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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往事如烟

金碧辉煌的豪宅,灯火通明的夜晚。

栗家是相思城最大的商贾世家,祖上曾经高居相位,庇荫子孙十几代人。今晚是栗家添丁的日子,无数丫环仆人在庭堂之间往来穿梭,十分忙碌与喜庆。

栗慕白虽然不算是什么高官厚?,但也是远近闻名的私塾先生,他的弟子遍布全国,甚至有人高居尚书要职,故而学生众多、背景不俗、家底殷实。

唯一让栗慕白有些不满意的是,八房妻妾尽生女儿,竟没有一个儿子。

如今八房临产,怎能不紧张,故而栗慕白焦急地徘徊在产房门外,不时地扶着门前新栽的小树张望。

当产房内传来孩儿啼哭的时候,早有小厮跑过来报喜,栗慕白高兴地拍打着小树,嘴里更激动地胡言乱语:“小树啊,小树,儿子啊,总算是生了。”

于是,栗小树的名字就这样得来了。栗小树从小就受栗父宠爱,整个栗家人都把他视为掌上明珠,但栗父偏偏在教育上并没有放轻丝毫,反而对栗小树的读书从不让步。

好在栗小树天资聪颖,对读书似乎也有着深厚的兴趣,于是更是举家和睦、欢笑一片。在文武并进的那个年代,一般修文之人都要略习些武功刀剑之术,在闲余时间栗家也安排了有名望的刀客、剑客教导栗小树,但对这方面要求并不十分高。

治国治军者,并非个人修为强大,而是智慧与经验的强大,所以栗慕白只当给儿子强身健体。

栗小树长相英俊,谈吐文雅,出口成章,年纪轻轻就已经声名远播,其风流才子的形象更是天下皆知。

栗小树的朋友很多,大多是些文人墨客,偶尔也有些武艺高强的侠士,但也胸有点墨。这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除了谈经论赋就是花天酒地,穿梭于花街柳巷。栗慕白也不会阻止,在他的思想里,男人就是要才气与风流并备,才称得上文人。

然而好景不长,突来的战争打破了栗家的宁静,也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宁静。随着栗小树的渐渐长大,对于外部事务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加之栗慕白的上流社会关系,对于真相所知颇深。

栗慕白为人正直、心怀天下,自然也对儿子有着这方面的教育与影响,栗小树当知道国情后就开始变得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在苦修武艺与兵法,偶尔出门也是与一些热血青年讨论着天下大事。

栗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还是有着一些犹豫,但最终没有阻止儿子的行为。家国天下,人人有责,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就去阻拦他一颗为人类奋斗的高尚情怀。

这段正是类人与人类混乱的年代,除着战争的白炽化,越来越多的青年投入到了兵营之中,而栗小树正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踏上军旅生涯。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关于栗小树的未婚妻,兵部尚书的女儿蓝彩月。蓝彩月相貌天生丽质,端庄而稳重,又因自小就随父习武,拥有着不俗的身手和行伍见识。

但栗小树参军跟蓝彩月的背景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漂亮的未婚妻也从来没有用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要求过他,但蓝彩月自知道人类与类人的种族之战后就渐渐失去了笑容。

这一切,栗小树都看在眼里,自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对于国家兴亡、人类未来的关心甚至比不过一个女人,再加上蓝父也就是兵部尚书多次催促两人完婚,让栗小树终于下定了决心。

栗小树非常喜欢蓝彩月,她的恬静、英姿、容颜都让他十分的着迷,也正是基于这种爱,栗小树拒绝了马上成婚。

有一天黄昏,栗小树偷偷与蓝彩月见了一面,他对她说,我现在不能与你完婚,我准备去参军。

蓝彩月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栗小树,嘴唇微微轻咬,似乎欲言又止。栗小树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勇敢地望着这个自己从来都有些不敢正视的女人。

“我爱你。”栗小树鼓起勇气说道,“也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现在娶你。”

女孩望着他,目光十分的复杂。

“我准备明天就去军部报道,我怕...战争是残酷的,没有谁能够保证未来完好无缺,甚至无法保证活着。”栗小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准备说出实话,“我不想耽误你。”

女孩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捉住了栗小树的手掌。

栗小树笑了,贪婪地感受着掌心的温柔:“我栗小树天生福相,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平安归来,一定能够彻底打败敌人,还我们一个清净安宁的世界,到那个时候...我若回来,你若未嫁,我一定娶你。”

蓝彩月望着栗小树,目光无比的复杂,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栗小树就这样踏上了兵营生涯,而且一去就是十三年,这十三年里,栗小树经历一个新兵到老兵,一个文弱书生到勇猛战士的巨大蜕变,同时也经历了一场场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栗小树刚入兵营的时候,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受到照顾,治军严厉的蓝父按照规矩将他交给了新兵营。

训练栗小树的是常怀安,武艺高强的教官。常怀安对新兵的训练十分严格,特别是对栗小树更是严上加严,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你的理想这么伟大,那么就加把劲吧,才这点强度就累垮了,还谈什么抱负,不如回家去抱婆娘,拼命就让真正的战士去做吧。”

栗小树是个好强的人,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放弃自己坚定不移的伟大理想,所以他都一一承受了下来,渐渐地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你们这群废物,连这点训练任务都完成不了,上了战场也就是给那些禽兽添肉食的份。”常怀安不客气地给了几个新兵一人一脚,“完不成训练任务,就要受罚,不接受的就滚,接受的就给我乖乖的听话。”

常怀安处罚人的方式也非常特别,抄书而且还要背颂下来,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好,那么迎接你的将是更加残酷的处罚。

常怀安似乎给不同人安排不同的抄书内容,当轮到栗小树训练任务未达标时,他从怀里摸出一本破旧的、泛黄的线装书。

“栗小树,给我抄写一百遍。”常怀安丢下书后不满意地离场而去。

栗小树疲惫地瘫坐在地上,无奈地拾起这本旧书,然后视线望向封皮。

“柯...”

“轰!”栗小树觉到头颅剧痛得要炸开,双眼开始迷离与模糊起来,旧书上只有三个字,但那三个字如水般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最终幻化成一张血盆大口般的黑洞,一口吞向栗小树。

栗子也就是栗小树猛然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的柯云洞里,额头上布满冷汗。若不是那本《柯云经》诡异地幻化成黑洞惊吓到他,可能他会彻底沦陷入前世记忆中,直到生命彻底终结。

栗子的眼眸剧烈挣扎了一段时间,情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柯云洞里略显昏暗,四周的墙壁上有夜明珠般的东西在散发着光芒,照亮了洞里的一切。

三座高大雄壮的僧人雕塑耸立在柯云洞里,雕刻得许许如生、唯妙唯笑,若不是感应不到生灵气息,栗子甚至怀疑他们是真的在看他。

栗子恭恭敬敬向着三座佛像行礼,然后跪倒在地上向着雕像叩了三记响头。

柯云洞如水波般轻轻抖动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雕像仿佛活了似的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球。

“你不是我佛门弟子。”中间的雕像突然发出声音,显得十分的遥远与飘渺。

栗子恭敬地拜了一拜,然后说道:“弟子拜见...前辈。”

栗子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这尊奇异的会说话的雕像,但他对于这种奇异现象是接受的,而且相信慈云大师郑重地让他入柯云洞,出现这种奇异现象也容易更理解。

“你的心竟然属于天魔之物,可惜你的身躯还很难驾驭得了其中的气血之力以及强大诅咒。你既然能够进得了柯云洞,又通过了考验,可要求本佛解决你一件事情,记住,仅一件事。是否是为了彻底融合这颗天魔之心?“

栗子摸了摸胸口,先是脸上一喜,随即又收起笑容,眸子微微闪烁,最终恭敬地又叩了三个响头,:“可否解决白韵娇的成人一事?”

“可。”雕像说道。

栗子咬了咬牙,最终说道:“那我放弃解决天魔之心的事情,我要让白韵娇重新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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