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照,群星璀璨。
宁静的夜空,一道刺目的长虹自那看不见尽头的天穹坠落而下。
长虹划过虚空,所过之处,空间崩溃,气焰灼灼。如同天火,落入大地,恐怖的气息,带起四方震动,气浪充斥,方圆生灵动荡不安。
宁静的夜晚,变得不安定,方圆生灵皆是蠢蠢欲动。
小孩哭泣、灵兽暴动、武者混乱、强者兴奋。这场天外而来的变动,看样子带来的并不是灾难,反而是一场契机,一场改变这片大陆上的契机。
实力弱小的武者是无知的,强者的感知是敏感的.。长虹的恐怖气息,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强者们梦寐以求想要超脱世俗,能进入更高阶层的力量。
长虹坠落那夜,让大陆卷起了惊涛骇浪,迎来了一场天翻地覆的震动。
大陆上的强大生灵,为了渴望超脱世俗,再进一方天地,不惜任何代价在大陆上寻找长虹坠落之地。最终,他们找到了,但,渴望强大力量的人是何其的多,一方震动,八方四起,他们也只是其中的凤毛麟角。
沧海茫茫,大陆纵横,苍茫大地,青澜问鼎,青澜之境,强者纵横,宗门林立,暗流四涌。那夜,青澜域境祸乱滔天,硝烟四起,灵力汹涌。
在一片荒凉沧桑的大地上,一把通体赤红如同琉璃般的长剑竖立于此。它便是那个夜晚从天而来的长虹所化,也是这些大陆生灵为此苦苦寻求的契机之物。
神剑所入之地,方圆数里,寸草不生,荒凉沧桑。此前一切,都在神剑落下的那刻,在恐怖气息下化为了焦土尘埃。
神剑耸立大地,其上身影密布,灵力磅礴,强者生灵,问鼎青澜,声势浩荡,在此地展开生死厮杀。
惊天地泣鬼神,血溅千里,血雨绵绵!
惊世之战,神剑爆发,神光祭出,生灵涂炭!
神秘的神剑吸引了各方生灵,让他们在此处展开了一场厮杀。无垠大地上的那一战,惊天动地,气吞山河!最终,神剑变故,爆发出毁天神光,终结了大战,也让那场大战的一切化为了黄沙尘土!
时光流逝,经历了茫茫沧桑,转眼便是数千载之后。历史长存,大陆上的人早已遗失了万年前那场惊天之举的去向。
数千年的流逝,战争的源头依然健在,但那片战场大地却早已不存。经历了无数风吹雨打,略过了万年沧桑,那里的一切焕然一新,已化为了茂盛丛林,高山流水。
如今的大陆,少了万年前的强大辉煌,却多了比万年前更加生机傲然。
······
天穹暗淡,小雨绵绵,缓缓而降,滴落在这片幽静的森林中。
此时的森科不在寂静,没有鸟啼声,也没有兽吼声,有的,只是雨水“滴答滴答”打落在林间的碰撞声。
“他要去哪?”
看着视野前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的身影,灌木丛中的她带着一丝好奇,悄悄地走了出来,也向着前方的他远遁进雨雾之中。
细小的雨点时而大时而小,却一直未停,雨雾中的某一处森林小道上,两道朦朦胧胧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走在其中。雾气朦胧,他们相隔数米远,彼此的声音都能听见,但他们却没有言语。或许是因为雨雾的缘故,前方的他不知身后有人,后方的她知道却没有去询问前者要去何处、去做何事,只是默默地跟着他。
一直走,一直走······
他们彼此没有话语之声,任由小雨淋打。在这条数里长的森林小道上,走了不知多久的路,不知何时,雨雾里偏僻的山林变得宽敞。他的眼前也出现了偌大的一片花地。
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模糊黑影,他两步成一步地走上前,模糊的东西逐渐在眼前清晰。那是一块老旧的石碑,与其说是石碑,更不如说是墓碑。在这片含苞待放的百花田地的中央,竖立着一块杂草密布、略有些经不住风吹雨打而出现道道裂痕的墓碑。
后者的她此刻也走进了花地,几步来到他的身旁。他貌似没有看到她,目光只是停留在面前的墓碑上。
看着面前的墓碑,他的眼神带着一些迷茫,也有着一些让人伤心痛苦的神韵。后者虽然看着他,但却仿佛看不到那一切,只是冥冥中隐约的感受到。
她不在看他,目光顺着前者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片刻后,她的嘴角仿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开口向他问道:“天羽?她是谁?”
墓碑上的两个大字映入在她的眼帘,虽然表面之上已有了坑坑洼洼、密密麻麻的裂缝,但那中间的两个大字,她依然能够清楚辨别。
墓碑上的两个大字,写的正是——天羽。
“末,怎么了,羽是你姐姐啊?”
他貌似听到了她的话,脸上没有诧异的表情,而是面目平静地对着此时身为“末”的她说道。
“末?天羽是我姐姐?那你是谁?”听到他略显怪异的话语,末突然有些迷茫、恍惚。墓碑上的名字,天羽,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有姐姐吗?好像有·····但好像没有叫天羽的吧?那他又是谁?他叫自己末······末是谁?是自己吗?自己又是谁······
“末,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再度响起,面容上没有情切之情,有的只是平静之色,就像是早已被设定好的人,对着末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这让末从迷茫之中清醒了几分。看向他时,末感觉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他变高了?还是自己变小了?
比末高两个头的他来到末的面前,末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小的孩童。而此时的末,也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而他则是一个大哥哥的摸样,看似十三四岁,只是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平静,看着他平静没有丝毫波动的面孔,末虽然不知他是谁,但嘴角还是微微一动,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字,“应!”
她的声音如同一声惊呼,一切画面在她说出那字的瞬间变得模糊不清、暗淡无光,最后变成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做完了,但做梦的主人,却不知自己已睡了好久。
······
“舞枭哥哥···舞枭哥哥······”
朦胧之中,貌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眸,伸了伸有些麻木的身躯。
“我怎么在这里睡觉了,难怪这么不舒服······”
大树一侧的树枝上,靠着一个刚刚睡醒的少年。他貌似十三四岁的样子,相貌英俊好看,背后一头长发被他扎成垂在脊背上的马尾,额头两边弯下几缕青丝,在空气中飘荡,让他有一种独特气宇轩昂的韵味。
树下的两个身影看到枝上前一刻熟睡香甜的少年已苏醒,少女便不在呼喊,静静地等待树上的少年。那先前少年睡梦中听到的清脆声音,正是少女所喊。
“嗯?你们怎么来了?”树上的少年看到树下的两个背着大篮子的少年和少女,脸颊上有诧异也有微笑,然后下一刻便控制着身体倾斜,整个人便是直接落了下来。这一幕,可把少女吓了一跳。
少年完美的一个落地,带起脚下的几片树叶纷飞。少女看着他,小嘴嘀咕道:“舞枭哥哥你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一起去灵山采药的,结果你却在这里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她的表情看似十分不悦。
“小蛮,真是抱歉啊···”舞枭干笑一声,饶了绕头,尴尬地解释道:“昨晚在修炼绝学,结果修炼过头,睡得比较晚。”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目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正好对上刺目耀眼的太阳。
看着小蛮和宁云,舞枭想了想,也是一脸的歉意。他们约好的时间是此时的半个时辰前,却因他一时修炼过头而害小蛮和宁云找了自己半个时辰。
小蛮自然是这个少女的名字,宁云便是小蛮身边的少年,也是她的哥哥。他们两并非是亲兄妹,却情同兄妹。
小蛮和宁云都是孤儿,他们都是在五年前的一次兽潮中失去了亲人,后来相遇,在外一起漂泊,相依为命,之后便是在四年前被舞家的一名长者带回了舞家,成为了舞家弟子。他们虽然在舞家中没有什么地位,但至少能安稳的生活着,不像在外面随时面临着死亡。
青澜域中,弱肉强食,真正走进这片大陆,才会知道弱者在外会受到怎样的欺凌。
小蛮和宁云在舞家生活了两年之久,之后与舞枭相识。
舞枭是家主舞长弓长子舞天昊在外收养的义子,是两年前来到舞家的。他的到来,舞家上下都是不信他是舞天昊的义子。舞天昊是什么人?他可是舞家的第一人!实力强大,本来是可以继承家主之位的,可他偏偏爱游历四方,常年不回舞家,唯一留下的东西便是他的独子舞月衡。
当初舞枭是舞天昊义子之事也是舞月衡出面解决,家族上下才半信半疑的认可了。毕竟义子之事也只有舞天昊一脉确认才能正真相信,而舞月衡的出面,无疑让舞家大部分长辈都认定了舞枭是他义弟的身份。
来到舞家,舞枭的地位没有因为舞天昊的不在而下降,在舞家,他就像跟嫡系子弟一样,过得顺风顺水,很是风光。
谁叫他大哥是舞家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呢。有其父必有其子,舞月衡完美的继承下了他父亲的天赋。
即使舞天昊不在,但有这样的大哥在,舞枭的地位也没人敢动摇,就算有,也只有寥寥几人。所以,舞枭在舞家也算是过得无忧无虑,很是逍遥。而这两年的日子里,他跟舞家里混得最熟的人,就属小蛮与宁云了。来到舞家两年,两年的时光中都有着他们的身影。
“哦,修炼绝学?是灵技还是功法?”小蛮是个起步的聚灵,虽说修为还是个初入的聚灵,对功法和灵技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她虽只有十岁,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无疑不对一些新奇的东西有着好奇心。
舞家的绝学是先祖传下来的,要比他们修炼的普通功法、灵技高级得多。因此小蛮很是好奇,舞枭有着不凡的天赋,能让他苦苦修炼的绝学,想必在家族绝学榜中的等级也是很高吧!
“舞空步。”舞枭淡淡地说道,他根本不建议自己修炼的绝学被人所知,毕竟这门绝学只是一门身法而已。
虽然是一门身法,但这灵技也是家族绝学榜中最难的一门绝学。因为舞家近百年来,练成它的也只有舞枭的义父舞天昊。说是练成,也不全是,舞天昊当年也只不过修炼到了小圆满就放弃了。因为舞空步的后余是残缺的,他不敢乱练,若是一个不好,绝学还未大成,就将自己半身的修为给毁了。
“舞空步?”听到舞枭说的绝学名字,小蛮露出一丝疑问,她没想到舞枭竟然在苦练一门身法,不过想了想,以舞枭的天赋,想来他在修炼的是很厉害的绝学身法。而一旁的宁云听了之后,则是带着一脸震惊,他倒是诧异舞枭竟然在修炼舞空步。
舞家的绝学都是由家族的一位强大先祖传下来的,这舞空步便是绝学之中最强的身法。虽说是残品,但价值也很高。传闻,完整版的舞空步修炼大成,可以在低修为之境,踏空飞行。当年的舞天昊便练成了小圆满,也不过是在低境界之中,在天空脚踏步法,飞行了片刻。如果传闻所说是真,炼至大成,或许真的能在天空遨游。
要知道,御空飞行的强者,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至少御灵城中,没有一人有御空的本领,就算有,那也都是借助外物的。不过,如今的舞空步已是残缺品,修炼巅峰怕是虚空缥缈了。
“舞枭,你真的在修炼舞空步吗?这可是残缺的绝学,为什么不去修炼别的身法?”宁云有些疑惑,舞枭修炼天赋出众,被家族视为培养的弟子,此时却在修炼舞空步这种残缺的身法。
与其修炼残缺的,还不如修炼完整的。当初的舞天昊便是一个例子,他天赋再好,面对残缺的绝学,也不过是练到有所小成就半途而弃。因为到了他们的那种境界,残缺舞空步的作用变得不在大,相比之下,完好的绝学身法,倒是丝毫不比残缺的舞空步差,而且修炼也比舞空步容易得多。
宁云虽然不是舞家嫡系,但他的天赋也是不错。当年将他和小蛮带回舞家的长者是舞家的一位长老。那位长老一身无子,这几年抚养宁云和小蛮,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子孙。宁云也正是因为长老对他的极力关爱,得到了长老传给他的一门舞家身法。
残缺的舞空步,就像是一只小鸟少了一对完整的翅膀,无法翱翔于天空。宁云修炼的身法虽然在品质上比不过舞空步,但作用上与它相比下,还是略胜一筹。
“哈···,宁云,谢谢你的好意。舞空步的确是残缺的,到了后面就没多大用。不过对我来说,帮助倒是很大。”作为三人中最多的宁云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舞枭那自信满满的摸样,他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人也不再多留,小蛮、宁云找到了舞枭,之后自然按照原定计划一同前往灵山采集灵药。
灵山距离此地并不远,走个近半个小时的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