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哥哥……”草儿与牧童跑了进来,草儿冲了上去,与黑衣人交手几个回合被打退倒地。这也不怪草儿,黎娘平日里多教些琴棋书画刺绣什么的,不喜欢让自己女儿打打杀杀的,再说七公也没有整套道法教她和七小虫,只能按自己会的一些简单教一教,七公总说自己没黎娘读书多,教不好道术,也就让七小虫与草儿随便练练打着玩。
牧童情急,上抵挡黑衣人,“吼”的一声,小白变身巨大獠牙饿狼,向黑衣人扑了过去,草儿见此情形吓得一抖,从未见小白会这样发狂,居然还能变身饿狼。黑衣人的胳膊被小白狠狠的咬了一口,黑衣人喊道:“竹面生,还不来帮忙!”
竹面生站起挥动扇子将牧童和白狼一同扇倒在地,韦狮准备打出神裔妖魂,竹面生看见了牧童身上掉下的白玉佩,转身挡住韦狮,道:“住手,不要打了!”韦狮收手,不解道:“看样子他们是一伙的,让我杀了他。”
竹面生道:“慢着!”韦狮一听,这才收手,神裔妖魂散去,道:“他们也没什么威胁,我先自行疗伤,你看着他们”。韦狮坐下开始疗伤。
突然,独角兽巨大的身躯扑了过来,竹面生喝道:“独角兽,不认得竹面生了么?”独角兽停下呲牙,甩了甩头。
竹面生道:“方才与你们打斗是竹面生不知情,待我看看他们的伤势。”独角兽缩小,转身去查看躺着地上的小白,草儿爬起刚忙抱起小白,心疼道:“小白,你怎么了,刚才吓死姐姐了,你怎么变成了一只大白狼呀。”
独角兽转头回来,对着竹面生一直呲牙跳脚,竹面生上前查看,草儿有些害怕抱紧小白。竹面生道:“不要怕,这是回元丹,给小白狗服下,过两个时辰就好了,我们方才已经重伤,所以也只打出了三分功力。”
牧童趴在地上咳嗽不断,颤抖的问道:“草儿,你没事吧?”草儿点点头,道:“牧童,草儿没事。”
草儿看了看竹面生,道:“见你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看上却不像个妖魔,这丹药真的有效吗?”小白稍微缓和了一些,伸出舌头舔了舔竹面生的手,竹面生道:“你看。”竹面生笑了笑,草儿也笑了笑,独角兽停止呲牙跺脚舔着小白的毛发,竹面生转身走向牧童。
竹面生蹲下,捡起白玉,道:“这是你的?”牧童点头,道:“你为何停下杀我们?”
竹面生激动道:“牧童……”牧童与草儿惊讶,二人看向竹面生。
牧童疑惑,道:“我是牧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竹面生扶坐起牧童,道:“我是你爹,牧童,你都长这么大了。”竹面生眼含热泪,牧童迟疑:“爹?”竹面生点点头,“不错,这是爹留给你的玉佩,它叫阴阳扣。”草儿震惊不已,摸起腰间的黄玉:“什么?阴阳扣!”草儿不解的思索着,小白咳嗽呛了一下,草儿放下玉佩帮小白揉着淤青。
牧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牧童自从被老掌门捡回轩辕门,直到现在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你是我爹?”牧童留下眼泪,竹面生擦了擦眼角的泪。
竹面生缓和了一些道:“独角兽是爹偶然间救的神兽,爹担心牧童便让手下送到牛头山悬崖边,让独角兽保护牧童。”
牧童问道:“爹,那你为什么不认孩儿?牧童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爹娘,心里好苦哇。”牧童不断的擦着眼泪。
竹面生道:“不是爹不认你,当年魔域大战后我身受重伤……”竹面生回忆起逃出魔域之后。
竹面生在一处山中昏迷,一个采药女将竹面生救到山中草庐,经过草药女悉心照料,三日后竹面生醒了过来,草药女微笑着端来煎好的汤药:“醒来,来,把药喝了。”
竹面生仍然很虚弱,问道:“这是哪里,姑娘你是?”
草药女道:“我叫芍药,在山间草药遇见了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竹面生回道:“多谢姑娘相救,竹面生无以为报。”
芍药道:“要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好遇见你时还有一口气,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不过这伤恐怕百日难痊愈,你就在山中草庐中慢慢调养吧。”芍药吹着汤药,慢慢喂着竹面生。
竹面生看着她有几分像水荷,不由得说了一句:“姑娘有几分像我的一位故人。”
芍药有些好奇,问道:“是吗?像你的哪位故人?”芍药笑了笑,竹面生越发与水荷更神似了,神情哀若道:“她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不过,她死了。”竹面生咳嗽两声。
芍药道:“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不好意思。”
竹面生道:“无碍,是竹面生不该提起的,只是你们长的很像,笑起来也有几分神似,所以刚才口无遮拦说了些不快的事。”
芍药道:“其实,芍药也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爱人,一年前准备成亲时,被抓去上了战场,听说他战死了。”芍药抹了抹眼泪,竹面生面露歉意,道:“抱歉,不曾想姑娘与在下有一样的伤心过往。”
芍药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定亲,芍药说过非他不嫁,所以无论我娘如何劝我,芍药只想一人在这山中草庐度过余生,心里装不下别人。”竹面生看着芍药,感觉与面前的纯情女子似能心灵相通,无论反应如何,她都能觉察并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竹面生那颗死去的心慢慢复活。在竹面生在草庐调养的时候,二人倾心,百日后成亲,而后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竹面生回忆过往,眼里流露出幸福与满足:“那是与你娘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年,只是太短暂了。”
牧童问道:“那然后呢,为什么生下牧童,就将牧童遗弃?”
竹面生道:“在爹运气疗伤之时,你娘采药回来,发现爹是魔,但我们感情深,她只想与我好好过一辈子,不问世事。可是,知道你的出生,你娘难产,临终前对我说,此生就一个愿望,就是不想她的孩子跟爹一样跟妖魔打打杀杀,只想你做一个普通人。你娘死后,我悲痛欲绝,想着她的临终遗言,就施法锁魔阵将你身上的魔气封印。可是,辰虎伤好之后不断排人追杀我,想来想去只好将你寄养在牛头山的轩辕门更为妥当,也好驱除你的魔性。”
牧童道:“正是因为这样,爹才将牧童弃在牛头山脚,让老掌门救了牧童?”竹面生点点头,道:“我变成一位妇人,牵着牛来到牛头山下,见老掌门在远处林中寻找草药,便将你放在田埂边,临走时那牛却踢了你一脚,看样子应该是伤了头颈。”
老掌门玄清听到婴儿的哭声,便寻了过来,看见远处一位妇人骑着牛消失了。然后,抱起查看了一下婴儿,发现后脖颈淤青,便赶忙回到轩辕门。
此时,老掌门二弟玄明已经完全执掌轩辕门,因谷莺一事老掌门无法再做轩辕门掌门,自她们母子镇压子母塔后,老掌门更加消沉,意志全无,每日照顾着谷言。
玄明掌门让懂医术的弟子看了婴儿,弟子道:“应是无碍,婴儿无明显异样,好生调养应该可以痊愈,不过这脖颈淤青,这婴儿看样子还不满半岁,骨骼还未长全,日后长大怕是留下痴疑之症。”老掌门心疼不已,作为有了孩子的父亲,才更能体会这种感受吧。
玄明掌门让弟子回去,叹口气道:“你说那妇人怎那么忍心丢了这刚出生的孩子?”
老掌门摇摇头,道:“你看他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不像普通人家的东西,价值连城啊,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
玄明掌门总感觉怪怪的,手指施了一下道法,心中一惊,道:“大哥,这婴儿怕是妖魔之后,你看,有魔气。”老掌门看了看,道:“你呀,整天看什么都是妖魔,行了行了,这么可怜的孩子,你忍心把他杀了呀?”玄明掌门叹气,摇了摇头。
老掌门说道:“也许是这婴孩出生时与妖魔接触时间长了,自身沾点魔气也不正常?”
玄明掌门说道:“自从谷莺嫂子母子镇压在子母塔以后,大哥精神越发涣散了,二弟也不好说你,你看你越来越邋遢了,对降妖伏魔更不上心了。”
老掌门道:“师傅临终嘱咐你我,我们修为尚浅,只要妖魔在轩辕门百里内不作恶就不必收,妖魔乃人之心魔所现,收不尽的,收了又滋长,如人之烦恼无穷无尽。你不是羡慕我有两个儿子吗?这不正好有一个,认他做儿子吧。”
玄明掌门有些不情愿:“哎,大哥,玄明怎么可以收个妖魔做儿子呀,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轩辕门藏污纳垢辱没道法。”
老掌门道:“清者自清,你怕什么,难道度魔成人就不是修正道了么?”
玄明掌门道:“大哥,我说不过你。”
老掌门道:“去年我在山坡捡到蝴蝶,你怎么就认了做女儿,现在来个儿子怎么就不愿意了?”
玄明掌嗔怪道:“就你会捡孩子,生了两个不够,还能再捡两个。”
老掌门笑呵呵道:“你看,这孩子冲着你笑,看来你们真的有缘分啊。”
玄明掌门看了看,将婴儿抱起,哄了哄,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老掌门摇摇头,笑着拄着拐杖走了出去,道:“以后就你管了他了。”
玄明掌门转身一看,发现老掌门已经出门,摸了摸裹着婴儿的布:“哎,怎么湿了,大哥,他撒尿了,这,这该怎么换呀?大哥,大哥……”玄明掌门抱着婴儿向老掌门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