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抚琴的老者笑呵呵的对叶枫说道:“咱们老哥俩上次和叶掌门相见之时,叶掌门尚且年幼,想必不记得了。这一别有十数年了,不想叶掌门风采隽逸,令尊见之,想必也一定欣慰的紧。”
叶枫听了,心中更疑,心想:难道这两位老人是我父亲旧日相识,是我小时候曾经见过的?可是他说一别十数年,那时候我还没有记事,不认识也是寻常。
叶枫正准备上前施礼,忽然又想到:当时既然我只有几岁,这十几年间他们变化不大,可是他们若想认得我却是不能。况且我们到这里各处安歇,俱是自己所选。他们怎能知道我在这里?
心念及此,叶枫便只施了半礼,说道:“想必当年在下尚且年幼,不识两位前辈也是寻常。咱们今日且当做第一次相见,却有何不可?”
那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均捻须不语。过了一会,那抚琴老者才说道:“敢是叶掌门尚且不相信我们两个老头子,以为我们在这骗你来着?”
叶枫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说道:“晚辈不敢。”
这时候那吹箫老者却忽然把洞箫放回托盘里,叶枫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托盘乃是为他盛放乐器之用,垫上软布却是害怕捧了他那只洞箫。
但见这吹箫老者站了起来,说道:“你如今执掌长歌门门户,想必长歌门武学中的心传三十六路,身传七十二路,法外别传三百零八路,内传一十八路都已经烂熟于胸了?”
谁知叶枫却脸上一红,说道:“在下不过带家父暂且统领长歌门之事,岂敢自称是长歌弟子?在下恩师乃是峨眉派掌门。虽然峨眉派如今已不复存在,可是在下却不敢忘了师恩。”
那吹箫老者尚未说话,抚琴老者却呵呵一笑,说道:“只怕你于这些长歌门的武功,不但见所未见,只怕听也没听说过吧?”
叶枫脸上又是一红,这倒不是因为他没听说过这些功夫。那天一水阁中武学秘籍包罗万有,这长歌门的心传三十六路,身传七十二路,法外别传三百零八路,内传一十八路都有详细记载。只是叶枫一看是本门武功,兴趣就先去了一半。再看其中数目繁多,有许多招式临敌之际威力也是寻常,便放在一边去了。
只是这些武功虽然是长歌门嫡传,可是叶枫第一次看见却正是在天一水阁中见到的。回想从前,父亲教导他练功之时,只是让他将落叶飞花掌、旋风扫叶腿、花影横斜剑这几路武功练熟罢了。这几套武功都是叶秋隐居之后潜心所创,其中许多别出心裁之处,今日叶枫尚且没有完全弄明白,当日更是囫囵吞枣,也就没有多问。
可是这老者一说,叶枫才猛然想到。从他记事起,长歌门中大家练的武功就都是叶秋创立的那几套武功。可是长歌门立派数百年,从前他们练得却不知是什么功夫?总不成大家将从前的功夫全都一股脑搁下了吧?
那抚琴老者似乎看出叶枫心中所想,当即呵呵笑道:“你不知道,那也正常。本门的这些武功,用来强身健体有余,可是用来克敌制胜却嫌不足。唉,这也难怪,长歌门本来就是一群读书人所创,练武不过图个新鲜,哪里真能和人家好勇斗狠去?”
叶枫听他自称本门,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不敢问两位前辈尊姓大名?”他既然知道这两人是长歌门中的耆宿,言语中便注意了许多。
那两人相视一笑,均道:“这孩子聪明之极,聪明之极。”那抚琴老者说道:“老朽陈孤雁,和令尊份属同门。不过老朽乃是方外之人,想必你也没听说过。”那吹箫老者说道:“老朽张野老,更是籍籍无名,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这两人虽然口中谦逊,叶枫却吃了一惊。陈孤雁和张野老两人武功卓绝,曾经和蓝硿交手数十会不分胜败。他们在门中比万俟德还要高上两辈,只是两人素来不喜理事,各自从名字中取了一个字,自称是“孤魂野鬼”,少在江湖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