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泯
厚厚的帷幔虚拟的夜
厚厚的帷幔虚拟的夜
用碎镜片反射阳光灰暗的童年亮来亮去
稚气童声的前奏已爬满了音符的蝌蚪
墨一样黑的摆尾被暖色感染
我忘记了虚拟的夜的黑只记取了亮来亮去的光斑迷彩了几十年的底色今天用残剩的回忆裁剪着一幅心形的图案
明天会粘贴在哪一个虚拟的晨
谁来拉开那一帘冷色调的帷幔谁就会沐浴那一窗暖色调的阳光今天的天气要不要带伞
一朵雨开了又谢了
风云变幻莫测忘了今天的天气要不要带伞
疲惫的是天空不疲惫的是心空
想雨就雨了想晴就晴了
自由后面一线通语言和行动天马行空
人和影子风雨同行不需要仰望和俯视
在徐志摩溜达过的小巷共一把油纸伞遮住了左边遮不住右边所有的雨点都在扩散生活的圆
从圆外躲入圆内又从圆内逃到圆外
你说衣服湿了
我想一下子也拧不干
命运的轮子
命运的轮子辗过东边的山也辗过西边的河
光与影扁了又圆圆了又扁
谁都想抓住自己的命运谁抓住了
即使抓得再紧也有松懈的时候谁又能抓住别人的命运呢也许向前推一把也许向后拖一把
一条路从夜走到昼又从昼走到夜
另一种意义上的轮子总是辗着命运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忽然发现影子是我的光源我便成了光源的影子
镜前灯亮出影子的舌头
这个地方曾经来过
整个楼道七弯八拐小时候就在这巷道里捉迷藏
整座房子找不到一个直角那是我新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曾经来过
两个抽屉的条桌没有锁一纸空白的想象一笔墨黑的文字两张木扶手的沙发靠背往后仰一只空烟灰缸堆满烟蒂后烟灰会从一干干净净的茶几上飘到地上这个地方曾经来过
镜前灯亮出影子的舌头舔一舔明明灭灭的语言
影像模糊往事回车
深入夜的心跳在键盘上跃动
录入的文字忘了年龄
只有一种解释这种解释司空见惯这种解释来不及申请专利就在生命的履历中注册打开一个文档是断章再打开一个文档也是残句古老的钟摆停了文字在一分一秒的失眠越轨的思想趁机跳上了哥伦布的海盗船新大陆是神奇的土地深陷探险的脚印虽然有点玄但是堂而皇之的现代派翻拍黑白底片披挂着白云的桅杆于苏打水中颠倒了身影在暗室的红灯下冲洗出来影像模糊往事回车
风吹乱了不守规矩的长发
上九级楼梯要拐一百八十度的弯再上九级才提升一层楼这样的九级加九级这样的拐弯循环五次后便是我的家事情发生在三分钟前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没有闪着腰投降的姿势并不优美哪一步踩空了无法论断但肯定有一步走得不踏实跑野的心思想起健身房练舍宾的思念很苗条在复合地板上轻飘飘地摔了一跤下楼循环五次后外面的世界坑坑洼洼
雨后的积水照着你风吹乱了不守规矩的长发
呼吸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翻开三年前的日子呼吸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在推向峭壁的一瞬间飘浮一页云
穿过钢筋水泥的丛林弯过花岗岩的楼道
四面洁白的墙合围了黑暗
时间成了一面锈蚀发条的钟在屏住呼吸的间隙停摆一声心灵的丁当响入静
行走的脚印点缀在不约而同的方向
闭上你的眼睛不要看窗外的昼
窗帘内一滴夜并不会黑暗
涨潮涨潮涨潮
潮湿了我的脚尖
理智站在潮边我成为被潮咬噬的礁
海哭了海真的哭了唯有听泪
海的泪只有咸涩永远也听不懂
敲门的花边新闻
听见敲门声一双眼睛就蹑手蹑脚地贴近猫眼
——一个背影敲对面的门
不知对面住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敲门声停了心还没有停止被敲击
一种惊恐的痛已深入骨髓
仿佛儿时在荒郊野岭失魂落魄后偎进母亲的怀里又回到了子宫液态的琼浆绽开一朵乳白色的花
又听见敲门声自家的门被别人的钥匙扭动
一张晨报从门缝里溜进来那是昨晚敲门的花边新闻要怪,就怪那弯弯的勾
在夕光里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瘦长瘦长的影子头枕在门槛上脚印是漂在后花园的船桨影在涟漪中破碎锈蚀的锚链紧紧抓住岸
别别晃荡
船不覆水心空会覆水
儿时的硬币在流水中柔软用目光拾起来的日子有几丝隐约的皱纹再往林阴深处暮色飘落在地上脚印在异域陷进去了会迷失故乡的路回头是密密的栅栏心思是从哪条缝隙里钻进来的呢左边是绿苔右边是荆棘孔夫子从中庸之道走了一句古板的话流传了上千年那句话如蛇一样一张口就忘不了咬你一口就这样心也瘦长瘦长
左边一点下落右边一点下沉中间这一点却蹦得好高好高要怪就怪那弯弯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