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益出列道:“臣以为此法子也可算是一种尝试,若是能成是最好,若不能成,于我朝廷也没有可损失的。”
谢淮隐听到柳博益没有反对自己的说辞,他咧着嘴笑得十分的开怀,虽说这提议也是云姝想的,但在朝堂上这么说的人是他么,这还真叫人欢喜。
柳博益看了一眼在哪儿傻乐的谢淮隐,他想也知道今日谢淮隐如同神助一般地说出那一番话来只怕这其中还同他家姑娘有关,晋王这人他也算是看着长大有几分斤两到底也还是能够摸得透的,可今日这表现就有些跳出他平日的表现了,心中也觉得有几分的欣慰,虽说女子不得干政,但现在借着晋王的口将这些个事情说出来,那也可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元熙帝也已经揣测到了,就自己儿子那点水,虽说是通知了他要他自辩,但能够将这自辩做的这般的滴水不漏,又提出这么多不错的建议,就淮隐那点能力还是做不到的,想来在这之前应该是那丫头给他出过主意了,否则现在哪里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同这些个老臣们对抗,早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些人一个狂轰滥炸给弄了个手足无措,就算是真的有法子应对也没得这般镇定。
元熙帝看着谢淮隐的反应,也可算是满意的很,云姝是他自己亲手挑出来的人,他自然信服这小丫头的能力。
“招商局一事,朕已经交托给你,至于如何做,朕也不会插手干预,只要让朕瞧见最后的结果即可。至于之前所说的农户贴补,小十三你且同户部尚书尹仲还有老九去商议每年你这招商局要拨多少银子出来合适,今年的份就先从国库里头出了,到年底的时候,你且补上就是。至于这农业学院和天下粮仓的事,那就交由户部去办吧。”元熙帝三言两语将事情给交托好,那视线环顾了四周一周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要事要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了吧!”
这好一会之后也没什么人开口说话,元熙帝便站起了身来,太监尖利的声响彻殿堂:“退朝!”
谢淮隐在看到自己父皇走下御座的时候真心有一种冲动扑过去想抱着自己父皇的大腿嚷嚷上一句,父皇你一点也不大气,想他招商局现在哪有什么钱,要是这尹仲和九哥开价太狠,他到年底的时候还不上这钱怎么办?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和他算个利息?!而且招商局还得先掏出银子来呢……
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谢淮隐就觉得自己是真穷,而且还是忒穷。
谢淮隐这一场自辩也可算是辩得漂亮,但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给自己扯回了一堆的债务问题回来,尤其是在同户部尹仲和谢淮蕴商讨关于农户补贴具体数额的时候,原本他还以为他九哥才是个狠角色,都想到了谈判的时候,尹仲才是那个狠角色,完全是将招商局的钱不当钱看,开了一个极高的数字,而且最过分的就是咬定不松口,任凭谢淮隐东南西北风,原本谢淮隐觉得自己可算是一个足够耍赖的人了,原本想着即便是户部的人漫天要价自己应该也能够坐地还钱,但遇上尹仲那一个硬骨头,他耍赖无耻的技能全都用不上,这非但用不上也就算了,还被尹仲坑的极其厉害。
“我错了,姝儿。”
谢淮隐可怜巴巴地看着云姝,虽说觉得云姝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也十分的好看,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身上有一种冷意在流窜。
“你不知道那尹仲就是一个硬骨头,下手可真够很的,完全不把我们的钱当钱看一样,怎么说都觉得自己定下的十分合理,我和他扯皮许久都没能把他拿下。”
谢淮隐也觉得有几分无奈,他就只剩下没有拼了老命了,但那货就是不松口,一口一个“而今晋王殿下掌管着招商局,同天底下的商人最是亲近,长塑同高丽也同我大庆有所买卖,也都是经过招商局的手,晋王既是想出要贴补农户的事情来就不必这般的吝啬,臣待天下农户谢过晋王殿下了”。
那一口一个高帽子地送,都已经拿天下农户来说事了,谢淮隐还能怎么办,能怎么办,虽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但他这话说了也没人相信啊,而且这尹仲那样子就是一个认死理的样子,反驳了在他眼中也全当做是没这么一回事,他的话就完全是一个屁话,最后兜兜转转之下,他就签订了如此沦丧的不平等条约。
“姝儿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原本就不擅长谈判这种事情,再加上尹仲真的半点都不肯让步。”谢淮隐无奈道,他是真的不擅长谈判这种事情,这事要是搁在云姝身上肯定能够扳回一城来,可惜他不行就是了。
“看得出来,能够签订下这样的条约也算是十分不容易。”云姝手指着自己面前的那两张纸张,其中那一份合约,那上面约定今年招商局要提供三十万两银子给户部作为农户贴补的费用,而且还注明了这费用多了那就会归了国库去,若是不够到时候还得问他们招商局来要钱,而另外一份则是欠条,证明谢淮隐从国库之中“商借”了三十万两,这也就算了,这商借的钱还有利息,而且还是一分的利息,这年底的时候就要还上,这如今都已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剩下的时间里头想着让招商局去赚三十万两,这才是真心是狠角色。
云姝只觉得有几分的头疼,如今招商局的确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半点的收益,长塑和高丽的合约和每次的供货流程那都是在招商局走的,这一笔利益也就算是招商局创立起来的,到时候也是会归入到国库之中,但这半年的时间要走上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哪怕是有长塑和高丽在背后支撑着到底也还算是有几分紧张,重点是还要和她算利息!
谢淮隐看着云姝那几乎可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道:“父皇和七姐实在是有些无耻,这商界户部的钱也就算了,竟还是要我出利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谢淮隐也觉得自己完全是被父皇和七姐的无耻给震惊了,“不过到了年底的时候若是真的还不出来,父皇和七姐应该不至于逼死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