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坐镇东大陆半壁江山,说是半壁江山其实不过四分之一的土地,草原部落和大商帝国各自占据四分之一,余下的四分之一则是世间诸多小国,足有上百之数。
原本不大的土地,再由上百个小国分了去,其实也不剩下多少了,许多国家其实不过几座小城,便像是土匪占山一样称王称帝了。
其中在华夏边境上有一个比起其他小国要打上一些,却依旧不能称得上是国家的国家,名叫梁国,国主乃是一位儒家贤人,梁国前国主病故之后,因为膝下没有子嗣,便做出了如远古部落酋长那般的禅让,将皇位让给了这位贤人,后者也是毫不避讳,从皇帝陛下手中心安理得的接过那皇冠之后,他便成了梁国的国主。
而梁国坐落在大夏,大商和草原部落三方势力中间的三角地带,乃是各方面通商的中枢,于是原本死路一条的梁国竟是因此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名义上不属于任何国家藩属的他其实背地里与华夏交好,所以如今华夏对外战争的边境线,乃是从梁国边境开始,向着大商和草原推进。
草原除了一片绿草地和藏在其中的戈壁荒漠之外,其实并不是多么丰饶的土地,而大商则不同,深处北方的他们土地虽然干燥,却不缺乏极其肥沃的土壤,因此大商也是一个以农和武立国的国家,华夏进攻的主力大多放在这个方向上,面向草原则是只守不攻,两边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趋势。
仅仅两个月,华夏和大梁的边境线便已经推出去数百里的距离,数百里江山已经足以让一个小国在其上立足,只是胃口颇大的华夏还不满意,又推进百里直到将与岳麓书院齐名的嵩阳书院纳入囊中才肯罢休,而大商也采取了反攻的势头,只是比起势如破竹的华夏,一路节节败退的大商虽然卷土重来,可是势头显得有些小,让人贻笑大方。
最后也不过是抢下几十里山河,到了某处城门前便被彻底拦下。
有这样一幕被传入飞龙城中,说是城楼之上有我军大将坐镇,对着楼下的大商士兵叫嚣,于是大商士兵便开始攻城,谁知道打到一半大商士兵竟然齐齐退去,原来是大商皇室不肯给粮食军饷,使得行军多日的他们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攻城到一半的时候他们突然收到粮食送来的消息,于是所有人便放弃已经攻下的城楼不要,回去吃饭去了。
虽然其中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但也不难看出昏聩无道的大商皇室必然要倒,传言渤海郡吴氏已经选出一人准备入京,要让这位大商国主退位让贤,后者虽然不愿意,却也害怕渤海郡吴氏对于整个大商的影响,最后只能退位,而华夏也适时收手,双方似乎有了要议和的迹象。
这一消息对于两国百姓来说乃是实打实的好消息,可是对于那些以战争来获取利益的人则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比如说初一听到这个消息便上书皇帝陛下的柱国大公赵国栋,称现在乃是一统天下的好时候,倒不如一鼓作气,将整个东大陆纳入囊中?
夏惠宗回了一个字,竟是与当日他对太子的态度如出一辙:“滚!”在皇帝那边吃了瘪的赵国栋也不气恼,只是随手几道密令下去,次日便有人出现在皇宫之中,要刺杀皇帝陛下,夏惠宗早有准备,那个官职同样不小的家伙直接被那女国师拍死在乱石堆中,而皇帝陛下也主动写了一封书信交与太子,由太子转交给赵国栋。
不出半日赵国栋便安静下来,只是背地里的暗流涌动便是常人不能看清的了。
与此同时,倒海城中有一堆爷俩背着大小行李包袱从城中走了出来,老人面容肃穆,一双眼睛不怒自威,而少年则显得有些沉闷,因为他刚刚失去了母亲。
老人便是那个守着李家学塾不曾离去的卞老,而年轻人便是那个时常在书塾外面偷听的少年余雨思,只是如今少年的母亲因为重病不治身亡了,只留下少年一人孤苦伶仃,卞老便将他收为学生,准备带他去负笈游学去。
说是负笈游学,其实就是两个人背着竹筐行走天下,很难想象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如何能够走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的路途?只是两人既然决定要出发了,便没有回头的道理,卞老是如此,少年余思雨亦是如此。
余思雨手里握着一根跟卞老差不多的小竹竿,抬头望向老人说道:“先生,我们去那里?”两人竟是没有制定计划,便出门了。
背着一背包书籍的老人脸色不变,面向南方说道:“北边在打仗,咱们先去飞龙城,等到飞龙城仗也就打完了,到时候咱们在沿着海岸线,将着东洲在走一遍,正好你老师我认识不少老学究,这一路可以带你去认识认识他们,圣贤道理不是一家的道理,而是集天下之大成者,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说着,他便一步跨出城门洞口,余思雨似懂非懂,跟在老人身后。
“昨天教你的课业可还记得?”所谓课业,便是指少年此时怀中放着的那本《小学》。原本少年蒙学,不应该用这么深奥复杂的书籍,只是卞老反其道而行之,以《小学》《观礼》开篇,教导他做人的道理,至于传统的《三百千》则被他抛诸脑后,少年早已识字,读那些读物太过浅显,倒不如他选的这几本来的实在。
少年则全然不知卞老在他身上实验这全新的教学思想,只是自顾自的背起了书上的内容,老夫子在心中跟着默背,两人便这样一路走着,沿途有人经过,看到他们也是会心一笑,只当他们是出门游玩的爷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