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后的大地披着露水,安谧而凌峭。而正是那一束清晨的阳光,百草万木因它而苏醒,整个世界美如一首诗意的歌谣。
清澈的蓝灰色漫过天际一直延伸到辽远的东方,在斑斓的云絮和寥寥的天幕间有几道绚丽的金色光芒。接着涌出一寸寸秀丽的殷红,稚嫩而纯净,美丽而明亮。
“宸儿,时间已经到了,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老者负手站在山崖之上,“我看啊,你要是再不回去,那老不死的,估计会来找我……讨人了吧!”
“师傅!”洛梓琛紧绷的脸上浮现出几许无奈,“为了避免您老人家被我那火爆爷爷给拆了回娘胎重新组装,我会回去的。师傅,我们就此别过吧!”洛梓琛朝老者鞠了一躬,转身下山了。
“唉,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得尊师重道呢?罢了罢了,谁让我当初自己嘴贱主动承担当你的师傅呢,我活该被气死。”老者摇了摇头,转身朝不远处的山庄走去,“我还是去看看那丫头吧。”
“绯衣,那丫头怎么样了?”房前,老者停下脚步,对着一袭绯色水纹裙的女子问道。
“回主上,慕姑娘还未清醒。”绯衣恭敬地回答。
“唉,估计还要好几天吧。”老者脸上古井无波,“你进去帮那丫头清洗一下,等慕丫头醒来之后你跟她去一趟风鸣国慕家吧,记得要将慕丫头送到慕家才回来。”
“是!主上!”绯衣抱拳离开。
三天的时间就在慕若寒的昏睡之中度过了。此时的风鸣国,可谓是热闹。
风鸣国国都祁川城。
殊砚宫内,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
殿外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春末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而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殊砚宫那华丽的楼阁被殊砚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祝贺声、恭维声、交谈声、嬉笑声……缠成一片。皇帝身着龙袍,满面春光,听着大臣的恭贺,脸色越来越和颜悦色。
“宸王到!”
一声盖过百声。所有的事都在这一刻凝结。端酒的大臣、攀比的贵妇、嬉笑的千金、交谈的公子,甚至正与太监吩咐的皇帝,都在这一时刻望向了殿门口。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圣体永安,万寿无疆;国运昌盛,吉祥安康。”踏进殊砚宫十步遥,洛梓琛便送上寿礼,“父皇,这是儿臣命人从疏狂国寻来的辟寒犀。听闻父皇近年在寻此物,儿臣特将其作为寿礼,献给父皇。”
“好!好!好!”皇帝洛川炎一张脸越发和蔼,急忙喝道,“来人,快给宸王看座!”
洛梓琛行礼之后,刚落座,皇帝洛川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诸位爱卿,有谁能告诉朕,为什么慕将军慕爱卿会在朕的寿宴之上缺席呢?”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又似乎害怕皇上的怪罪又骤然响起。林林总总的人群之中,就是没有慕白阳的身影。
“林尚书,朕命令你前往夜府探查一番,为何慕爱卿没有到场。”皇帝举起酒杯,开口。
“是!”林海急忙站起来,行了个礼,便往宫外赶去“臣遵旨!”
约莫半个钟头,林海林尚书回到了殊砚殿。
“启禀圣上,慕将军他……”林尚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说啊!”洛川炎猛地一拍桌。
“圣……圣上,慕……慕将军……慕将军之女暮云郡主与将军夫人都失踪了!”林尚书的话犹如一重磅,在喜气洋洋的寿宴上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