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握着那纸笺的样子很好看,明媚的阳光下仿佛摇曳生辉。
同学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伸手将他手里的纸片夺了过去。
大声念出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抓着头不解:“宗政,这诗什么意思啊?”
离宗政嘴角扬起一丝深邃的弧度:“你这个智商怎么懂,我就喜欢这一句。”
还真的不懂他,离宗政的脑子不比常人,简直绝顶聪明。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平均要小三岁。自然不是上学早,不可能奶没断利索就上学了,听说是跳级上来的,小学跳过,初中也跳过,到高中学习成绩仍旧遥遥领先,按理说再跳也没有问题,却不动弹了。
只是学起来轻松,别人听课的时候他可能在睡觉,但老师不管他。最后总能考出好成绩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娇子。
同学把纸片扔回他的桌子上,呼喝着:“下去吧,马上上课了。”
做完指定项目,体育老师一声哨响,原地解散。
一件运动服外套就兜头灌到秦暖的身上来。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只气息都闻得出,怀疑离宗政是不是男生,人家运动一天,一身汗臭,他的外套仍能一尘不染,芳香适宜。
离宗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拿着,我去打球。”
秦暖扯下他的外套抱在怀里,问他:“你每天是不是打香水?”
离宗政撇了下嘴笑笑:“你懂什么,我那是体香。”
大男人还体香呢,不要脸,所以招蜂引蝶的。
秦暖直接将离宗政的外套穿到身上,快搭到膝盖上,像一件大袍子。秦暖一米六六,不是特别矮,但离宗政太高了,秦暖目测,觉得他快长到一米八了。不过他年纪小,男孩子总还要再长一长。
她穿着离宗政的衣服满校园的晃,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都知道她是离宗政的姐姐,不同姓,更不是一个父母生的。可是离宗政寄人篱下,住秦暖家里,甚至有同学揣测离宗政是过继给秦家了。
有熟悉内情的人说不然,离宗政是家里的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少爷,哪舍得过继给别人。而且秦家不缺独步天下的公子哥,秦凉就算一个。
这种姐弟关系也是秦暖四处张扬的,离宗政可从来不这样说,更没叫过她一声姐姐。
秦暖去校园超市买水喝,拿上两瓶递给小如一瓶,付上钱走人。
小如问他:“不给离宗政买一瓶?”
秦暖拧开盖子,哼了声:“哪用得着我们管,渴不死他。”转首看小如,有些好笑;“你不会喜欢离宗政那个家伙吧?”
小如脸一红,却绝口否认:“别乱说,我怎么可能。”
秦暖就说:“不喜欢他就对了,离宗政那种花花公子,只会祸害女人。”
下课铃声一响,挥汗如雨的男生打完球顶着湿淋淋的脑袋上来。
在下面洗了头发,连衬衣领子都湿透了。
离宗政才走到楼梯口,被几个漂亮女人拦住,纷纷把水递上去。
七嘴八舌,说他那几个三分球投的实在太帅了。
离宗政随意抽来一瓶喝,只怕哪一张脸都没看到。
那个女人却仿佛中了头彩,已经哇哇的叫起来。
秦暖抱着文语作业本从办公室里出来,远远看到那里一团吵闹。
走几步,身后有人腻上来,手臂已经搭到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手带进怀里。
暖热的耳语扑上来:“暖暖,我来帮你拿?”
秦暖目不斜视,肩膀耸动甩开他的手。
连语气都很周正:“叫姐姐。”
离宗政“切”了声,只说:“黄毛丫头。”
下午放学,秦暖收拾书包时,离宗政走过来。
“我外套。”
秦暖将皮扔给他。
问他:“不回家?”
离宗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送朋友。”
秦暖又要骂他:“花花公子。”
看他懒洋洋的掂着外套出去,那背景修长挺拔,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走在整个校园中都是格调出众的,即便都穿着校服,那种如海淹,如火吞的气势,秦暖自己走在里面,都觉得渺小到微不可寻。只要离宗政走在其中,却仍能一眼看到。觉得他可真是强大……
严丝合缝的白色衬衣,领口永远平整干净,以她的身高最方便的就是看到那里,再一抬眼,便是他修剪利落的齐耳短发,连耳朵上面的弧度都看得清。他的发质很好,柔顺蓬松的一头发线。
跟哥哥秦凉一样讲究,他们两个出入的理发店,数来数去就那两家。信得着的理发师,更是少之又少。
只有保姆在家,秦秋彦带江南出去旅游了。又是江南临时起议,这么大的人了,不定性起来像个孩子,秦秋彦也肯纵容她。
保姆报备过两人的行程,又说:“大少爷打来电话,说他今晚回来,不过会很晚。”
她说的是秦凉。
秦暖说了声:“知道了,宗政可能也要晚回来,我们先吃饭吧。”
晚上秦暖洗过澡,静下心做习题的时候,听到上楼的声音。
她开门去看。是离宗政。
“是你啊?”
离宗政眯起眼睛,懒洋洋:“那还有谁?”
“我以为我哥呢,他今晚说要回来。”
离宗政看了她一眼,直接回房间。
秦暖碰到难解的题,拿去问离宗政。
敲了两下房门,直接推门进去。
离宗政正在换衣服,刚脱下衬衬扔到床上。
回过头瞪她;“我让你进了吗?挺大个姑娘怎么随便进男生的房间。”
秦暖也有些尴尬,视线闪躲,摇了摇手中的习题册:“来问你几个题,想破脑子也想不出答案了。”
离宗政已经扯过睡衣套在身上,示意她到桌子前坐。
“就你那破脑子……”
走过来,才低下头问她:“哪道?”
接着冷下脸,靠到桌沿上:“你什么时候能长脑子?回去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