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闲暇的时间
到乌溪已经两天,白芷还没有醒过来,余生问过薛奇鸣白芷中的什么毒,薛奇鸣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正在切的药材,道:“这个毒,我敢说,天下除了我,没有第三个……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余生道:“这么罕见?”
薛奇鸣放下手中正在切的药材,用头示意余生,让余生来切,自己却倒了一杯茶,坐在桌上,先喝了一大口,舒了一口气后,缓缓道:“就是这么罕见!要不是老夫已经退出江湖,医药费可不会就一把刀这么便宜!”
余生握着斩刀的手微微一僵,继续切了起来。
薛奇鸣兀自道:“这个毒来自塞外,在二十多年前非常有名,那是……”他的声音突然中断,良久后,开口道:“不对,不对不对!”
余生急切看向他,道:“诊断错了?”
薛奇鸣瞪了他一眼,大声道:“老夫怎么可能诊断错?!”
余生有些奇怪,道:“那是什么错了?”
薛奇鸣喝了一大口茶,道:“这个毒出现的时间错了!”
余生皱起眉头,道:“确实是四天前傍晚中的毒。”
薛奇鸣放下茶杯,从桌上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后,又坐了下来,捧起了茶杯,奇道:“这个毒早已消失,将道理不应该出现。”
余生奇怪道:“为什么?”
薛奇鸣沉吟良久后,道:“这个毒存在的时间很短,只有区区几年,是二十多年前,塞外雪王母独有,这个东西只有雪王母有,早已经随着雪王母死去消失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余生道:“难道不可能传给其他人吗?”
薛奇鸣道:“不可能。雪王母从来不把自己独家的武功传给其他人,教里的人,都是学的其他功夫,所以这也导致当年中原围剿她的时候,她那个什么教的人,根本无力抵抗,很快被击溃,她本人虽然武功盖世,一人拼却所有高手,最后被顾原之重伤下杀死,除了一大害。”
薛奇鸣看着余生面上露出疑惑,道:“这些事情,已经这么多年了,看你的样子,可能当年你才出生,没听说过不为奇。”
余生道:“可是为什么这种毒还出现于世呢?”
薛奇鸣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如果说当年雪王母没有死,这是谁也不信的,我们都看见了她的尸身,可是为什么这种毒还存在于世,却是奇怪啊。”
余生轻轻把药材切好了,道:“无所谓了,只要能治好这个毒就可以了。”
薛奇鸣道:“放心,老夫既然说了能治,就肯定能治好这个病,只是可能稍微会花上一些时间罢了。”
余生点点头,把切好的药材整理好,薛奇鸣看过他切的药材,道:“你的手很稳啊!”
余生坐在一旁,并不答话,只是望着病床上的白芷。
薛奇鸣把药材收拾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正在头顶,已经中午,就道:“该做饭了。”
余生听见后,立即站起身来,就要去厨房,却被薛奇鸣一把拦住,忙道:“别,还是我去吧,你做的饭,不太合老夫的口味。”
余生道:“那我帮忙准备食材吧。”
薛奇鸣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余生往厨房去,薛奇鸣看着他的背影,不经想起了昨天让他做的饭,除了油、盐,什么都没有,而且连盐也放得太多,让人根本下不去嘴,可吃饭的时候,薛奇鸣刚想说:“这是人吃的?”回过头来,余生已经呼呼呼吃下去两碗,让薛奇鸣只能把话憋在口中,说不出来。
看着余生的背影,薛奇鸣心道:绝对不能再让他做了,连那样口味的东西都能吃下去,到底是他胃口好还是这人根本没有味觉的?
在一旁亲自看着余生清理食材,确定食材没有任何问题后,薛奇鸣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只是不会做而已。
当自己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后,薛奇鸣得意地看了余生一眼,可立即感觉到挫败,因为余生呼呼呼吃下去两碗的表情,跟昨天吃那么难以下咽的饭菜的表情完全一样,因为余生吃这香喷喷的菜跟昨天难以下咽的饭菜的表情完全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薛奇鸣不经想道:这人不仅味觉不行,而且嗅觉也不行。
下午的时候,薛奇鸣道:“我这里不养闲人,要留在这里,就得干些事情。”
余生道:“这是当然。”
薛奇鸣道:“她的毒还得一段时间才能除去,你呢,就给我认些药草,平时除了帮忙整理药草外,在我没空的时候,你就上山给我采些药草回来,如何?”
余生道:“做饭也还是我来吧?”
薛奇鸣忙摆手,道:“老夫年纪大了,还是习惯自己做饭的口味,不然身体吃不消。”
余生有些奇怪,什么饭不都一样吗?不过他点点头,同意他的安排。
以后半个月的时间里,薛奇鸣常常用金针给白芷治疗,每次都满头大汗,这一次薛奇鸣给白芷治疗完后,喘气道:“余下子,老夫只收你一把刀,可是亏大了。这样的治疗,可得耗损老夫好些心力。”
余生站在一旁,将已经沏好的茶端给薛奇鸣,这些日子来,余生已经掌握了一些薛奇鸣的习惯,比如每次治疗或者饭后,都要喝茶的习惯。
递了茶后,余生自己出了屋,将屋外的药草收进屋,这些药材都是余生在山上采的,他已经在山里采过两次药材,而且采回来的药材都还不错,甚至采到了一株深山里的有一百来年的灵芝。
薛奇鸣喝了口茶,看着余生的动作,道:“余小子。”
余生停下来,看着薛奇鸣,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薛奇鸣喝了口茶,笑道:“要不你以后就跟老夫学医吧,看你这半个月来,可是把老夫教给你辨认药草的方法学得很快,而且对于这些药材的药效也记得很清楚,这双手……”他回忆起那天余生切药材的场景,“很稳,心思也细,很适合学医啊。”
余生沉吟良久,道:“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解毒。”
薛奇鸣道:“老夫看你学的这么用心,似乎也很喜欢大夫这个职业嘛。”
余生道:“帮人办事,总得办好才是,你也一样。”
薛奇鸣瞪眼道:“老夫说能治好就能治好,你不要心急,老夫刚刚已经把过脉了,她的脉象已经很稳定,应该就在这几天,就可以醒过来。”
余生淡淡道:“那样最好。”
薛奇鸣气道:“江湖里好多人求我学医,老夫还不干呢!”
余生道:“我还有别的事。”
薛奇鸣看着他紧握着的手,仿佛手里此刻还握着刀一样,小心翼翼的姿势似乎随时都可以拔出刀来,他曾经也是江湖中人,即便不问是什么事,可也已经猜到,他叹了口气,道:“时间也不早,吃饭吃饭。”
两人坐在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人都不说话,却想着自己心里面的事情。
夜晚,余生如同往常一样,照顾着白芷,白芷的脸色比起前些日子来,已经红润很多,呼吸均匀,但却还没有醒过来。
余生在一旁,看着白芷安详的面孔,在这寂静的夜晚,眼睛里忽然现出痛苦,他呆呆地坐在一旁,回忆起一直义不萦绕在脑海的声音:报仇,报仇!可现在,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上还有因为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可刀呢?他回过头来,刀放走药柜上,露出半截刀鞘,但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当时,他看着白芷受伤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面浮现的却不是幽黑的小屋,一张恶毒的嘴,只有慌乱和一个很响亮的声音:救她,她一定不能死!
他一向是一个很听话的人,他自然遵从了这个声音。
但现在,一切都似乎好了起来,声音已经安静,可记忆中久驻的黑暗却如潮水般涌来,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忽然痛苦起来,尤其这种无人的时候,这般的寒夜,这样的痛苦怎么让人去抵抗呢?
余生坐在一旁,身体已经麻木,可眼中的痛苦却很清晰。
小屋灯光如豆,过了很久,他伏在床沿上,睡着了。
微弱的灯光中,床上的人却有了动静,白芷睁开眼睛,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借着灯光,看清了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些奇怪,自己不是在和余生分开后,遭遇了一伙奇怪的人,身受了重伤吗?怎么还活了下来?是谁救了自己?她刚一动,便触到床边有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余生是谁呢?她心中先是一喜,继而想到,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救了自己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看着余生伏在床边,紧握着拳头,似乎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白芷涌上来一丝异样,她将被子搭在余生身上,自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清晨很早,余生便已经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便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异常,异常的重量,也异常的温暖,他伸手一摸,一条被子正搭在自己身上,不可能是薛奇鸣搭的,那老头从来不会半夜醒来,他看向床上,床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他心中一惊,立即站了起来,冲出屋子,却刚好看见要进屋的白芷。
两人看着对方,就这样静了下来,过了片刻,余生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终于醒了。”
白芷拂了耳边的秀发,背着手望着地,道:“嗯,早上醒的,看你伏在那里,就给你盖了被子。”
余生匆忙道:“醒了就好,你肯定饿了吧?我去做早饭。”
白芷微微笑起来,道:“早饭已经做好了,我来喊你吃早饭。”
两人一走进客厅,就看见正在大吃的薛奇鸣,薛奇鸣看见白芷进来,立即笑了起来,大声道:“你这丫头做的饭不错,比余生那小子好到天上去了。”
白芷笑道:“前辈如果喜欢,以后就我做饭吧。”
薛奇鸣头也不抬,道:“好。”埋头吃了起来。
余生道:“可你才好,身体恐怕吃不消……”
白芷轻声道:“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了,虽然武功还没有恢复,不过做饭,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芷才初愈,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养伤,既然白芷已经醒来,不需要人照顾,余生自然也不用晚上再待在小屋里,换到了薛奇鸣的房间,不过是打地铺。
这段时间里面,两人经常碰在一起,这个时候,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薛奇鸣当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可两个年轻人自己却迷惑着,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只是觉得很有趣,却不点明这些东西,瞧着两个人好笑。
余生在这段时间里学习到很多行医方面的东西,进步神速,而白芷因为做饭实在对薛奇鸣的胃口,而且人也温婉有礼,常常能讨他的欢心,让薛奇鸣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
一天吃饭的时候,三人坐在桌上,都静静地吃着饭,余生当然还是一贯样子,似乎什么饭在他眼里都一样,只要能管饱就行。
薛奇鸣看了两个彼此有些羞以意的年轻一眼,突然放下碗筷,道:“你们两人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两人握筷子的手都一僵,白芷偷偷地看了余生一眼,余生也正看向她,她立即低下头去,感觉到余生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脸上,不知为什么,脸突然红了起来。
薛奇鸣看向余生,严肃道:“有些东西,终会放下,而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虽然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人入江湖,无非爱恨情仇,及早把握住吧!”
余生听着薛奇鸣的话,静静地吃完饭,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白芷却不时地偷偷可向他。
夜晚,星河浩瀚,虽然山中起了雾,可毕竟位置太高,浩瀚的星空清晰可见。
余生坐在茅屋顶上,想起薛奇鸣的话,也想起白芷期待而温柔的眼神,无垠的天空下,余生感到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自己的胸中,既然刀已经不在自己手里,就随它去吧!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走进屋里,薛奇鸣却奇怪的没有早睡,听见他进来,薛奇鸣道:“想得怎么样了?”
余生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道:“晏同叔《浣溪纱》说得很对。”
薛奇鸣愣了一愣,大笑起来,道:“好,好,老夫等着喝酒。”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余生坐在屋子里,一直酝酿着该怎么开口,到了中午的时候,他看着忙碌的白芷,不管一旁使劲使眼色的薛奇鸣,终于决定开口,站起身来,跟随白芷来到厨房,清了清嗓子,喊道:“白芷,那个……”
白芷看着他,有些不明白,道:“什么?”
余生面上带有少有的犹豫,余生吞吞吐吐,说得很慢,道:“就是那个我感觉自己喜欢……”
白芷看着余生,眼中流露处温柔与娇羞的神情,脸上发红,但跟中毒的红却不同,这次的红色健康美丽的,让她整个人更加的娇俏。
白芷早已经低下去,等着余生说完。
可突然没有了声音,白芷奇怪地抬头看向余生,却见余生正有些惊讶地看着外面,白芷向外望去,却见外面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虽然沾了些污渍,可他本人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面上永远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玩赏的,却不是顾朗是谁?
顾朗一到屋外,便开口喊道:“薛前辈,顾朗来妨。”
薛奇鸣此刻正站在屋门口,悄悄看着余生给白芷说话,本来都要开口了,却被突然到来的顾朗打断,却不免有些好戏被打断的气恼,没好气道:“那么大一个人,我又不是可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顾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薛奇鸣突然生气起来,但他立刻得着笑意,跟着薛奇鸣进了客厅,笑道:“前辈,这次我来,可是带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酒来,你不尝尝吗?”他变魔术一般,手里现出一个不大的酒壶,顾朗拔开塞子,清香在屋中散开。
薛奇鸣面色虽然还是不愉,可在闻到酒香后,已经大为改善,虽然面色还是不愉,却让顾朗坐了下来,警惕地看着顾朗,道:“你小子从来都是空手,这次带了这东西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顾朗哈哈一笑,道:“前辈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前面没带只是忘了而已,前辈对晚辈的帮助,晚辈可是一直记在心上,这次路过这里,想这前辈一人在山上,恐怕多有不便,就带了酒上来,可是一直记这前辈的。”
薛奇鸣道:“我这里哪里是只有我一人!”
顾朗愣道:“还有其他人吗?”
薛奇鸣得意道:“恐怕还有一个人你认识呢!”
顾朗疑惑道:“我认识?”
薛奇鸣来到门口,向厨房里喊道:“你们两人,快把饭端出来,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吧。”
余生当时见到顾朗到来,一时有些惊讶,以至于打断了自己本来准备好的话,可连带着的,自己的勇气也在刚刚那一瞬间消散了,再也开不了口,一时间有些尴尬,听见薛奇鸣的声音,有些如释重负,对白芷道:“先去吃饭吧!”
两人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自然,也给了顾朗一副碗筷,顾朗看着余生,有些惊讶,而且有些意外的惊喜,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余生来这里只是为了找薛奇鸣解白芷的毒,可要给顾朗说明这样的原因,他却开不了口,一时间没有说话。
薛奇鸣道:“他是来这里找我给这位白芷姑娘解毒的!”薛奇鸣说着指了指跟余生一起进屋的白芷。
顾朗吃惊道:“你不是从来不干没报酬的事情吗?这次怎么会干?”他当然知道薛奇鸣的规矩,这次除了带酒过来,当然还带了一对有意思的白玉石过来,这对玉石在夜晚的时候,泡在水里,玉石上便可以现出青色的花纹,使得玉石看起来如同小青蛙一般,十分有趣。
薛奇鸣道:“谁说没报酬?!”他用头示意顾朗看药柜上面露出半截的漆黑刀身。
顾朗当然早已经看见了白芷,只是不知道跟其他两人是什么关系,这时候听见薛奇鸣这么说,心中却吃了一惊,比起余生现在居
顾朗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惊,他宁可相信余生不要女人,也不信余生会放下这把刀,可现在余生手里真的没有刀,他不得不信,他心里的什么东西突然落了下来,有些失落,可更多的高兴,他不一直都想余生放下事情吗?
他看了看在余生身旁的白芷,突然笑了起来,要去拍余生的肩,却被余生轻轻避过,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他突然向白芷谢道:“多谢多谢。”
白芷当然已经看出来,顾朗余生两人早已经相识,可突然听见他向自己道谢,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奇道:“你向我谢什么?”
顾朗笑道:“谢姑娘让我知道,原来我这朋友还是个有‘情’人,哈哈。”
白芷如玉的脸上红了起来,却偷偷地看着身旁的余生,余生感到有些尴尬,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板着脸,看着几人说笑。
薛奇鸣咳嗽一声,道:“好了,吃饭吃饭。”他指着顾朗,笑骂道:“就你小子话多,快坐下来吃饭。”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没有人说话,薛奇鸣为了缓解气氛,向顾朗问道:“你说顺路要过这里,去干嘛?”
顾朗道:“前一个月的时候,碰上了使用毒的人,追查那些人,已经有了些眉目,正要去一个地方看是不是如自己推算的一样。”
薛奇鸣奇道:“什么毒?”
顾朗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毒已经绝迹江湖几十年了,但前些日子,重出了江湖。”
薛奇鸣眼中一亮,道:“是不是海棠依旧?”
顾朗吃惊道:“您怎么会知道?”
余生握筷子的手一紧。
薛奇鸣沉声道:“这里就有一位中了海棠依旧之毒的人!”
顾朗吃惊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位白芷姑娘……”
薛奇鸣沉声道:“就是她。”
顾朗道:“她怎么会中这个毒?”
薛奇鸣道:“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众人看向白芷,白芷道:“上次我与余生从那个秘绝的地方出来后,就找那个龙湖帮的帮主报仇去了,后面我们两人分开后,我……”她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余生,接着道:“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不久后,有五个人匆匆地进了寺庙,不过一会儿,几人回来,问我龙湖帮帮主是不是我杀的,我就问‘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几人却不回答,就动手了。那几人的武功很高,我敌不过,受了伤,后面倒在路边,里面有一个人要过来补一刀,却被旁边一人拦住了,说什么‘反正她中了咱们的毒,根本无药可解,哪里用补一刀’,几人就此离开。我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只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对我说话。”她看了看一旁的余生,“我很想睁开眼看那个人,却做不到,再就完全昏迷了,再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余生板着脸道:“你肯定是意识不清楚了,路上根本没有人说话。”
白芷有些失落地轻声道:“我想也是。”
顾朗看着白芷,问道:“那几个人多大年纪?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
白芷道:“当时天已经有些暗下来,看不太清,不过听声音,应该就是很年轻的人。”
顾朗点点头,若有所思,还想继续问,薛奇鸣不耐烦道:“要问吃完饭再问,人在这里,还怕跑了?”
顾朗张了张嘴,最终没有继续问下去,待饭吃饭,他拉着白芷,急忙问道:“你能看出来那些人武功是哪一门的吗?”
白芷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道:“看不出来,不过交手来看,不像是中原的武功,倒有些像塞外那边的武功。”
顾朗不再问,而是坐了下来,一个人沉思着,余生则是一人收拾着前几天采下来已经晒好的药材。
顾朗突然出声道:“我想我已经有了眉目,不过得有人协助我。”他站起身来,看着收拾药材的余生,“你来帮我吧?”
余生手里一僵,沉默良久,顾朗叹气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一旁休息喝茶的薛奇鸣叫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帮手,可不能就这么被你给拉走了。”
余生盯着顾朗眼睛,问道:“能找到那些人?”
顾朗定声道:“如果我方向没有搞错,肯定能找到!”
余生点点头,道:“好,我跟你去。什么时间?”
顾朗道:“就是今天!”
余生思索片刻,道:“好。”
薛奇鸣苦着一张脸,自语道:“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就这样给人拉走了。”
顾朗嘻笑道:“下次我带几个人来帮您的忙。”
薛奇鸣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些东西还是老夫自己来,你找来的那些人,不靠谱。”
这个时候,白芷刚好收拾好碗筷,听见余生要走,吃了一惊,脸上瞬间变白,但又勉强自己带上笑容,似不在意地问道:“要去多久呢?”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余生面上还是那样无表情的样子,道:“帮完忙就回来。”
顾朗看着二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忙出来道:“放心,很快很快。大概一个多月就可以了,而且很安全。”
白芷道:“那好,注意安全。”
余生“嗯”了一声,来到薛奇鸣身前,拱手道:“在毒还没有完全除去的折断时间里,这段时间还麻烦前辈照顾白芷姑娘了。”
薛奇鸣摆手道:“是小姑娘在照顾我,做得一手好饭,这样的‘照顾’老夫求之不得,你放心吧。”
余生对顾朗点了点头,道:“走吧。”
两人出了门,白芷在两人身后,一直目送余生消失了很久,还站在原地。
薛奇鸣来到白芷身边,咂咂嘴,似自语般道:“哎呀,有人要成望夫石了。”
白芷回过神来,脸上充满羞意,道:“哪里有。”说完跑进了屋。
薛奇鸣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良久后转过身来,自语道:“嘿,二十多年前的药出现在几个年轻人身上,事情怕是有意思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