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敬遥带着人马一路疾驰。
终于抵到唐家堡,他这次来,除了给傅西蕴报信以外,还得上报京城,筹集粮草,做好后方支援,所以派心腹继续前往京城,自己将顾南初写给傅西蕴的信亲手交与她后,便起身去天启边境。
傅西蕴自知事关重大,简单安排以后,准备与屈敬遥一同前往。
屈敬遥本来不同意,但傅西蕴极力要求,无奈之下便也同意了。唐槿琤虽也想一起去,但他刚接手唐家堡一应事情,此时走多有不便,便特定准备了许多药材,让人一起运往边境。
······
滁州。
陈景辞带着顾暖连续赶了几天,终于赶到了滁州。
马车刚行至滁州。陈景辞几人便发现这里气氛很不一样。
几人不敢冒进,将马车远远停在一旁。
城门紧闭,甚是冷清。
附近只有一个茶摊。茶摊老板正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归家。滁州虽不能与西夏帝都相比,但也是富庶之地,这般境况,疑点重重。
陈景辞示意陈欢前去打听一下。
“老伯,请问一下,滁州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陈欢踱步走至茶摊,打听着。
那老板看着有些年岁了,想来是家中光景不好,这样的日子还出来摆摊。
那茶摊老板看了陈欢一眼,没吱声。
陈欢见状,从荷包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老伯,我是来滁州投奔亲戚的,我就是想知道这滁州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也好再做打算”
老伯看着递过来的碎银子,接了过来。
叹了口气,说道:“唉,姑娘,不瞒你说,这滁州是要变天了,快些离开吧,你那亲戚怕是已经遭难了”
······
······
陈欢面色严肃的回到马车旁。
“姐姐,不好了,昨日这里有一场恶战,听说是滁州官员和天启送嫁队伍起了冲突,双方打了起来,两败俱伤”
“你说什么?”顾暖一声惊呼。
那大侄儿他们怎么样了?顾暖长这么大,没怕过什么,可这次是真的慌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以前,她还能召出她的贴身暗卫,去保护顾南初。
可自从她被俘,她的暗卫便一直没回来,估计也凶多吉少。
陈景辞倒还算是冷静。
将顾暖抱在怀里,拿出西夏地图。
“咱们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顾将军是上过战场的人,他们不会出事的”
虽是安慰,但顾暖也确实镇静了下来。
陈景辞指着地图上一处,分析道:“若是他们在滁州大战,消息不日便会传往天启,就算边境前来支援,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所以,顾将军等人既然身处敌营,便不会被动的等着人来救,那么他们最有可能会去这里。”
“会灵山”
“这是为何?”陈欢不解。
“滁州三面环水,只有会灵山是陆路区域,天启士兵缺乏水路作战经验,所以我猜他们可能会撤到会灵山”
顾暖赞同的点了点头。
“欢儿,驾车,咱们去会灵山”陈景辞收起地图,起身坐好。
“姐姐···”陈欢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说无妨”
陈欢抬眼看了一眼顾暖,陈景辞意会,便下了马车,随陈欢踱步到一旁。
“原先我以为,咱们将郡主送到顾将军处,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可如今,事情已经超乎咱们预料了,姐姐,您确定···还要继续吗?”
陈欢只是心疼陈景辞,她们好不容易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是准备赏大好山河风光,潇洒自由一生的。
现如今还是要牵扯进去吗?
陈景辞明白陈欢的顾虑,严词到:“我虽早已不把自己当做天启公主,也没觉得应该承担公主的责任和义务,但是,我是天启的子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家国不在,又如何恣意潇洒?所以,欢儿,此话以后休要在提”
陈欢看着陈景辞眼中的坚决,点点头:“好,我都听姐姐的”。
三人驾着马车改道前行。
顾南初等人确实退到会灵山附近,伤亡惨重,无奈只有在山脚下休养生息。
穆延晖和李亦行都受了些轻伤,顾南初也好不到哪里去,胳膊被人砍了一刀。
他们地处西夏中部,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出去。
仔细一想,萧晟一开始就谋划好了。
假借联姻,诱他们入城,等他们放松警惕,便瓮中捉鳖,一网打尽。他们皆是天启世家子弟,若是出事,天启军心不振,人心惶惶,好一招诛心之举。
“元箴,喝点水”
穆延晖拿着水壶递给顾南初,看着他嘴角都干裂了,又见他右手受伤不便,便将壶嘴递到他嘴边。
顾南初没直接喝,接过水壶,道了声谢。
“李亦行呢?”顾南初见他不在,问道。
“咦,刚还在这儿呢”穆延晖转头看看,没见着人,“估计是方便去了,他身边有暗卫,别担心”
顾南初点点头,就着水壶喝了一口。
“明日你和怀瑾兄便乔装成西夏子民,赶往边境,我已让屈敬遥在边境接应你们,后方就交给你们了”
穆延晖听着这话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云笙公主还未找到,我答应过太子,定保公主无恙;还有顾暖,也不知她如何了,所以我留在西夏,打探她们二人的消息,有什么情况还能及时传给你”
“那让怀瑾回去,我同你一起留在西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穆延晖改口道。
“不妥,自从墨珽与我们失散,就一直未能联系上,虽然我曾让人传信,让他退回边境,但按照他的性子,估计不找到公主,不会罢休。但边境得有人主持大局,你和怀瑾兄回去,最为稳妥。”
穆延晖背靠着树,低头思索,顾南初说的不无道理,正想着,突然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大家注意戒备”顾南初和穆延晖示意众人打起精神。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视线受阻。
“别担心,好像是怀瑾回来了”穆延晖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出来时李亦行的身影,“不过他身后怎么还跟着女子?”
“嗯?”顾南初也甚是疑惑,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亦行绝不会多管闲事,又怎会领着女子?
“不对,是顾暖”顾南初起身朝着他们走去。
“好像真的是,小郡主怎么也在?”看着顾南初起身,穆延晖也立马跟着。
顾暖跟在李亦行的身后,也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等看见顾南初的时候,连忙上前抱住顾南初的腿。
说到底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平常再机灵,遇上这次的事情,估计也吓坏了。
顾南初屈膝将顾暖一把抱起,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陈姑娘?”顾南初看向站在李亦行身后的人。
陈景辞站出来,行了一礼:“顾将军”
“你们认识?”李亦行这时与穆延晖倒是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上次在边境,我与顾将军有幸见过一面”陈景辞先解释道。
顾南初也立马反应过来,陈景辞这是不愿提起过往身份,于是回道:“是啊,上次在边境,见过一面”
“大侄儿,这次也是陈姐姐救了我,咱们要好好谢谢陈姐姐”顾暖适时说道。
顾南初正色,放下顾暖,双手作揖,俯身道谢,“多谢!”
陈景辞侧身避开,“将军严重,举手之劳而已”
穆延晖看着他们,“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说话吧”
等众人坐定,陈景辞知道顾南初他们有很多话要问,便主动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顾南初听完,不禁佩服她的胆量,说起来,陈景辞没必要淌这一趟浑水,可她还是淌了。
“那照这样说,云笙公主与小郡主并未关在一处”穆延晖分析道。
“将顾暖放在玉门关,目的应当是作为人质,一旦战事起,手中就有筹码,这筹码有一个就够了,所以他们抓走公主,应当是另有他途,那会是是什么···”
陈景辞在脑海里回忆,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她依稀记得,萧晟那时候作为质子,寄人篱下,任人宰割,常被王室子弟欺负,云笙公主总是帮他打跑那些人,就算萧晟记着幼时的仇恨,也不会牵连到云笙公主身上。“公主会不会···在太子府?”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陈景辞,似是不解,“陈姑娘何出此言?”
陈景辞正思索着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自己曾认识萧晟吧!
“也许···我是说也许,西夏太子对公主并非无情”
顾南初等人从未考虑过儿女私情,从家仇国恨来看,若是萧晟真的记着十几年前的旧恨,那对云笙公主定然没有好脸色,但若是萧晟对云笙公主有情,这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萧晟要与天启开战,必然会伤害到云笙公主,所以他极有可能将云笙公主关在太子府,封锁外界消息,不让其知晓。
这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都是聪明人,稍微一想,便领会到其中缘由。
“明日,我便启程前往帝都,你们几人退回边境,等我消息”顾南初安排到。
穆延晖方才便已知晓顾南初的想法,此时也没异议。
李亦行刚想说什么,便被顾南初打断,“还得拜托怀瑾兄帮忙照看一下顾暖”
摆明了是想让李亦行撤回边境,李亦行思索片刻,只说了句:“保重”
“放心”顾南初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顾南初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一小队人马,准备前往帝都。
陈景辞拦住了他。
昨夜她想了一夜,她想,也许她能帮上忙,是以拦住顾南初,表达了自己想一同前往。
顾南初疑惑不解,此去凶险异常,便是抛开她的身份不说,她一介女子,也不该行这般危险之事。
陈景辞小声对顾南初说了些什么,顾南初便点头同意了。
这下倒轮到李亦行和穆延晖疑惑了,不知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咱们都别耽搁了,分头行动”顾南初说道。
几人颔首,兵分两路,一路去帝都,一路去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