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乐酒楼”里的诸位,没有一人挺身而出彰显正义,都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悲剧一幕的发生。
凌昆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充分证明了六剑门的武林地位,也彰显了他少门主的威风。
“公子,我们只是唱曲的,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拜九叩恳求着。
凌昆并不为所动,一双贼眼游走在少女的身上,放下左手的剑,伸手去抚摸少女的脸。
惊魂未定的少女,眼含朱泪誓死如归。因为她已然明白,反抗等同飞蛾扑火,哀求也不过自取其辱,更显卑微。
既然难逃一劫,也绝不由人宰割。
她神色坚毅,像是做了某种可怕的决定,愤然怨毒地看着凌昆,猛然拾起他的剑,拔出那一刻刺了过去。
然而,凌昆毕竟是剑门之后,修为上的造诣绝非普通人可比,这一剑自然落空。
少女绝望地看着手中的剑,凄然一笑忽然横剑自刎。这是她迫不得已的境地,与其日后委屈地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与世长辞。
一旁的老者惊呼一声,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看着自己亲孙女横刎当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然而,事实并非能够如她自己所愿,剑在距离她喉咙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凌昆伸手以两指夹住了剑,轻轻一拧,少女手掌吃痛,撒手间剑已经回到了凌昆手中。
少女的心变得冰冷,连眼泪也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瞪着凌昆一脸的痛恨。
凌昆漠视着她,笑道:“别这么看着,跟了本少爷是你的福气。”
“你会不得好死的。”少女眼含怨毒,放佛地狱爬出的冤魂,诅咒着他。
凌昆一脸无惧的样子,对身边的劲装中年男子道:“圃岭,去准备花轿,本少爷要大红花轿迎娶。”
中年劲装男子只是轻“嗯”了声,转身出了弦乐酒楼,路过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眼后来的白衣少年。
“本少爷对你还算仁义吧?”凌昆将手中的剑入鞘,高嗓喊道:“今天本少爷纳妾,在座的账本少爷结了。”
酒楼的客人并不少,花销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只不过这些对于六剑门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
喜欢贪小便宜的,自然高声附和一番,无外是一些恭喜赞赏之词。
沈落云冷“哼”一声,喝了口酒道:“这位少庄主好大的气派,六剑门如日中天莫非就是凭着这番蛮横霸道?”
凌昆默然回头,看见说话的是沈落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不耐烦地道:“本少爷打算放过你的,你这非要找死。”
沈落云放下手中的筷子,无视凌昆的话,看着戏台瘫软在地的少女,问道:“姑娘,你若不愿意,只需要摇摇头,这闲事本少爷管定了。”
“呦呵……”凌昆像是在听笑话一般,看着沈落云笑道:“就欣赏你这不怕死的,收拾了你来个双喜临门。”
他依然贼心不死,对陈馨儿的色心昭然若揭。
陈馨儿也配合着沈落云,摇头道:“癞蛤蟆见多了,真的请你先照照镜子。”
“找死。”凌昆忽然拔剑,剑气劈断了沈落云面前的桌子,“哐当”一声,盘子碎了一地。
沈落云跟陈馨儿神态自若,同时摇头道:“糟蹋了桌子跟酒菜。”
凌昆也冷“哼”一声,瞪着沈落云道:“大喜的日子不想见血,只要你肯跪下磕几个头,求本少爷原谅,或许还能保全一条性命。”
沈落云摇头叹息,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凌昆道:“可惜本少爷天生硬骨头,不像某些仗着势力的渣渣。”
他这含沙射影犀利的骂词,惹的凌昆怒气横生,手中的剑猛然一横,疾削沈落云的腰间。
他这一剑还算凌厉,沈落云若不是施展了踏蝶行浪,只怕身体要被一分为二了。
沈落云在飘然后退的同时,手中的剑也突然出鞘,寒光一闪,剑气由下而上,然后就看见一只鲜血淋漓的胳膊飞了起来,落地的时候溅了一地的血。
酒楼的人眼看这一幕都吓呆了,等到回过神来尖叫声不绝入耳,乱做一团的往外涌。
凌昆看到地上的手臂难以置信,随后才感觉到疼痛,扔掉手中的剑,抱着流血不止的左肩痛苦嚎叫。
上一刻还嚣张无限,下一刻就落得断臂的下场,场面变化的太快,戏台上的老者跟少女,也一脸的惊讶,甚至是惊吓。
他们爷孙俩看着哀嚎的凌昆,也不知是惊恐还是解气,总之是愣在当场色颜骤变。
酒楼的人基本都已散尽,除了店小二跟老板躲在柜台不敢出来,就剩下那白衣少年跟陈馨儿。
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喜庆悦耳的响声渐渐近了,大红花轿就停在门口,随从的乐队猛然静止。
“少门主。”圃岭走进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凌昆,看着地上的断臂,怒气横生眼神戾戾,一字一顿道:“谁干的?”
没有人说话,酒楼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圃岭横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停留在沈落云手中的剑上,抬头凝视着他,问:“你干的?”
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笼罩了整个酒楼,几乎令人窒息。
沈落云身子微微一颤,挺起胸膛道:“没错,是我干的。”
“六师叔,杀了他。”凌昆已经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戾声而横。
圃岭一步步逼近沈落云,手中的剑发出微微的轻鸣声,杀气腾腾逼得沈落云步步后退,直到抵上身后的桌子,已无路可退。
陈馨儿忽然挡在两人中间,道:“你们家少门主罪有应得,你难道也要以大欺小?”
圃岭眼角跳了跳,冷“哼”一声:“此事与你无关,滚开。”
陈馨儿还想说什么,沈落云将她拉了过去,道:“馨儿,你别插手。”
陈馨儿深深凝视着沈落云,深吸一口气,转眼对圃岭道:“他若是有个好歹,你们六剑门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圃岭是何许人也,总会轻易被吓到,冷冷地道:“拔剑。”
陈馨儿已经被沈落云推到了一旁,可是他没有拔剑的勇气,眼前的圃岭不是沈落云所能抗衡的,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
“很好。”沈落云拔剑的一刹那,圃岭淡淡说了句,也就话音刚落的瞬息,“呛”地一声寒光一闪,一道剑芒射了出去。
沈落云被剑芒击中,仿佛撞上了千斤之力,他的人顿时倒飞了出去,掉落在酒楼的门槛上,“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剑的威力还远不止于此,沈落云体内受了重创,胸口上还留下了一道三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圃岭再次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
“六剑门果然有耀武扬威的资本。”一直稳如泰山的白衣少年,在圃岭路过自己桌子的时候,淡淡说了句。
圃岭停下步伐,看着白衣少年,眼角猛然跳动,视线却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杆玉箫,道:“你想插手?”
“在下只是不想被人打扰了清净。”白衣少年喝了口酒,放下杯子看了眼圃岭,还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