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采知道,介于身份,很多问题,钟宸惜不会跟他说。比如,要让钟宸惜承认自己是香粉院老板,就很困难。她最多说自己只是和香粉院有那么一点熟悉罢了。所以他就想方设法从画师身上套话。
薛凝采:“找我的那位,是你们香粉院的当家人?”
画师:“嘿嘿……”
薛凝采:“你们当家的,买下香粉院多久了?”
画师:“嘿嘿……”
薛凝采:“你们当家的是什么来历,你知道不?”
画师:“嘿嘿……”
薛凝采:“我只知道白痴才会这样一直嘿嘿傻笑。”
画师:“……”
林清的事情,薛凝采早听狐紫律讲过了,见钟宸惜再次提起,便爽快道:“没有问题。我会亲自去一趟的。”
然而钟宸惜却摇摇头:“梁美人既然敢让我去调查,那就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你这么去,是没有用的。不如换个思路……我不是要你去接触林清她家,我要你搞定林清她那位邻居哥哥!”
林清的情况,早被钟宸惜摸清楚了。对付办法也早想好了。其实这事情,难度很小,之所以还要拜托薛凝采,是因为只有他,才能即使面对今后刑部的调查,也能做到不泄露半点风声。
“你是说,让林清的那位心上人,迅速娶别的女人?”
“对!我要让林清断了念想!让她觉得,梁美人背信弃义!梁美人不希望林清入宫,我却偏要让!”钟宸惜眼底一抹狠色闪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不择手段就是。嗯……比如,可以把林清的那位灌醉了酒,然后迷昏渠县县太爷的女儿,让他们发生关系。等他清醒了,哪怕不想负责,渠县县太爷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林清的父亲,是县丞,正好是县太爷的直系手下。
薛凝采默默点头。女人是温柔慈爱的,但一旦狠起来,也可谓最毒妇人心。如果真采取这样的办法,钟宸惜举手之间,就毁了林清,她的邻居哥哥,还有县太爷女儿,三个人的幸福。
但薛凝采也知道,宫斗之中,对别人的仁慈,就只能是对自己的毁灭。
姬怀胤从住处出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想往香粉院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唔,也许是想调查清楚那个该死的天降女!
刚走到花柳街路口,便发现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香粉院老鸨找了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作相好。
姬怀胤不由得心里有些酸,唔,也许是看不得那个猥琐女人糟蹋好男人!
正出神的时候,一个(妓)女扭着腰肢,柔柔靠过来,吐气道:“公子,和妾身进去喝一杯,如何?”
那女人一眼就看出,姬怀胤是有钱的主,急忙主动靠过来。
姬怀胤面无表情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金果子,递给那女人:“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这个就是你的!”
女子眼睛顿时一亮!接过金果子,用嘴咬了咬,果然成色十足:她半年的收入加起来,都还不够抵这个金果子的!一张脸蛋,谄媚地好像要开出花来,道:“公子尽管吩咐。只要是小女子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尽力!”
“喂,你这只野鸡,不回自己的鸡窝去,却竟敢跑到香粉院来撒野!”香粉院的守门大汉,一把拦住了想要往里面冲的翠红。
青楼也分三六九等,香粉院这样的高级(妓)院,自然是不允许低级窑子的野鸡随便进入的。
刚刚从姬怀胤那里拿了金果子的翠红,面色焦急:“我的一个熟人,刚刚进了里面。我想跟他说两句话,这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
一边说,一边往大汉身上靠去……
大汉舒服地哼了一声,不过神智倒还清明,斩钉截铁道:“不行!”
见(色)诱不起什么效果,翠红有拿出几块碎银:“大哥,小妹的一点心意,拿去喝酒嘛……”
大汉点点头,不动声色收了银子。
翠红见此大喜,以为有戏,抬腿就往香粉院里走。
哪知大汉粗壮的手臂一张一拦,虎眼圆睁:“我啥时候准许你进去了?”
翠红吃瘪,心中愤愤。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香粉院守门的却收了贿赂还能毫无愧色,真是很好很强大。
再次贴近大汉,口中依然哀哀祈求。膝盖,却悄悄弯曲,狠狠一顶!这个攻击一气呵成,正好命中大汉的命(根)子!
大汉蓦然被袭击,痛得弯下腰。翠红趁此良机,拔足狂奔,冲入香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