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神界.
冰夜宫。
凌羽墨坐在桌案前,愣愣的看着眼前铺开的奏折,笔尖触在纸面上,良久,都未移动一下。甚至,连面前站着的冰阳在跟他禀报的内容都一个字也未听进去。
冰阳禀报完后,恭敬的垂首立于原地,等候凌羽墨的命令。可是过了半响,桌案后的男人依旧愣愣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冰阳悄悄抬起头,与立在凌羽墨身后的冰羽对视了一眼,冰羽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凌羽墨的肩头,喊道:“帝君,帝君!”
“嗯?”凌羽墨猛然回神,当看清眼前的一切后,顿时心烦不已。自从三日前从诸神台回来后,他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那女人的身影,还有这三百年以来和她发生的所有事情,久久都挥之不去。自己越是想要去忘记,脑海中的景象就越是清晰......
“该死,真是的!”低声咒骂了一句,用力甩掉脑海中那一抹令他厌恶的身影,凌羽墨抬眼看向面前恭敬站着的的冰阳,依旧是漠然的语气:“冰阳,你方才说什么?”
冰阳闻言,眼中虽有疑惑但却又不敢多问,恭敬朝凌羽墨拱手,再次回禀道:“禀帝君,这次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并没有查到一丁点的消息,请您责罚!”
冰阳话落,凌羽墨并没有去看他,而是敛眸继续问道;“本帝君一直让你查的是有结果了吗?”
这一句话看似与刚才的语气一样,丝毫未变。但若是仔细听,便能知道这一次的语气比方才的语气更加低沉了几分。
冰阳垂眸,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没有去看凌羽墨的苍绿色眸子。“回禀帝君,您一直让属下查的那件事还尚未发现任何不同的蛛丝马迹,以往,如今,所有发生的事情以及证据都一律皆指向现今灵界的那位凤帝——凤倾蓝!”
“是吗?呵......”闻言,凌羽墨的语气彻底暗沉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吐出两个字。
正在二人沉默之时,一直立于凌羽墨身后许久未开口的冰羽,突然开口道:“帝君,属下觉得,似乎是有人故意在阻止我们查到关于灵界,特别是和灵界凤族有关的事情。”
“......”
殿内一片静默,凌羽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支着头,若有所思。
只是片刻间,思绪已然百转千回。
大约又过了片刻,他突然吐出三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眼。
“不会的!”
冰羽和冰阳对视了一眼,冰羽疑惑道:“帝君,什么...不会的啊?”
凌羽墨抬眼,缓缓道:“世人皆知,灵界乃是六界之中最为神秘的,外界之人根本无法窥探到灵界内部之事,更不用说是灵界之中最尊贵的凤族了。再者,除灵界之外,唯有五界王者才有能力阻止我,但这件事与她们并无关系,所以外界之人并无可能阻拦我们调查。至于灵界,除了凤帝之外,并无一人可以阻拦我,而凤帝凤倾蓝更是不屑于阻拦我,这一点,我最为清楚。”
凌羽墨话音刚落,冰阳便上前一步,出声问道:“帝君,那这两件事还要再继续查下去吗?”
“嗯!”凌羽墨点头,沉声道:“查!两件事都要查!刚才那些只是本帝君自己的猜测,也有可能是有人从中捣鬼,暗中阻挡。冰阳,你记住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给我将这两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本帝君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语落,挥了挥手,示意冰阳退下。
“是,属下告退!”
冰阳朝凌羽墨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冰阳退下后,殿内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冰羽犹豫的看了凌羽墨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帝君,恕属下斗胆,属下实在不明白您...为何自两百年前起直至如今都异常执着的认定那件事还有隐藏的真相,那件事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冰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凌羽墨很清楚他省略的话是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似在对着冰羽说话,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呵,两百年了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有时候竟会觉得...母亲和父君之死并不是那位阴狠毒辣的灵界凤帝做的,对那女人和凤族的恨意似乎也没有那么多了......”
看到凌羽墨又是那样一副呆愣,喃喃自语的样子,冰羽自动站在一旁静默着,眼中神色既是无奈又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何帝君自半年前起就时常这样一副呆愣,自言自语的样子,对帝后更是越来越......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凌羽墨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正准备重新批阅奏折,眸光却突然扫到了因为手中的冰墨笔笔尖良久未曾从奏折的纸面上移开,而导致大片蓝色的墨迹渲染了纸面,纸面上的字迹全被淹没,一个都未曾逃过。
看到这一幕,凌羽墨顿时烦躁不已。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凤冰瑶的身影,一直盘旋着,怎么甩都无法甩掉。
烦躁加上烦躁,看着那奏折上的墨迹,凌羽墨顿时心烦意乱,怒由心生,一把甩掉手中执着的冰墨笔,转眸看向冰羽,怒吼道:“冰羽,那女人呢!为何这几日本帝君都没见到她,让她立刻马上来冰夜宫见我!”
冰羽听着凌羽墨那盛怒之下的吼声,身体颤了下,眼神中划过一抹迟疑:“帝君,帝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