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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是个白痴都能

不过脑子转了两圈之后,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我确实见过,而且昨天晚上才见过。这人是开着奥迪车来接莫少云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是来保释魏松的人?如果不是,那他怎么会跟魏松站在一起?如果他是来保释魏松的,那他和魏松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肯定也是认出我来了,但并没有向我打招呼。只是盯着我看。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倒也不像是站在魏松那边的人。

魏松和我互相讽刺了几句,也就走了。我则到走到派出所,准备把手续办了,将粟小刚保出来。

但派出所的人却告诉我,粟小刚暂时不能放。他聚众在大街上闹事,危害公共安全,不能保释。

这可就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了。不就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而已,至于如何赔偿,那也是民事范围内的纠纷,怎么就牵扯到危害公共安全这样的刑事罪名了?要知道只要是扯到危害公共安全什么的,那可都是大罪,那是要坐牢的。

我说不过是一群人在街上因为交通事故打起来了而已,怎么会和危害公共安全扯上关系呢?

派出所的说这件案子局里已经打过招呼了,粟小刚马上会被转移到拘留所。至于接下来如何进展,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上级的命令。

我说那当时打架的有很多人,其他的人怎么处理?那工作人员说其他的交了罚金就可以走了,每人五百。交了就走人。至于赔偿,那由保险公司和其他的部门来接手,不归他们派出所管。

我只好替其他的人交了罚金,然后把他们都给保了出来。

那些人听说粟小刚不能放出来,都在派出所门口嚷嚷着不肯走。我赶紧劝他们快走,说粟小刚的事我会处理,你们在这里嚷嚷,一会又得被抓进去。好说歹说,他们才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跟安明说了情况,他说没想到这事还真复杂起来了。派出所的不肯放人,那肯定是接到上级的命令了。可是这么一件小案子,怎么就能惊动上级呢,平日里打架斗殴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全都给抓起来,还危害什么公共安全,这全是扯淡。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安明说先打给老兵,他在警察系统的朋友多,让他先了解一下情况。

打了电话给老兵后,我们就在派出所附近等着消息。

过了约半小时,老兵这才回了电话,说他在警察系统的朋友说了,这个案子有领导指示了,那个姓粟的一定要严办。上面指示以后,派出所确实不敢轻易放人。老兵说让我们不要担心,他先想想办法,看是哪个领导的指示,然后再给出对策。

挂了电话后,安明好一阵沉默。我说你别担心,不过就是打了一场架而已,粟小刚打过的架多了,也没见他怎么样,没事的。

“肯定是他。”安明忽然说。

“什么意思?肯定是谁?”

“魏松身边的那个人,肯定是他从中发挥了作用,魏松被带到警察以后,就向他认为厉害的人求救,于是那个人很快就来了,在捞出魏松的同时,随便传达了上面领导的旨意,要严办粟小刚。粟小刚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上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姓粟,那还不是下面的人汇报的。肯定就是把魏松身边那个男人搞的鬼。“

“我他只是一个司机,怎么可能……”

情急之下,我瞬间说漏嘴。好吧,就算不说漏嘴,我也没准备要继续瞒着安明。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

“司机?你认识他?”安明看着我说。

“认识,不对,不认识。”我慌张地说。

“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粟小暖你又有事瞒着我!”安明的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我。我可怕他这种眼神了,感觉要看进你的骨子里。

“我见过,但我不认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是认识呢,还是不认识。”我委屈地说。

“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安明连珠炮似的发问。

“昨天我不是救了一个男人么,后来那个男的说要送我回去。然后他就打电话叫了这个人开了一辆车过来接我们,我就是昨天晚上见过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我看到安明的目光已经慢慢变冷,我知道他开始发怒了。

唉,我真是不想瞒他的,只是他找了我一夜,我要是说有个男人送我回家,我担心他会更加暴怒,可没想到这事情终究他还是要知道的。所以说人一但撒谎,就得撒更多的谎来圆那一个谎。

“你不是说那个男人病得很严重吗?他怎么又能送你回来?”安明冷冷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安明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好害怕,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当时他也确实是挺严重的,可是他把针头拨出来了,然后说太晚了,我一个人回来不安全,然后他就坚持要送我回来,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我怎么劝得住他呀。”我带着哭腔说。

“他先是病得很严重,然后就能送你回去?这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故事啊,粟小暖你要是我,这话你信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说起昨天晚上的事,听起来好像确实不太可信,可那都是真正发生了的事情啊。我一句假话也没有说,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假话一样。

我忽然想起这事有人证,“对了,当时粟小刚的两个弟兄一起把他送到医院的,他们可以为我作证,还有啊,那医生也可以作证,现在咱们就去医院,你去问医生,要是我说了半句谎,你把我杀喽。”

我一放狠话,安明那鹰一样的眼神这才慢慢变回了鸽子的眼神,戾气才慢慢从他的脸上消失掉。

我这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不用了,我相信你了。”安明说。

“哎哟喂,你终于相信了,对了,我还瞒了你一件事,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我从他驾照上看到的,可是我真的没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啊。也没有互相留联系方式的。”

“别说这些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安明问。

“他长得方脸,端正,脸色有点苍白,也算是长得可以吧,不过肯定没你帅啦。他的名字很好记,叫莫少云。我不是特意要记他的名字,不是小学课本上有一个英雄叫邱少云嘛,而他叫莫少云,所以联想起来就容易记住了……”

我尽量地想办法解释得好一点,尽量不要让安明生气,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他生气。他之所以会生气,那是因为他在乎我,可是有时他的脾气也确实是太大了一些。

“莫少云?哦,我知道了。”

安明拿出手机,弄了一下,递手机给我,“是不是他?”

我一看那上面果然是他,只是网上的照片更精神一些,西装革履,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完全不像昨天的那般失意憔悴。我心想这人还不简单,网上竟然也有他的照片。

不但有照片,而且还有资料,莫少云,********董事总经理,这是他目前的身份,至于履历,那是非常的光鲜,最牛叉的是,曾经是温城某一年的高考理科状元,以第一名的身份进入北大学习。毕业后到新加坡国立大学学习,回来后进入温城政界,历任要职,前几年临危受命,入主亏损严重的国企********,几番改革后,让中远企业起死回生,被树立为温城国企改革的新教父。

“就是他,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可是他竟然喝醉得趴在大街上,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大人物,会失态成那样?这说不通啊。”我喃喃道。

“粟小暖麻烦你不要用一副崇拜的口吻说他,在你男人面前用这种口气说另外一个男人,你觉得妥当吗?”安明大声的提醒我。

这也能生气,我赶紧换了副不屑的口气:“也不过如此,不就是成绩好一点,会读书而已嘛,高分生不一定是高材生,像我们安明大字不识几个,不也一样厉害……”

这一句果然把安明逗乐,“我是医学博士,虽然没念完,但也不至于是大字不识几个吧?东南亚所有国家的语言我都会,我这叫大字不识几个?如果我这也算是大字不识几个,你粟小暖不是文盲中的战斗机了?”

我嘟囔着说我也是大学毕业,虽然念的不是重点大学。但好歹也是个二本。又怎么可能是文盲。

“不过你可真是厉害,一出手就救了这么一个人。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一度是温城的标杆企业,后来经济发展,但其改革步伐缓慢,终于在市场竞争中丧失了国企的优势,慢慢从盈利变为巨额亏损。莫少云几年时间能将它扭亏为盈,那也算是真能耐。”

要让安明夸一个人可不容易,他说厉害的人,那必然是特别厉害的了。

“可是这个人和魏松什么关系,他的司机为什么会出来保释魏松?”

“这话你就问到点子上了,这个莫少云据说从小是孤儿,后来被一对普通父母领养。但是坊间有一种说法,他是莫副市长的私生子。”

“啊?那他不是莫乔乔的哥哥?”我叫道。

“但事实上莫副市长一直没有承认,有趣的是,也没有辟谣,就是任坊间的流言传来传去。莫少云从新加坡回国后直接进入政界,升得还挺快的。都说这和莫副市长有关。但传言还是传言,莫少云没有认祖归宗,依然是和养父母生活在一起,和莫副市长也没有更多交集。”

我点了点头,“这是莫副市长的高明之处,既然是私生子,如果一但查实,那恐怕会受组织上处分。他们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也就是默认莫少云就是他儿子,这样莫少云在做事的过程中,那些人自然会把他当成莫副市长的儿子来加以关照,所以莫少云能够顺风又顺水。”

“对,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莫市长位高权重,修成正果了,年轻时的那些生活上的小问题,也不会有人去扒成年旧帐了,所以他没有必要激烈地站出来否定,就这样是是而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安明说。

“那这件事就清楚了,魏松的正牌女友是莫乔乔,魏松进了派出所,当然会向她求救,莫乔乔可能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不方便出面,或者不在温城,于是就让她哥哥帮忙处理这件事。莫少云不愿意自己出面,就派司机过来,只要说是莫少云派来的,那基层这些小吏当然也得给面子。我们欺负了莫家未过门的女婿,莫家自然也觉得面上无光,所以要严惩粟不刚,以莫家的人脉,随便找个人打声招呼,粟小刚就很难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忧心起来。

安明看出了我的的担忧,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不用太担心,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力保小刚没事。”

我当然相信安明的诚意,也相信他的能力。可是这一次惹的毕竟是在温城能够翻云覆雨的大族。那些人就像一根大树,枝枝蔓蔓延伸向温城的每个角落,处处都会有它们的影响。太多的人因为他们手里的权力而对使尽浑身解数攀附他们,他们只要一声令下,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愿意为他们做事的人多的是。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去会会郑叔,有些事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我当然说我陪他一起去,但他说男人之间谈事,女人不宜过多旁听,让我相信他。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相信他有不让我在旁边的理由,我也只好回去了。

在家里呆着,更加心乱如麻。如果小刚因为这件事而被判入狱,那对我来说真是不能原谅的过错,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低估了莫乔乔会在事件发生后发挥重要作用,而这种作用对小刚是极为不利的。

终于安明打来了电话,说他和老兵在想办法。因为这个案子是上面施了影响,所以下面人不敢乱放人,只有上面说要严办的点头,小刚才有可能被放出来。说让我放心,一定把小刚给捞出来。

这显然是安慰我的话,要是小刚那么容易出来,那早就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安明和老兵一定在想办法调动各种资源来捞小刚。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人,莫少云。

他既然是莫副市长的儿子,派一个司机就能将魏松从派出所带出来,那他当然也能把粟小刚带出来。如果我去找他,他会不会答应帮我?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我去找他,安明会不会同意?

凭我的直觉,安明不会同意。不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因为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认为这件事他要负起责任。如果让我去求另外一个男人施以援手,安明会认为这是向对方妥协,甚至是认输。这是安明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肯定会用尽全力去捞小刚,这让我想起了那一次我被带到派出所,外面路边停放的那几十辆车。虽然安明从来也没有解释过那些车和那些人的来历,但我想那也是一种势力,那也是安明能调动的资源,只是看安明愿不愿意用而已。

有时我会隐隐地觉得,安明并不会轻易去用他的那些资源,不然有些事就不须那么麻烦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解决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到只是他一个人,并没有让其他的人介入,最后也就拉上老兵。

如果他是那种动不动就要呼啦地调动各种资源搞得满城风雨的人,那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肯定也不是这样。至于为什么他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的独立性,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我决定偷偷地做这件事,去找莫少云。

就算是安明生气,只要能把小刚捞出来,我也愿意接受安明骂我。大不了我就不还嘴,让他骂个痛快,然后就他慢慢的气也就消了。小刚才是我亲弟弟,我总不能因为照顾安明的感受,而让小刚去冒坐牢的风险。

自从受伤后,我也是许久没开车了。车上蒙了一尘灰,我先开车到附近的洗车店里洗干净,然后向莫少云住的医院而去。

问了一下,莫少云已经大清早就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中运集团的信息,发现********真是很大,模跨矿业,化工,房产等多个行业。而且是去年温城的纳税冠军,受到了相关部门的表彰,还得到了一千万元的奖励。

这样一个庞大的集团,要想找到他最大的头头,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人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莫少云曾经想和我互换联系方式,我当时要是留下他的号码,那直接打给他就行了,也不用这么麻烦找他了。

还好网上有一个********的服务热线,我打了过去,结果是很多的提示音,什么业务选1,什么业务又选2,直接听得我头都晕了,然后我就随便按了数字,然后要了人工接听。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对方的声音很甜,说话的方式倒是很像我原来上班的联通公司的接线员。

“您好,我想找一个人。”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不靠谱的感觉。

“对不起,这个电话不能找人,只能对相关的业务作咨询。”

“那我就咨询找人的事情。”

“对不起小姐,您如果说与业务无关的话题,请抱歉我要挂机了。”

“别呀,我就想问问,我要找莫少云,上哪找去?”我赶紧说。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您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对方好像有怒意了。

“不是啊妹妹,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见他。我不是故意打电话来逗你的,我是真的要找人,只是不知道上哪找去,请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也跟您说实话吧,我在这里上班三年了。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莫总,您要找他,那得去总部,而且需要和他的助理预约,要见到莫总,和你中彩票的机率是差不多的,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挂机了。”对方说。

其实这接电话的人倒也真是挺人性化的,能跟我说这么多,已经不易了。于是我只好继续在网上找中运中部的地址,原来温城的中远大厦就是********的总部所在,我决定去那儿碰碰运气。

结果当然是被保安拦住,一听我要找莫少云,保安嘴角就露出冷笑,说莫总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你得先跟总经理办公室预约,然后再安排日程,但就算是预约,当天能见到的可能也很小。

我心想这些大佬就是故作神秘,个个都搞得日理万机似的,既然忙成那样,那为什么还有时间去买醉?还抱着电杆趴倒在地上?都有时间在街上睡大觉,见别人一面的时间就没有了?

我说那麻烦你给我通报一声,我要预约莫少云。

那保安说这活可不归我们干,你自己到十楼去登记预约,然后办公室会根据你见莫总的事情的重要性来决定是否给你安排时间见莫总,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身份,你要是政要名流,那见到莫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说这莫总被你说得跟玉皇大帝似的难见,事实上我昨晚才见过他,我们很晚才分开的。

那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两人相互看一眼,眼神里有些奇怪的东西。我明白是我说错话了,说我昨晚和莫少云很晚才分开,男人的思维,总会朝那方面想的。

我也懒得解释,爱怎么想怎么想。没想到保安一听我昨晚才和莫少云分开,态度倒有些客气起来,说那你直接上十楼,找那里的工作人员,她们会给你安排。

我只好坐电梯来到十楼。中运是国企,和美如星辰那是两种性质的企业。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一身正装,一个个板着个脸,全部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笑一下就会显得不庄重一样。

一听我是要找莫少云,有人就开始询问我有什么事,见莫总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起了保安一听我和莫少云昨天晚上才分开过,马上对我客气起来。觉得如果说是找莫少云办事,那肯定会受冷遇,何不说得夸张一点?

“少云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有东西落我那了,他手机我也打不通,估计是重要的文件,我得尽快还给他,不然担心会误了他的事。”我说。

那名工作人员马上也像保安一样打量起我来,眼神也是很怪。

“莫总在开会的时候,公事用手机一般会交给秘书,私人手机就会直接关机。今天莫总没有过来,是在化工分厂那边视察,您在这里等一下,我联络那边的人。”工作人员说。

看来我这谎算是撒对了,这工作人员也以为我和莫少云有亲密关系,不得怠慢,赶紧给我联系。

拨通了电话后,工作人员又问我:“如何称呼您?”

“你就说温城小区的小暖找他。”我说。

“好的,您稍等。”

打完电话,那工作人员竟然一改之前的严肃,嘴角有了笑意,说那边通报了莫总,让我们这边亲自派车送您过去,因为莫总那边的工作还没完成,不能亲自过来,让我们向您表示抱歉,哇,能让莫总说抱歉的人,目前为止我们听说过您。莫总对您是有多上心呐。

我只是笑笑,说我自己有开车来,你把地址给我就好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不用亲自送我了。

她有些犹豫,可能是担心事情办不好会受上面的处罚。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连累的。我只不习惯别人开车送我而已。她这才放下心来,说您一点架子都没有,非常的有亲和力,难怪莫总这么重视你。

我又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夸奖,那我先走了。

按照工作人员给的地址,我开车来到了位于温城郊区的中运集团化工分公司总部。

远远地我就看到公司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里,不时地抬头看表。挨近了一看,那个人竟然是莫少云。

我在想他是在等我呢,还是在门口等更重要的客人?如果是专程到大门口来等我,那确实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谁说莫少云难见了,这不就见到了?

莫少云似乎不确定车上的人是我,站在那里向这边张望,公司门口的保安则作手势,示意我将车停到一边的停车区,不要停在大门口。

我只好将车停好,然后下车。我刚一下车,莫少云已经确定是我,大步向我走来。看得出来他身体还没恢复,脚步依然还是有些虚。

“你好,粟小姐,琐事缠身,让你亲自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莫少云礼貌地伸出了手。

我伸手与他相握,感觉他手很凉,确实是身体不好。然后我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只知道我叫小暖,却不知我叫粟小暖,现在他怎么就知道我姓粟了?

“在您工作时打扰您,真是对不起,莫总。”

“粟小姐救命大恩还没报呢,不说客气话。这边请。”

我和莫少云走到前面,后面跟着一帮子人。适当地保持着距离。莫少云说我先和粟小姐聊聊,晚一些再开会。

其实现在已经很晚了,早就超过了下班时间,没想到他们晚上还开会,这莫少云可真够拼的。

他领着我来到食堂餐厅,进了包间,饭菜已经准备好。其实所谓的包间,也就是在大食堂的角落里用简单的屏风拦出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三菜一汤,还有一瓶花生牛奶,并没有酒。晚餐非常的简单。

“工作餐太过简单,回头有时间再请粟小姐吃饭,今天就将就了,要是不嫌粗茶淡饭,那就将就吃一点,如果实在能以下咽,那我们直接谈事,然后粟小姐去吃好吃的,我则继续工作。”

他说话很直接,也没有太多的应酬性的话语。简单直白,反而显得更有诚意。

既然他直接说,那我也就直接一些,这样节约他的时间,也节约我的时间。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知道我姓粟?”

他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其实他的笑容还算好看,只是总觉得眉宇之间有些落寞。这倒也真是让人奇怪,他这样身居高位的商业巨子,掌握着温城第一国企,有什么好落寞的?

“我很抱歉,我让朋友查了一下,温城有六个名字叫小暖的,但条件和你相符的,只有一个叫粟小暖的,所以我认定你叫粟小暖。我查你没有更复杂的动机,就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于我有恩的漂亮女子,名字到底叫什么。”

他这样说,我反而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却让我找到一个切进主题的契机,“你的司机都能从派出所随便带走人,你要让派出所的帮忙查一下户口,也没什么难的。”

他面露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在派出所遇到他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你去派出所做什么?”莫少云问我。

“那个和魏松产生冲突的人,是我的亲弟弟,现在所有的人都放了,唯独没有放我弟弟,还说他在街上聚众闹事,危害了公共安全,要让他做牢,不就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危害什么公共安全了?这不明摆着仗势欺人。”

一说到粟小刚的事,我就有些激动。我没法不激动。

“原来如此,我确实不知情。这一类的事,我不太会去关注细节,也不问原由。我确实没精力。都是陈兵在处理。”

很显然他口中的陈兵就是那个司机了,我相信莫少云的话,他这么忙,晚上还加班开会,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详细过问那样的琐事。

“我只想知道,为难我弟弟的是不是你,或者是你的手下。”

他马上否定,说不是,没有一点的犹豫。

“我是受人所托,去捞一个人,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魏松了。至于他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的原由,我更是不知情,既然为难了你弟弟,我现在就让陈兵去把他给捞出来。得罪你和令弟的地方,我这里向你道歉。”

我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反而有些不太相信了。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了,是莫少云把这件事看简单了,因为不知道缘由,所以他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复杂性。

“莫总,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上级领导打电话要求严办我弟弟,所以他才出不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领导不放话,恐怕这事就不能解决。”

莫少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我:“是不是不仅仅是打架的事,还有利益方面的冲突?”

这话问得非常犀利,直指要害。不是老江湖,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我只能点头,“我只是担心打扰你太长时间,不然我可以大概说一下其中的缘由。”

“请说。”莫少云说。

“那个叫魏松的人夺了属于我的一个小企业,然后我和我朋友又夺了回来,当然这其中就使了一些算不上是很光明的手段。但魏松当初夺的时候,也一样的卑鄙。于是就产生了矛盾,魏松和我弟弟都被抓进去,然后魏松被你捞出来,上级领导却要求严办我弟弟。我原来以为是你的意思,现在看来,是你妹妹莫乔乔的意思。因为魏松是她男朋友。”

莫少云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连莫乔乔是我妹妹你都知道?”

“莫总是名人,你的背景和社会关系一直都是坊间热议的话题,温城知道的人很多。我知道也一点不奇怪。”

“她确实是我妹妹,他也确实是我爸爸。我也确实是个私生子,你所听说的,都是真的。”莫少云淡淡地说。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我并没有鄙视他私生子身份的意思,一个人是不是私生子,根本不是他自己能决定得了的。谁能决定自己的出身?

但我又不敢安慰他,因为安慰他,反而是认为他可怜。可他是温城商界数一数二的大佬,怎么会需要我这个无名小辈来同情他。

“我能有今天,也确实和他的关照有关,抛开这些不说,毕竟血缘也是一种无法抹去的关系。当莫乔乔打电话让我帮她捞个人的时候,我就让陈兵去了,这本身用的也是他们的资源,我只是举手之劳,但我真不知道那是你弟弟,更没有向派出所施压说要严办他。我从来也没有干过一件仗势欺人的事,一件也没有。”莫少云接着说道。

我赶紧点头表示理解,“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说的话。我相信你只是替别人办事,那毕竟是你妹妹嘛。如果让你为难了,我非常抱歉。”

莫少云站了起来,“我陪你走一趟吧。我亲自去,让他们把你弟弟放了。”

“可是你不是一会还要开会吗?你这么忙,要你亲自走一趟,会不会太……”

莫少云摆了摆手,“没事,我让他们取消会议,会是开不完的,明天再开就是。”

他这样决定,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我担心的是,他跟我走一趟就能行了吗?那些人会听他的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说你放心,我可以说是他的意思。下面的人只要听说是他的意思。那就会照办,而底层这些人要想联系上他求证是很难的,你可以理解为假传圣旨。只是这个假传圣旨的人不是太监,他的私生子。

莫少云口里所说的‘他’,当然指的是莫副市长。他用调侃的口吻说着这事,表情冷淡,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埋怨什么的。

他的这个假传圣旨的办法无疑是个好方法,他是莫市长的公子,虽然是私生的,但那也是公子。只要他出面说是上面的关照,下面的人不敢不从。而且正如他所说,那些小吏要想直接联系上莫市长求证一下是不是他发的言,根本就没有渠道,就算有渠道,他们也不敢。要是莫副市长雷霆震怒,说我让你们办这么点小事你们都敢质疑,那会把他们吓得尿裤子的。

平日里那些作威作福的小吏,对下越是嚣张,对上越是像狗。

莫少云说让司机送,我说开我的车去就行了。我可以当司机。他说也好,坐美女开的车,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我发动车,他坐在副驾驶位置,闭上了眼睛。

我也不敢主动找他说话,就静静地开车。气氛沉闷异常。

良久,他忽然开口说:“我们聊聊天吧。”

我说好啊,聊什么。

“聊聊你吧,你说魏松夺了你的公司,那是怎样的一家公司?”他问。

“小鞋厂而已,和你们大集团没法比,不过对我来说很重要。”

“中远是国企,我只是管理者,不是拥有者,所以你才是老板,而我只是经理人,你比我厉害。”莫少云说。

这当然只是谦虚的说法,我说能管理温城第一国企,这本身已经是了不起的了,你还曾经是高考状元,这智商是我们这些俗人根本没法比的。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你查过我的资料?”

我顿时有些窘,一个女人去查一个男人的资料,这多少有些暧昧味道在里面。我想否认,但又发现否认不了。

“你是名人,网上处处都是你的资料,我随便看了一下,就看到了。”

“网上还能看到的资料,那说明都是可以让人看的,如果是不能让人看的,早就找人删掉了,所以网上的东西,不可全信。不过考了第一名那是事实,我那会读书确实挺用功的,而且脑子也不太笨,书念得不错。可那有什么用。我只要有他儿子的身份,就算是个白痴,也能坐上今天的位置。”

我又被他说得没话说了。但凡是他这样的二代子弟,一个个取得了成就,巴不得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不是靠爹,而是靠的自己的实力。但事实上都是靠的爹。而眼前的这位却和别人不一样,言下之意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成就是因为有个撑得住的爹。

而且言语之间,尽是调侃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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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假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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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势磅礴而坚固雄伟的长城,盘旋在重峦叠嶂之间,蜿蜒在沙漠之上。从秦始皇修长城至今,已两干多年,仍然充满了生命力。它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的历史和中国历史无法分离。从公元5世纪到17世纪,它不停地书写历史,它是中国各族人民的血汗结晶,是中国古代文明的杰作,是近代中国备受屈辱和反抗斗争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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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闻九州有一千三百四十七县,每县有诸多地区,而戚家汊者,在嘉鱼县方家庄。吾欲修志书,以详记该地地文,恐久后埋于史也。今着众人,详勘戚家汊处之地理、生物、文建,汇聚成册。又搜寻诸书,以备详考。此地前无旧志可参,唯本会有四刊之志可以参考。幸此四旧志无佚之本,故而可成庚子本新志。此地乃一弹丸之地,县志即可。不然也,麻雀虽小,五脏亦全,此理一也。故而吾有大志,修此志书。细较往年之旧志,今本为五刊矣。故后有贤人与我同志,此书可为参考,以不忘吾辈之艰辛矣。是为序。
  • 盖世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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