣张狂妄的性子,知道被人算计之后,只怕是要发发火的,没料到竟是如此淡然就接受了,她的心微微一沉。
乐辰景朝她欺近一步后,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在某些事情上我是君子,可是在某些事情上我却从不是君子。”
楚晶蓝眸光转深,幽深而又嘲弄的目光落在乐辰景身上道:“我知道世子素来喜欢强人所难,但是如此这般欺负我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只怕比起世子嘴里的娘娘腔还要不如。”她说的是责骂的话,语调却平淡的出齐,仿佛在说别人事情一般。
乐辰景冷笑道:“不要拿这种话来激我,我可不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娘腔!”说罢,他将她的下巴挑得更高了些,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便全部呈现在他的面前,粉嫩嫩的娇唇在灯光下泛起淡淡的光华,一如待采的花朵,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平静无波,只是不屑的看着他。
她只是看着他,不喜不怒,也不说话。
乐辰景却被她这般看着有些恼了,他的身材高大,楚晶蓝身材姣小,两人这般站着,他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虽然他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她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却让他觉得她比高了不少,他心中的怒气越积越旺,一低头便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春分在偏房看到这一幕,登时便惊在那里,小脸顿时一片通红,忙扭过头去。小丫环一时太过惊讶,竟是连给门外的人发信号的事情都忘了!而屋子里香气也飘到了偏房,她暗暗奇怪,哪里来的香?
乐辰景这样具有侵犯性的动作原也在楚晶蓝的意料之中,那油灯的光华幽幽黄黄,清冷的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一片森冷,他背着光,这般这弯下腰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她袭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
她的眸子没有合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没有怒,没有挣扎,平静的就像千年不动的古井水一般,就好像他的吻根本就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她只是在旁看戏而已。
他的眼睛也没有合上,刚好迎着她的目光,他看到她的目光时,那一双原本就有了三分戾气的眼睛里顿时就有了怒火在跳动,与他方才在屋子里那股希望之火相比,这一团怒火就显得有些嚣张了。
她若是推拒,若是打骂,若是生气,他都会觉得再正常不过,而她此时完全就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他只觉得有了抓狂的还情绪,就连那一直渴望的香甜的红唇也仿似一片冰冷,往日里的清香之气似也尽数消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乐辰景眸子里的怒火越积越旺,他的脾气虽然不是太好,看起来好似一天到晚在生气一般,可是真正令他动气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就算是洛王妃的死,南疆战场上的失利,都没有让他如此的抓狂过,他只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实在是有把他逼疯的本事!
他伸手一把将她推开,低着嗓子怒吼道:“楚晶蓝,你若是个弱质女子的话这世上只怕就再也没有弱女子了!”他的鼻子里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心神微微有些恍惚。他近乎自言自语的道:“哪里来的香?”
他那一推用了三分力,楚晶蓝的身子往后退了四五步才扶着那张雕花大椅站稳,她的眸光微深了三分,淡淡的道:“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在我的内心深处相信世子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有太多的变数,在某些情况下君子也可以变成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乐辰景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浓烈的怒气似火一样喷薄而出,他看着一脸淡然的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