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达议事殿的时候,陛下正与太子殿下商议着什么,只见陛下眉头紧锁,太子殿下面上也是一片凝重。
“你二人来的正好,看看这个”陛下率先出声说道,
福公公会意将一份奏疏递给顾南初,顾南初看完,并未言语,将其递给一旁的穆延晖。
这真的是太巧合了吧,穆延晖睇了一眼顾南初,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穆延晖合上奏疏,将其递还给福公公。
“西夏国太子寄来求亲奏疏,点名要朕的宸华公主,此事涉及两国邦交,需得从长计议,你们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天启帝说道,
顾南初拱手道:“西夏太子原有未婚妻,此次宸华公主退婚之际,西夏太子也退了婚,二者联系在一起,未免太过蹊跷”
“这也正是朕疑虑所在,太子,你可知此事缘由?”陛下朝着太子看去,
高云承正坐在椅子上,想着前几日云笙和墨珽说过的话。听见天启帝问自己,连忙站起身来,回禀到:“关于西夏太子退婚,儿臣听闻是那南梁国公主移情别恋,爱上了昊月国的二皇子拓跋睿,此事本是南梁理亏,西夏也就顺理成章的退婚了”
穆延晖在一旁听的疑惑渐生,上次四国拍卖会,穆延晖是见过菁华公主的,对萧晟死心塌地,怎么想也不会是移情别恋之人。
此事太子殿下怕是心中已有计较,是以穆延晖将这疑虑也深深的埋在了肚子里。
“天启与西夏、昊月,南梁已经和平共处多年,西夏太子萧晟也曾为质子,在天启住过几年,与皇妹也有过接触,怕是从那时起,萧晟便对皇妹有意,只是碍于皇妹婚约在身,从未表明过心际吧,眼下皇妹退婚,也是一个契机”高云承如实说道。
“如此说来,这一来二去的,倒还称了萧晟的心了”天启帝说着,
高云承听着,并不能从话语中辨别父皇到底是何心思,对此次提亲是支持还是反对。
云笙,皇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高云承暗暗想着。
“元箴,西境一带可有异动?”天启帝对着顾南初问道,
顾南初:“回禀陛下,微臣回京之日,并无异动”
天启帝点点头。
“不过,在微臣回京途中,有些事有些蹊跷”
天启帝抬了抬眼:“说来听听”
“陛下可还记得梁州雪灾,微臣刚好途径梁州凤岗县,当时流民四散,凤岗县开城门安置了部分流民,其中有不少西夏人,微臣起先疑惑,遂派人查探过,盯了一个多月,并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常,没有证据,便未向陛下禀明,还请陛下恕罪”说完,顾南初单膝跪地,
天启帝摆摆手:“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
“今日先议到这里,朕心中有数,等西夏太子来京城时再定”天启帝说完就起身由着福公公将其扶回了寝殿。太子殿下也跟着从议事殿出去了。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穆延晖低声对着顾南初说道,
“陛下自由陛下的决断,咱们看着就是了,不过我这心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顾南初皱眉说道。
穆延晖拍拍顾南初的肩膀,“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日祖母邀你去侯府用膳,走吧,别让她老人家久等”
穆延晖和顾南初二人遂出宫前往穆府,果然不出穆延晖所料,穆老夫人早早准备好了膳食,就等着他二人了。
“孙儿拜见祖母”
“元箴给穆奶奶请安了”
二人走进院子,先是给穆老夫人请了安。
穆老夫人慈爱的看着二人,向他们招招手,“快快坐下来,今日饿坏了吧”说着朝碧音示意道:“碧音,摆膳”
“是,老夫人”碧音欢欢喜喜的应了。
“穆奶奶如今气色看着不错,如此元箴也放心了”顾南初看着穆老夫人,微笑着说道。
穆老夫人:“是啊,最近精神了许多,不知你祖父身体如何?”
“多谢穆奶奶关心,祖父身体向来康泰,如今顾暖也在府中,他日子过的是逍遥自在”顾南初想着家里的两个活宝,笑了笑。
正在三人说话之际,碧音领着侍女将膳食呈了上来。
顾南初看着菜色,说道:“还是穆奶奶疼我,全是我爱吃的菜”
“是啊,你一来,祖母眼中再看不到我了”穆延晖撇撇嘴。
“你这猴儿,连祖母也敢打趣”穆老夫人夹起一著菜,递到穆延晖碗中,“快吃吧,是你爱吃的”
穆延晖笑了笑,“多谢祖母”
“元箴也吃”
顾南初含笑点点头。
“今日在宫中,你们可有见到小曦?她进宫当值多日,还不知道是否习惯?”穆老夫人面上一片担忧,
还是穆延晖率先反应过来,温声说道:“今日远远的看到她了,看她状况很好,祖母不必担心”
这几日,穆老夫人总会问起唐舒在宫中的事情,自从穆延晖说唐舒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穆老夫人就不再硬是要认回唐舒了,只是默默的关心着,就是怕刺激到唐舒。
况且唐舒现在有着关心她的家人,怕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穆老夫人也就不再强求,不过总归是自己的亲孙女,她也是日日挂念着。
顾南初看着这样的穆老夫人,心中一阵叹息。
她铁了心的认定唐舒就是穆延曦,尽管唐舒自己否认多次,她还是一如既往,虽然事情到已经到这个局面,可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不管是唐舒还是穆延晖都在尽量保持这个平衡,谁也不忍心打破。
“她是我们穆家的姑娘,本该锦衣玉食,奈何想要进宫做太医,宫中规矩多,不知有没有吃亏?”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得找个时机,向陛下请封,给我们小曦郡主之位,这样别人也不会看轻她,给她委屈受”
穆家一品公侯,钟鸣鼎食,嫡出子女从出生起,便可请封世子郡主。
穆延曦本就有封号,只是失踪许久,现如今也只得重新请封。
穆老夫人这般说,穆延晖就更不敢将今日唐舒与荣安公主起冲突一事告诉她了,生怕她进宫给唐舒讨个封号。
“祖母不必太过担忧,我与元箴时常出入宫中,可以照顾一二,请封之事还得从长计议,以免阿曦不高兴”穆延晖宽慰道,
顾南初看出穆延晖的为难,开解道:“景昀说的是,若贸然请封,一来,陛下不知唐舒是否真是穆延曦,必会着人查探,这也会给唐舒的现在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她如今在太医院做太医做的好好的,怕是不愿意换个身份,一旦成了郡主,总归会有诸多束缚”
穆老夫人就算心里再怎么想为自己的孙女讨个封号,也知道顾南初说的有理,小曦现在还未接受她是穆延曦的事实 ,此事还得慢慢来。
“这样吧,我手里有一暗卫,是女子,此人甚是忠心,武功高觉,不若以穆奶奶的名义,将她放在唐舒身边,一来,可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穆奶奶也可时常了解她的近况,您觉得如何?”顾南初转头对着穆老夫人说道,
穆老夫人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这倒是个好法子,下次请小曦到府里来,我亲自与她说,晖儿觉得如何?”
穆延晖:“孙儿也觉得甚好”
“那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