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潭内打着哆嗦的杨战亲自看着说完话的二师兄景真再次站在鹰象兽身后,腾空飞离这求道潭。
耳边传来瀑布震耳欲聋的的轰隆隆响声,杨战回头望了眼两丈开外仿若银幕的瀑布,目光落在了那七块光滑如镜的石头上,低声喃喃道:“半个月爬上那北斗七星石头上……”
杨战水性本就极好,逆流游向那北斗七星石不成问题,可随着逐渐靠近北斗七星石时,却陡然感觉到身下一股巨大的冲力传来,几乎再无法前进分毫。
杨战直接沉入水潭中,瞧见瀑布冲刷下的水潭有七根巨大石柱,在石柱周遭正有隐隐约约三四口漩涡,那股冲力正是这三四口漩涡彼此旋转形成的外张力,将他推开。
“要是我再前进,岂不是还没靠近北斗七星石就要被被漩涡给拉入潭底?”
潭底幽深不可见底,杨战可还没自负到能与这百尺瀑布相抗衡,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两难。此时怪老像是没了踪迹般,仍凭杨战呼唤出点主意都没动静,暗骂句怪老忒没良心。
御风院二师兄景真既然将杨战带到这求道潭,总不能是完全不给他任何希望。杨战抱着不信邪的态度硬生生咬牙,顶着那莫大的阻力游向北斗七星石。
然后刚深入不过比之前多了一尺的距离,登时又有一股尤为巨大的推力传来,没有任何借力点的杨战又被推力数丈院,瀑布砸下的水花将他打的睁不开眼,只能是眯着眼睛。
不信邪的杨战拼了命的再次行动,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成为强者才能去完成,从没想过要输在起跑点上,也没想过输在半途当中。
这百尺瀑布又能如何,难不成人定胜天的道理都是哄骗世俗的小娃?
杨战继续向前迈进,体内龙息疯狂运转,龙息化罡使得冰冷彻骨的潭水都变得温热起来,那罡气都是龙息以超高频率震动的外放,形成一股推力才让他能每次都能前进一小步,哪怕结局是不用想也能知道的被外力推开,但起码那一小步也算是迈向成功的一大步了。
御风院内,二师兄景真已经回来,院中的所有师兄弟都在院中那七块石墩上坐着,看到他回来便纷纷关心起被他带走的杨战处境如何。
魏书阳无疑是最担心的那个,景真还未坐下,他就急声道:“二师兄,小师弟这会在哪里修炼?”
其他御风院的师兄弟也看向修炼狂人二师兄景真。
“求道崖下的求道潭内!”景真道。
“什么?”魏书阳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果真名不副实的御风院修炼狂人景真。那求道崖是什么地方?是这百年来除了院长以重伤的前提下成功征服求道瀑布,一剑让水断流,逆流冲天而起,力拔山河之姿,其他自负妄图超越院长李素白的人,哪个不是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魏书阳也不管二师兄景真在御风院是何等超然地位,捏紧拳头,沉声道:“你知道那求道崖是什么地方?光学院中记载就有九十七人妄图征服求道崖,可除了院长以重伤的代价成功,其他人下场如何你不是不知,小师弟如今什么境界大家心知肚明,哪怕真如浩然师兄所说是龙图腾认可,也没必要直接将他丢在求道崖内的求道潭内,你这会害死小师弟!”
魏书阳气急之下手持长剑便欲离开御风院,却被景真单手拦截,正声道:“我何尝不知,但他能以战魂师之子进入御风院,成为我们的师弟,那就得拿出点真材实料,若真能坚持半个月不退缩,也算不枉值得你赠剑的厚爱,也不负我御风院之名。”
君浩然也不禁眉头紧蹙,阴沉着脸盯着景真,说道:“师弟,这次你的这个举动怕有些过了。当年六师弟被你操练也不过是在后山瀑布,都险些让他落得伤残,那年六师弟可是战魂将。如今杨战战魂师的境界,却要在那百年来唯有院长成功征服的求道崖修炼……你这么合适?”
那跟杨战有过一面之缘,分不清是师兄还是师姐的白狐儿脸看了眼曾是牧尘的竹屋,轻声说道:“只是坚持半个月,要是半个月都无法坚持,离开御风院只能是他的归宿。”
“三师兄……”魏书阳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狐儿脸。
白狐儿脸抬头看向站立着的持剑青年魏书阳,说道:“我知道你独爱那小子的剑道天赋,我半个月前也瞧见过,确实是好胚子,可就算是块璞玉不打磨打磨如何成器?”
许无涯从入御风院被景真丢到后山瀑布下练剑,险些弄得终生残疾,如今偶尔回想起都会冒虚汗。现在得知那比他当初实力还弱小的小师弟被丢到求道崖,也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号称死亡之崖的求道崖,百年来就院长李素白成功征服过,其他的九十五个天才早已经化成了坟冢内的一掊土。对杨战同样好好感不大但也不讨厌的许无涯本心也是不赞同景真师兄的安排,这已经不能算是敦促修炼,变成了意图谋杀了。
魏书阳冷冷地盯着伸开右手臂拦着他的景真,那柄很少出鞘的长剑顿时出鞘,悬浮在他头顶之上,直指景真眉心。御风院内其他人立马起身,惊呼道:“书阳,你干什么!”
被傲剑魏书阳那柄只会对敌人出鞘的剑指着眉心,景真身形不着痕迹的微颤,盯着脸色涨的通红的魏书阳,轻声道:“我不还手,但你要去破坏我的安排,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魏书阳身形颤动,死死盯着景真,咬着牙关。
“哐当!”
魏书阳终究没有提剑出手,但还是单手拿起头顶悬浮的那柄剑,插在了景真脚跟外三寸位置的青石地上,剑身微微摇晃。
景真微微闭眼。
院中其他人都松了口气,也是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在御风院的小师弟,竟是有让他们为之担忧的魅力,很疑惑大家都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说了些并不算多的话,到如今为何却能让院内处了好些年月的师兄弟拔剑相向?
或许真如君浩然所说,对于院内最小的师弟,身为师兄的他们本心便是有保护弱者的念头,对于那个最小的师弟,他们总是想着能够多给些温暖。
魏书阳没有拔剑,在景真放下手臂不在拦截时,将剑鞘也一并插入青石地上,龟裂了好几块坚硬的青石地板,迈开步伐便离开御风院竹林。
景真没有跟君浩然以及一众师弟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只留给众人一个宽厚的背影进了竹屋之中。
君浩然走到魏书阳之前站立的地方,将那柄长剑跟剑鞘拔了出来,擦拭干净后重新将剑归鞘。于是从未持剑的君浩然便第一次持剑离开御风院。
许无涯追了出去,头上顶着尺高发髻的陶然摸了摸后脑勺,对明明是女儿身却只能成为师兄的白狐儿脸露出一抹笑容后,也撒丫子追了出去。
白狐儿脸师兄起身走到杨战的竹屋面前,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工夫,终于有勇气推开了杨战的竹屋大门。
这是白狐儿脸第一次进入原本属于牧尘的竹屋,打量跟她竹屋内差不多摆设的场景,却没有任何让她熟悉的感觉。原本还想着能否在竹屋内看到些什么东西,最终却是失望万分。
陡然,转身欲离去的白狐儿脸,却走向竹屋内的衣物搁架,拿起叠在衣物上的纯色绣着一只蝴蝶的面纱,微微皱眉,低声喃喃道:“这不是她的面纱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常年以面纱示人的月字院最特殊的内门弟子,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也唯有跟她关系还不算浅的白狐儿脸很清楚她的容貌如何惊天人倾人城,也很理解拥有这么个算是绝世容颜的她为何总是以面纱示人。
白狐儿脸没有看到任何想看到的东西,也没去翻阅书架上的那些卷轴跟蓝皮书,将那面纱放归回原处,便离开了杨战的竹屋。
魏书阳弃剑离开,表示他不愿跟二师兄景真交手,但也表明他对景真安排的强烈不满。魏书阳的坐骑也难得地属于飞天禽类,是一只灰色毛发的大雕。
在他身后则陆续有两头同样飞禽冲天而起,正是御风院大师兄君浩然的变异妖隼,跟许无涯的在学院内比较常见的狮鹫兽。
三人从御风院走出,向来出行必持剑的魏书阳却第一次没有持剑,空手离开。那个在整个内门乃至精英弟子圈内都享有名望的阵道奇才君浩然,也出人意料的手持长剑紧跟魏书阳的步伐离开御风院,一时间御字院的众弟子也不禁议论纷纷,都诧异这半月来御风远的动静远比寻常要频繁的多。
众多内门弟子也大多知道御风院内多出了个第七子,都猜测跟弟子大会上得到图腾认可那三人与关,具体是谁无人知晓,但无风不起浪,众弟子也都深信不疑御风院怕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