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杨萧的意识开始逐渐聚拢,他听到了一些外界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当他想翻个身的时候,全身却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这里有个家伙好像还没死。”随着这把声音的响起,杨萧感觉有人向自己跑了过来。
此时的杨萧头脑仍然不是很清醒,对于外界的一切也只是听得到、感觉得到而已,还不能作正常的思考。
很快,他感觉有两个走到了自己身边。紧接着,有个人用什么东西戳了自己一下。
这时,杨萧总算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的那一刹那,他看到有两个身上穿着类似于盔甲之类很奇怪东西,手里还各自拿着一把长剑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果然还没死,把他带回去吧,虽然是个小鬼,但多少也算是一点功劳。”其中一个身材较高的男人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冷漠地说道。
搞什么,拍戏吗?杨萧莫明其妙地看着这两个衣着奇怪的家伙。
“你们是谁?”过了一会,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来,声音却无比的干涩。
可是由于声音太小,那两个男人似乎都没有听到。
这时,那个身材较高的男人把手里的剑插回到剑鞘里,接着他抓住杨萧的肩膀把他的上身拉了起来。
杨萧顿时感觉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却无比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他不禁痛得哼了出来。
另一个男人看到这样,开口说:“这小子好像伤得不轻。”
那个身材较高的男人有点不耐烦地说:“管他那么多,快把他抬上车。”
他的同伴只好抓着杨萧的小腿和那个男人一起把杨萧整个人抬了起来。
被两人这样抬着的杨萧更是痛得冷汗直冒,他立刻大声骂道:“我操你大爷,快把我放下来!”
“这小子在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别管这么多了,快把他带回去吧,天快黑了。”
这两个人于是不管杨萧的死活,继续抬着他走。
杨萧还想再骂,可是强烈的剧痛令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他很快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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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穿着整套上等铠甲的男人向中年狱长问:“你们这里还有要进行处决的犯人吗?”
狱长有点为难地说:“千骑长大人,您上次已经把这里所有要进行处决的犯人都带走了,现在剩下来的只有一些犯了偷窃或打架伤人等小罪的犯人而已。”
那个男人脸色有些不悦地说:“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吗?”
狱长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请大人息怒,我现在马上把所有犯人都交给您。”说完,他连忙吩咐看守地牢的士兵把犯人带出来。
千骑长转头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问:“听说有一个在大风谷一战中生还的盗贼就关在你们这里,是真的吗?”
狱长连忙回答说:“是的,在大风谷一战中,除了有几个盗贼逃掉以外,其他盗贼都被铁血佣兵团杀光了,可算是全军覆没。那小子是佣兵团的团员在清理战场时找到的唯一生还者,我正打算把他交给大人你呢。不过他受了重伤,到这以后一直发高烧,前两天才醒过来。”
千骑长冷笑说:“这次铁血佣兵团打了个大胜仗,他们的团长可要风光起来了。”
狱长感觉他语气不善,怕说错话连忙不敢出声站在一边。
过了没多久,几个士兵把地牢里所有的犯人都反绑住双手带了出来。
千骑长逐一扫视了一下这些犯人,眼光过处,大部分犯人都略显恐慌地低下了头。直到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出来。
“哪一个是你说的盗贼?” 千骑长转头问狱长。
“就是他。”狱长指着一个正被一个士兵架着的犯人。
千骑长看到那个犯人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几岁,而且面无血色,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少年,心中顿时失去了兴趣。
“把他们全部押上车。” 千骑长挥了一下手后转身走了出去。
狱长立刻吩咐士兵把犯人都带出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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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带我们去哪里?”一个三十几岁的犯人满脸惊惶地问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犯人。
那个年纪较大的犯人脸色阴沉地说:“这回我们死定了,这些人都是特罗斯公爵的下属骑兵,他们很可能要把我们带到公爵领地内的死亡营里,你应该很清楚那里的奴隶是用来做什么的吧?”
其他人一听,全都吓了一大跳。
“我只是偷了几个法拉而已,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里去。”一个犯了偷窃罪的小偷大声惊呼起来。
“骑士大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只是在酒馆里喝醉酒跟别人打了一场架而已,我并没有犯什么罪呀,你们不要把我带走!”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向外面的骑兵叫道。
很快,其他人也站起来向那几个骑兵哀求起来。
“给我坐下,不要再出声。”负责看守囚车的骑士一马鞭抽在囚车上。
“求求你们,快带我回去,我真的没犯罪,请放我回去。”
“全都给我闭嘴,谁敢再大喊大叫的话我马上杀了他。”另一个骑士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看到他拔出了剑,犯人们顿时不敢再出声。
在所有犯人都惶恐不安的时候,那个盗贼少年却一言不发地靠坐在囚车的一个角落里。
过了一会,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这样注视了一会自己的右手后,他突然将那只手狠狠地砸向囚车的挡板上,顿时发出“嘭”一声大响。
这下声响使得囚车里的犯人跟离得最近的两个骑兵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在看着那只被刚刚那一下砸得破了皮而出血的右手,那个少年突然仰头大声笑了起来。
虽然是大笑,但在他的笑声里却完全听不出任何高兴的味道,反而充满了一种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悲凉。
“给我闭嘴!”一个骑兵看不过去,从马上一脚踢在囚车上。
那个少年并没有理会,仍然大笑不止。
那个士兵正想教训一下这小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骑兵无所谓地说:“算了,那小子一定是害怕得精神失常了。”
那个士兵看到少年笑起来的确不像是正常的样子,只好不再理他。
囚车里的其他犯人也认为这小子是真的精神失常,连忙下意识地站得离他远一些。
在笑了一会后,那个少年逐渐收住了笑声,然后以一种充满讥讽意味的空洞眼神望着囚车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