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踌躇片刻,一咬牙低声吩咐道:“快走”
那人听见穆笙的话像是总算放下心来,眼睛一闭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时轮到侍卫们面面相觑,穆笙一边将人往车里拖,一边催促道
“走啊,”
“快搭把手,把他拖进来”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事态紧急没人再多话七手八脚将人拖进马车,快速离开了。
马车里丹易一边给穆笙擦脸上手上的血,一边道。
“这人怎么办呀,总不能带到望南楼去吧”
穆笙计下心来一想,对外头吩咐道:“到了前面街区找一个医馆”
“是”车夫忙答到。
最后一行人在城南找了一家较为隐蔽的医馆将人放在了医馆,还留了这药钱,这才急急忙忙往望南楼赶去。
紧赶慢赶总算是先辰王一步到了望南楼,穆笙又将那棋盒翻出来抱在怀里,由店家引着上了楼,辰王到时她已经将棋盘摆好了,桌边还添了两杯热茶。
雅阁里温暖如春,她早已将披风脱了,她今日穿了一身平日不常穿的红色衣裙,上头点缀这精致的刺绣,她本身就白,再被红衣一衬更显得肤白胜玉,在暖烘烘的烛光里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边,好看极了。
辰王一边脱外衣一边道:“没有旁人,不必起来了”
穆笙也不多坚持,笑眯眯的端坐着等他,看他将披风拍拍挂在屏风旁,然后向自己走过来,在对面坐下来。
辰王:“这么快棋都摆好了?”
他上来时问过楼下的侍卫,知道穆笙也刚到,但是却不知她为什么也来得这么晚,穆笙特意吩咐了不许将路上的变故告诉他,他是凡事都是个认真的,要是知道了今晚估计就没有心思好好下棋了。
穆笙笑笑,将茶杯推给他:“是王爷来的太慢了,外头风大先喝杯茶暖暖”
他二人头一回这样避开旁人,下棋品茶,实在是难得,辰王这个新年过得倡促,东奔西走大半月,总算在此时得了几时空闲,见得此情此景心下也难免缓和下来。
脸上升起些轻松的笑,接过她推来的茶喝了,从面前的棋盅里捻起一枚墨玉棋子,
“开始吧”
穆笙点头也熟练的执起白子,先下一步。
辰王摩擦着手里的棋子觉得与往日不同,举到眼前细看:“这是?墨玉?”
穆笙笑意更盛:“这是王爷的生辰礼,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只是王妃莫不是记错了,本王的生辰在明日”
他的满意是挂在脸上的,左右端详。
穆笙:“没记错,王爷近来太忙,明日还不一定能见着呢”
辰王心情甚好,打趣道:“若是明日本王有空呢?王妃可还备了这么好的礼吗?”
穆笙笑道:“明日自然有宴席可吃”
他二人一边笑一边正式开始了棋局,辰王将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穆笙紧跟着又落下一子,几个回合下来战况也跟着紧张,这样一来二人的话也就少了,都凝神审棋。
第一局辰王险胜。
他笑着冲穆笙拱拱手:“王妃承让了”
半晌没等到穆笙回话,他又追问道:“王妃难得输棋,不自谦两句吗?”
这一局辰王一开始就狂追猛打,穆笙左支右绌围追堵截,一直没能占据主动,导致还没来得及布局就结束了。
穆笙笑道:“心服口服”
辰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收了棋,信心十足的准备下一局,只可惜这第二局并没有分出胜负,不为别的,只是棋还未下完便出了天大的事。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
屋内战况正胶着突然有亲卫剧烈敲门,那力气大得快将门栓都震断。
突然被打断,辰王多少有些不悦,沉声道:“有事便说,嚷嚷什么”
亲卫手下一顿,忙停手下来喊道:“出大事了王爷,有人劫狱啊”
“什么?”
“劫狱?”
这一消息将辰王夫妇都震惊了,这年头还有人劫狱,劫谁?
辰王迅速从座位上弹起来。
“谁劫的狱?劫的是谁?”
只这片刻穆笙已经有了答案,在亲卫开口前答道
“恒王世子”
“阮青竹?”是啊,现在值得劫的也只有他了,门外亲卫也忙答是。
穆笙一惯比旁人冷静,对门外亲卫道:“就算有人劫狱,自有刑部和城防队管,你急什么?”
亲卫一时愣住,对呀,我跟着急什么。
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哦,是刑部的赵大人,他见我们护卫队在楼下,料想王爷也在,说犯人逃往城南后山去了,他们人手不够想请王爷相助”
城南环山而且又急又险,还有断崖,进了山便不好找了。
事出紧急,辰王也不再耽搁,对穆笙道:“今日就先到这吧”
二人一下楼果然见着急得团团转的赵大人,见辰王下来犹如见了救命稻草,直呼王爷救命。
辰王对穆笙道:“我派两个人先送你回去……”
“这……这个……”结果赵大人不知何故吞吞吐吐想要阻止。
辰王:“这个时候还磨蹭什么?有话快说”
赵大人一脸难堪的答道:“除了劫狱,今日城中还有一伙凶徒,已有路人无辜遇害,王妃这……这……”
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辰王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翻身上马,冲穆笙伸手:“来,跟着我,别怕”
又冲赵大人吼道:“愣着干什么,再拖拉人都逃回南境了”
穆笙还愣在原地没动,急急的追问:“王爷要带我一起?”
辰王点头:“现在分不出人手来保护你,你只有跟着本王才最安全”
穆笙抿着笑迅速抓着他的手被他带上马背,坐在他身前。倚在他怀里。
心道:“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