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一把抱住了昏迷的苏浅水,他能感受到她浑身冰凉,沈清溪心头一紧,双目顿时通红。
刀疤紧随其后,看到面色苍白的苏浅水,顿时发了狂。
只有此时索林十分清醒,对着沈清溪道:“三皇子殿下!我来断后,你先带着军师回营地疗伤!”
这一句话让沈清溪顿时醒过神来,他不着痕迹地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丢入苏浅水的口中,然后抱起苏浅水就上了马。
“索林,这里交给你了!”沈清溪也不犹豫,全力策马往回冲了出去。
刀疤在一旁掩护,索林则带着人段后。
东辽军也不做纠缠,自己的两个主帅一个昏迷,一个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自然是先退为上。
一路上,沈清溪抿着唇不言语,这么多年了,他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其实他可以救下苏浅水!他可以用轻功直接飞到她身边!
可是自己没有,他犹豫了!
是啊,因为自己的怯懦,他没有胆量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他害怕他仅存的一丝亲情会因此而远离自己……
“苏浅水!”
昏迷中的苏浅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前世。
“苏浅水队长,李傲天大队长命令你即刻归队!”
“不,人是我弄丢的,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苏浅水!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闹!她们都是我同生共死的战友!是我的错!”
雨中,苏浅水不顾李傲天的阻拦,一意孤行要往深山中搜寻队友的踪迹。
因为她的大意,一位队友被困在山中,孤立无援。
那天的雨下得太大了,几乎看不清前方五米,苏浅水仍然在山中前行。
突然,苏浅水听到身后李傲天传来惊恐又急切地呼喊声:“苏浅水!回来!”
苏浅水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失重感席卷而来,最后一眼是李傲天不顾一切冲上来的身影……
“苏浅水!你醒醒!”
苏浅水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便看到了沈清溪的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给我,离远点!”苏浅水沙哑着声音道。
沈清溪顿时委屈地坐回了床边,道:“好歹本皇子也守了你一天一夜,你不感恩戴德地对我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居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我离远点!太伤人心了!”
苏浅水渐渐地恢复了知觉,看向周围,问道:“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只见沈清溪十分自然地将苏浅水扶起身后,自己当做肉垫然苏浅水靠着,然后将一旁的茶水端来喂到苏浅水的嘴边。
苏浅水顺势饮了一口后,才觉得浑身都好些了。
沈清溪道:“那天你昏迷之后,我们便快马加鞭地将你送了回来,不过好在你中的是普通的毒,军医开了解毒药便好了。”
“军医?”苏浅水一听顿时一惊,转头看向了沈清溪,顿时盖在身上的被子骤然滑落……
春光……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乍现。
不过饶是如此,苏浅水和沈清溪相视皆是一愣,然后两人顿时都涨红了脸。
沈清溪连忙将头转向一边,然后手忙脚乱地将苏浅水塞进了被子里,没错,是塞了进去,连头一起。
然后沈清溪才抽身离开,背对着苏浅水在一旁桌子上坐了下来。
苏浅水这才尴尬地从被子中探出了脑袋。
只见沈清溪坐得笔直,耳根还有这可疑的红色,顿时忍不住笑了出声。
听闻苏浅水的笑声,沈清溪的耳朵顿时更红了!
“你还笑?”沈清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窘迫。
想不到这流连花丛的三皇子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苏浅水只觉得好玩。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说说,军医来替我诊脉的?”苏浅水最关心的还是军医这事,自己伤的是肩膀,看自己身上的纱布,那自己的女儿身,是不是就暴露了呢?
沈清溪沉声说道:“不错,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浅水心中苦笑,自古军中是没有女将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女子只要在家中相夫教子就行了,打仗这事是男人做的,女人凑什么热闹?
看来自己和寨子里的兄弟们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刀疤呢?”苏浅水心中十分苦涩,当初可是自己要带着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现在自己女儿身暴露了,他们肯定也不好过吧!
听到苏浅水有些失落的声音,沈清溪连忙转过头去,果然看到苏浅水有些颓然,便宽慰道:“这次东辽军损失惨重,今天一早就渡江回到东边去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这次的最大的功臣!”
听到他宽慰的话,苏浅水心中宽慰,一抬眼便看见沈清溪眼中的血丝,回想起刚醒来时他说的话,难道这人真的守了自己一天一夜?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便道:“我知道了,我没事,你让刀疤来找我,你赶紧去休息吧!”
虽然知道苏浅水是在关心自己,但一想到刀疤一个大男人要亲力亲为照顾苏浅水,沈清溪没由来地有些不痛快,道:“这样不好吧,他一男的……”话还没说完,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个男的呀!
见此苏浅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我就是觉得……不太好……算了,我才不管你,我走了!”说着说着沈清溪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子又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最后干脆傲娇地扭头走了出去。
苏浅水失笑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傲娇?不过知道他心中的担忧,心里还是暖暖的,想不到这个三皇子还挺可爱的嘛!
不一会儿,刀疤掀了帘子进来了,看到苏浅水安静地靠在床头,有些激动地唤道:“小姐!”
苏浅水闻言转过头,对刀疤淡淡一笑道:“叫你担心了。”
刀疤本不是感性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何,想起苏浅水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样子,一双眼顿时红了起来,单膝跪地道:“不,是我的失职,没能保护好小姐!”
苏浅水和他们本就是无数次生死患难中,一同走过来的人,任何一个人的受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打击,苏浅水自然明白刀疤的心意,道:“不怪你们,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