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轩兰找了一盆水,对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寒风吹来,喷嚏响起。
放开嗓门,哭得天昏地暗:“娘呢,呜呜呜,我要娘,呜呜呜……娘,我不舒服……”
今晚鸦杀堂值班的宫女,是碧桃。在慕轩兰的哭喊下,前往qin宫送消息,准备告诉皇上公主殿下生病了,让钟宸惜快点回去。
但走到半路,碧桃忽然转了心思。
公主殿下的病,就是普通风寒,找太医就行了,为什么要去打扰娘娘和皇上的chun宵一刻值千金的ye晚呢?
要知道,这可是皇上第一次这么主动地亲近娘娘啊!鸦杀堂的姐妹们都说,今晚一过,钟娘娘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圣眷隆宠就会来到——在她们心里,尽管钟宸惜儿女双全,但她依然是不幸福的,因为她的夫君几乎不碰她。
如果自己去打断他们的好事,说不定皇上会因此不高兴,再也不召唤娘娘了。这样棒打鸳鸯的事情,干了多不道德!至于公主殿下,相信哪怕她今晚见不到娘亲,自己也能把她照顾得好好的,不给娘娘增加负担。
想到这些,碧桃就转了方向,直奔太医院去了。
只是苦了钟宸惜。
皇上对她随心所yu,予取予求,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皇上还搬了一张大镜子,竖立在钟宸惜面前,让她看他们交huan的样子。
欲哭无泪。
钟宸惜只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面无血色,一张苦瓜脸,看见镜子里的身体青紫交错,僵硬如死鱼,被皇上这个屠夫放在菜板上死命地撞击,看见血迹从大腿上蜿蜒而下,直淌至脚踝。
这一刻她明白了,以后凡是面对皇上的召唤,一定要在事前就做足一切准备工作,决不能踏入这qin宫一步。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天让皇帝陛下快些驾崩,然后慕轩南上位,自己做太后。哎,只有那样才能解脱。
只是,皇上什么都不好,唯有身体好得很,太医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病,离死翘翘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真伤心。
看见碧桃请了太医来,慕轩兰真想扑上去掐死她,这女人怎么脑袋不开窍呢。
“殿下,您的身体……”
“本公主现在感觉好多了,麻烦大人过来。你退下罢。”
“殿下,还是让微臣诊脉的好……”
“退下!”慕轩兰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对太医吼了声。胡乱抓起外衣披在身上,就自顾自往外走。
“殿下,您要去哪儿,ye已经很深了!”
“殿下,奴婢这就去安排暖轿!”
慕轩兰心烦意乱在前面走,一群宫女急匆匆在后头追。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能直接冲去父皇qin宫要人的,那不合礼法。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心头的感觉非常不好,哪怕受父皇责罚,也要闯一次qin宫了。她现在也不再信任宫女们,不敢把这件事情交给她们,谁知道她们是不是都和碧桃一个想法。
“咦,公主殿下?”蓦地一个声音cha入。
慕轩兰抬头一看:“狐紫律,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狐紫律是今天才搬入宫里住的,估计是大病初愈的皇后娘娘来负责照看他。
“既然这么晚了,那公主殿下又是往哪里去?”狐紫律反问。
“身体不舒服,睡不着,出来散散步。”慕轩兰脚步不停,她满脑子都是娘亲,并不想和狐紫律多说什么。
“哦,”狐紫律似乎信了,又道,“我去找我爹了,殿下慢行。”
慕轩兰猛然刹车,顿住了,两眼放光:“你爹也在宫里?”宫里不是除了父皇以及太监,不能有其他男子在的嘛。
“嗯,在。我第一天入宫,陛下怕我不习惯,特允爹爹进宫陪我一晚上。”狐紫律果然是老实孩子,马上一五一十地说了。
“真好,你有你爹陪着,我还没我娘陪着呢。”慕轩兰干脆连本公主都懒得用了,直接道,“我娘去陪我爹了。”
送走了狐紫律,宫女们问慕轩兰:“殿下还要去?”
“不用了,回鸦杀堂!”那天慕轩南满月酒上,慕轩兰可是亲眼目睹狐九昀拉了娘的手。不管狐九昀是因为什么接近娘亲,希望今天娘去侍qin的事情能对他有所刺激吧。
慕轩兰所料没错,从儿子那里知道钟宸惜侍qin的消息,狐九昀心里的确很不痛快。
皇上有什么特殊癖好,他可是一清二楚。他记得有一次,贵妃娘娘侍qin之后,连走路都不能了,是被人抬回去的。俗话说家丑不外扬,皇上的癖好一直是严格保密的,所以连钟宸惜都没打听到。
闯qin宫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不过手里倒是有极品的膏药,也许钟宸惜及时擦了药,某方面的不良影响会消除很多。
安顿好儿子,狐九昀运起轻功,身体如青烟般无声无息地从窗边掠走。
然,就在他离开之后,另外一抹黑影也随着他的脚步,偷偷跟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