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侠怕她动怒,忙劝道:“侬这样讲干啥啦?伊不过是个乡下小姑娘,哪里敢和侬争!再说了,好歹她怀的是方家的骨肉,就算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侬勿要和伊斤斤计较好哇!”
倪蓓蕊尖叫一声道:“啥叫阿拉斤斤计较?明明是伊弄个莫名其妙的小囡想要来要挟我们,侬哪能讲阿拉欺负伊?方俞侠,侬勿要自作多情,侬哪能保证伊肚子里的小囡就是尼子的?就是方家的骨肉?”
方俞侠捡起几张她和儿子的合影照说:“两个人笑的甜蜜蜜,看尼子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喜欢伊!”
倪蓓蕊斜睇了一眼冷嘲热讽道:“是又如何?不过是儿子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侬又何必当真!再说了,就算伊肚子里的小囡是儿子的又如何?侬看看伊是啥出身,爹妈都是下岗工人,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姑娘,怎么能上的了台面?说出去,笑也要被人家笑死了,堂堂的方仕集团的继承人,娶了个乡下婆,颜面尽失、名誉扫地怎么办?”说着,将手里的资料“啪”一下摔到了桌子上。
方俞侠捡起来翻了翻,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小姑娘,除了自身条件以外,实在没有什么能打动人心的地方,像她这种家世就算给她插上一双翅膀,也飞不进自己家里!
如此一来,她肚子里的小囡怎么办?毕竟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想到这里,他陪着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伊先把小囡生下来?然后叫尼子将伊打发走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听倪蓓蕊惊天动地地嚷起来:“侬脑袋坏掉啦?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叫伊把小囡生下来,然后呢?叫大家指指点点说尼子有个私生子、拖油瓶,拜托,侬闭嘴好哇?”
方俞侠见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只得灰头土脸地闭上眼睛哀叹了一句:可惜了那个未见面的小孙子,还没来得及到这人世上走一遭,就被自己的亲奶奶给扼杀在了娘胎中!而他这个亲爷爷,除了感伤和惋惜,竟然无能为力,实在可悲可叹可怜!
因为一辈子都养尊处优,孤高自许的倪蓓蕊是个女权至上的虔诚信奉者和执行者,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低头妥协这四个字。所以在公司里她是大权在握的董事长,在家里她是说一不二的女王。
老公和儿子对她而言,绝对是私人财产,她从没想过要与人分享。就算有朝一日儿子娶了媳妇,她也绝不允许自己的权利受到一丁点儿的挑衅。所以面对这个突然浮出水面的余媛媛,一向见惯大场面的她当然不会手软了。
一早起来,余媛媛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方笑天不在家的日子,她总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妊娠反应和那块悬而未解的心病,弄得她真是心力憔悴、气血两亏!
吃了几口保姆小娟精心炖煮的桂圆银耳羹,余媛媛便再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