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莉一时在心里犯着嘀咕:“就这么简单?难道他们真不是重男轻女,不是想要个孙子?”
透过建筑的空隙,一轮金黄的夕阳正逐渐西沉,中秋将至,阳光已不再毒烈。下班时刻已到,各形各色的人从各个大厦里倾巢而出,一时挤满了大街小巷。易南平从窗口俯看着二十几层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上帝垂视人间。在这个人群里,有人食不果腹,有人饫甘餍肥;有人旰食宵衣,有人游手好闲;有人稍作努力,便名利双收,有人拼其一生,也只够温饱;有的家庭飘荡着欢声,有的家庭忧伤阵阵……
易南平的母亲说等过了中秋,她就回老家去。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明天就出院,在家静养,她说呆在这里倒是麻烦,索性回老家去,让老头子来照顾她,反正老家的农活也不多,老头子一个人也应付得过来,实在忙了,还可以叫他大姐过来帮几天。
“晏莉,我这个当妈的今天在这里要把你们两个问答应,你告诉我你们心里面是到底啷个想的?有没有考虑过再生一个?”
易南平见他的妈这样逼着问也不太合适,于是就插嘴说:“妈,这个事我和晏莉也正在商量中,容我们再考虑一段时间再说。”
老太太听易南平这样说也不好再追着晏莉答应了,她没有理易南平,继续围绕着孩子的话题又问晏莉:“晏莉,你的爸妈有没有给你们提过叫你们再生一个?”晏莉诚实地点了点头说他们提过。
结婚后第一个春节,易南平陪新媳妇回她娘家过年,易南平陪着岳父大人聊着些家里长短。最后岳父大人问起易南平的两个姐姐都有几个孩子时,晏莉快言快语地接嘴说:“他们那里差不多家家都超生,最少都是两个,几乎没有什么独生子女,典型的超生游击队。”听晏莉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她的父亲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们以后也生两个。”他也没有说理由,说完这句话后又跟易南平聊着其他的。
晏莉看着他的老爹,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从小被她老爹娇宠,在老爹的怀抱里撒着娇长大,因此,他的老爹在她面前也向来毫无威严可谈,不像她老公易南平,在他老爸面前从来都是规规距距的。晏莉走到她老爹后面,双臂撑在老爸的肩头,问:“为什么说要我们以后也生两个?那你们当初为什么只生我一个呢?”“所以就要你们以后生两个啊。”晏莉的老妈一边包着饺子,一边接过话。晏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理由呢,理由是什么?”晏莉的妈没往深层里说,只是说:“理由就是一个没有两个好。”
易南平把目光从楼下的街道上收了回来,回转身默默地收拾着一些今晚用不着了的东西,明天母亲出院,现在提前带一些东西让晏莉带回去,也不至于明天因东西太多带不走。
晏莉接过易南平递过来的东西,抬头打量着他的脸:嘴角周围和下巴到处都是长长的胡茬,眼圈周围有些黑,一种苍桑的感觉。易南平母亲住院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衣不解带,日夜陪伴照顾着母亲,好久都没有好好地吃顿饭,舒舒服服地睡个觉。此时,晏莉突然好想扑到他怀里,静静地抱抱他。但在面前这一老一小的面前,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走了。”然后拉着芊芊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