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触即发。
刘木带着队伍到南疆接见南国的公主,还没看清南国公主的倾城容颜,电光火石之间,那双芊芊素手就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
刘将军的军队和埋伏在边境的南国军队打了整整五天五夜,最终被围困在一座孤城里。
通信兵不知经历了怎样的重重险关,才将消息传到了皇都:刘将军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皇上正头疼着,又有人传来消息,说是公主不见了!
这可怎么得了?皇上马上派人去找,官兵们将皇都城里城外都找遍了,别说公主了,公主掉的手帕、被划破的裙裾什么的都没有找到。只不过公主府上不仅少了公主,还少了公主身边一个叫阿切的侍卫。
“坏了!”太子一拍大腿,喊道:“皇姐莫不是去南疆了?”
“岂有此理?那是什么侍卫这么大胆?你皇姐一个人肯定走不出这皇都!”
“父皇莫气,皇姐是太过担心刘将军了,这侍卫是皇姐身边的人,也是听皇姐的命令。待我现在就策马去南疆,一定保护皇姐安全,也好尽快支援刘将军。”
太子连夜带着三十万大军,急马向南奔去。
而公主现在正在马背上颠得难受,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紧紧抱着身前的阿切,只想快点到南疆去,快点见到刘木。
可是公主还是受不了,一路上又晕又吐。阿切怎么忍心?只得沿路安排公主在客栈休息。
但公主只是急着去南疆,连连催阿切快点赶路。
阿切好一番劝阻,想让公主明白两人到了南疆也做不了什么。
公主当然明白,可她还是想早点见刘木。
阿切见公主不听劝,也是急了,“你倒是金尊玉养过惯了好日子,从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在乎会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你要是在南疆被南国的人抓住了,拿你去威胁阿木哥,你说阿木哥是救你的好还是不救你的好?”
公主听了这话,马上就安静了。
阿切虽说了狠话,还是不忍心让公主难过的,一路走走停停带着公主往南疆赶。
太子殿下带的人早就到了,三十万大军神出鬼没,布阵玄妙,打得南国的军队无处窜逃。
公主两人走得慢,听说太子已经将刘木救了出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阿切在路上打听到刘木现在在一个深山的村子里休养,马上就带着公主去了。
等公主见到了阿木哥,准是开心得不得了!
深山里很是祥和安静,阿切牵着马,公主坐在马背上,马匹在林间长满野花的小道上慢慢地走着。两人一路说着笑着,都期待着早点见到刘木。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两人才见到了暮色中的村子。公主急忙下了马,提起裙子就往村子里跑。阿切摇了摇头,将马绳系在一颗树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村子走去。
可是没走多远阿切就愣住了,这村子没有半点人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啊。再走几步,阿切见到了村口躺着的人……不,躺着的尸体。他连忙跑了过去,一检查,穿着朴素,应该都是村子里的村民。
“啊!呜呜呜……”
阿切听到了公主的哭声,连忙往哭声传来的屋子跑去。
一片狼藉中,刘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插了七八把长刀,死不瞑目。
公主跪在地上大哭,还一边扒着他的左手。
阿切吸了吸鼻子,一抹脸上的泪水,过去要将公主拉起来。
可是公主不肯起,推开阿切又去扒刘木的左手。
阿切帮着公主一根根拉开刘木紧握而僵直的手指,露出一片红色。
这么鲜艳的红,不知是血红,还是木棉花红。
公主握着残碎的木棉花,栽倒在阿切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切伸手去合刘木的眼睛,竟是怎么也合不上。“阿木哥……阿木哥……你闭眼吧,你要是不放心公主,还有我来保护她。”
刘木就是合不上眼啊,悲痛中的阿切似乎明白了什么,哽咽着:“阿木哥,太子已经将南国的军队打跑了,你若还是不放心,我替你!我替你保卫南疆,我去参军,我去打仗,我去赶跑南国的军队,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入侵南疆,再也不敢迫害我们的百姓!”
不知刘木是不是在天有灵,阿切说完这番话,总算是把刘木的眼睛合上了。
阿切也难过啊,太难过了!除了公主,就是阿木哥对他最好了,教他功夫,教他做人。公主哭得那么大声,阿切更难过了,阿木哥走了,公主以后怎么开心得起来?
哭着哭着,阿切觉得不太对劲了,他轻轻推开公主,将头靠在地上,仔细地听。大地微微地颤抖,有敌军!
阿切顾不得难过了,他去拉公主,公主却不肯起,抓着刘木的手不放。阿切没得办法,只得威胁:“有敌军啊公主,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只能将阿木哥的手臂砍下来了!”
公主吓得马上放了手,被阿切一把抱起,抗在肩上往外跑。
阿切急忙解下马绳,将公主抱上马一路狂奔。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阿切的马鞭高高扬起,狠狠挥下,打得马屁股都肿了。
林间的路那么颠簸,公主手里的花突然就掉了,“木棉花!阿切!我要回去捡木棉花!”
阿切哪儿还顾得了花,身后敌军很快就要追上了,他挥着马鞭根本就不停下。
公主急了,自己就翻下了马。
马儿跑得那么快,公主摔在泥地上摔得可疼了,娇嫩的皮肤很快就渗出血来。
可公主顾不得那么多,用尽了力气跑回去要捡那木棉花。
这可把阿切急坏了,他勒马回身,要将公主带上马。
“不!我不!木棉花!那是最后一朵木棉花了!”
阿切没有法子了,将外衣解了下来,强行抱着公主上了马,用外衣将公主绑在马上,“公主!命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木棉花,我去捡给你!”阿切大力一拍马屁股,马吃疼跑得飞快,带着被绑在马上的公主很快就消失在阿切的视线里了。
那是刘木为公主摘下的最后一朵木棉花,公主最终还是没能拿回来,阿切也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