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朝着谢淮蕴看去,之前尹仲身为户部尚书,而齐王殿下也已是在户部之中了,只是在这位子上陛下的意思大概还是会让自己的儿子来主管吧,就像是当初的晋王一般,也是户部上面发家的,现在管着招商局这是一个多么优厚的肥差,多少银子都在晋王的手上打转,现在晋王的身家可不知道是有了多少,当然更加叫人羡慕的那还是柳家,虽说柳博益早就已经放话了,他那女儿赚了多少那都是她自己的嫁妆,仔细算过柳云姝的身家之后,所有的人都觉得元熙帝陛下早早地定下了儿媳妇的人选那还真是没有半点错的,瞧瞧这捞金的手段,整个大庆之中同柳云姝那般身家丰厚的可没有几个人。
这可真是够老谋深算的啊……
元熙帝被刚刚传来的那消息给骇住了,那脸上的神色收都收不住,几乎是处于惨然的地步,那难看的面色几乎是让朝臣们都有几分开始怀疑陛下会不会出什么状况,毕竟这些年元熙帝那破败的身子骨也不是什么叫人意外的事情,哪怕是突然有一日传出驾崩的事情,大臣们都觉得也没有什么多意外的,毕竟元熙帝的身子骨就摆在哪里,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去谁都不清楚。
谢淮隐的神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愕然,他这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他为此还特地送上了火枪,原本还想着若是在遇上危险的时候至少还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但现在看来,这人祸到底还是比不上天灾。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而已,转瞬的时候谢淮隐所想到的就是这一切是真的只是寻常的天灾还是伪装的人祸?这时间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谢淮隐觉得自己很难不去想到这一点,毕竟有些下作的手段那还真的是说不清楚的一回事。
“尹仲的尸骨如何?”元熙帝半晌之后这才问了一句,在他这一句话问出口了之后,其余人这才想到如今尹仲那可是死在异地,而且那永安县也还是一个极小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余下来是要打算怎么做的,总该是要将那和尸骨送了回来才是吧?!
“永安县令已命人将尹尚书的尸骨日夜兼程送往雍都,三日内必到。”那奏报的小太监双手捧着手上的奏折,“奴才这里有永安县令的奏折一封。”
站在元熙帝身边的金銮殿的大太监急忙地上前去将那跪着的小太监手上的奏折取来,恭敬地递到了元熙帝的手边,垂首站在一旁。
整个殿堂上无人敢出一声,像是死一般的寂静,也就在这种寂静之中,只有元熙帝翻动手上奏折的声音,他的神色十分的凝重,手上拿着的奏折也微微有几分的颤抖,好一会之后方才将手上的奏折放下。
“退朝吧。”元熙帝从牙齿缝之中吐出了这三个字,他说完之后也不再看众人一眼,由着身边的谢瑾婳和太监搀扶着就要朝着内殿而去。
武藏团次原本还在等待着元熙帝这最后拿的主意,却不想也就这一会的功夫竟是变成了这样,刚刚还在说着正事儿呢,怎么现在一下子说退朝就退朝的?而且他那‘福寿膏’的事情也还没有说完。
“大庆的陛下,微臣……”
武藏团次打算开口,却是被谢淮隐一把狠狠地按压下去,他搭着武藏团次的肩膀,那样子看着是十分哥两好的模样,但手上却是狠狠地用着劲儿,脸上那紧绷的神色也难看的很,狞笑着道:“武藏大人这是没听到刚刚父皇说了什么了么,退朝的意思就是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容后再议。”
“晋王这话说的,微臣也是想早些将福寿膏的事情决定下来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么。”武藏团次讨好地道。
“瞧武藏大人这话说的,夜长梦多四个字可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若是明球的东西真是个好东西的话又何必是怕什么夜长梦多,就算是再等上一段时日那也完全能够等得起得。不过若是其中有什么猫腻的话,那可说不定了。”
谢淮隐道,他原本对这事也不算太过看重,在武藏团次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情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可现在武藏团次对于这件事情这般的看重,那他就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其中是不是会有什么他所不理解的事情,有一些个猫腻在其中。
“不过我相信武藏大人应该不会诓骗于我们的是不是?”他双眼如炬地看着武藏团次,那眼神之中带着压迫,“若是真的带有欺骗的话,武藏大人,这事儿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武藏团次又怎么不明白谢淮隐刚刚那话语之中已是带了几分威胁,若是真的是有异只怕是不能善了的,但此行他也知道是有多么的凶险,即便是身上已经紧张到腻出了一身的汗水,但武藏团次的深情还是十分的严肃。
“晋王殿下这是信不过微臣还是信不过明球的君帝陛下,我们明球素来同大庆交好,而今又是这般亲近断然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伤了根本的事情,晋王殿下这番话未免也实在是太过叫人觉得寒心了!”
武藏团次说的言辞切切,那双手紧握成拳,可若是强行掰开他的手掌心一看就知道他这手掌心之中全都是汗水。
“那是最好不过了,”谢淮隐轻描淡写地一句,“如今只怕父皇也没有什么心情再想这件事情了,武藏大人不如是在雍都之中好生多留几日,等到尹大人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之后再说?!”
武藏团次虽是心中不愿意,心道也不过就是死了一大臣罢了,这为人臣子的性命早就已经不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陛下的,哪里需得这般费事,竟让元熙帝连正事都不顾上了,这大臣可真是天大的脸面,而后又想,这人死的也实在是太不是个时候了,早死晚死都没个什么事,可偏生非要在现在这个时候死去好生耽误了他的正经事儿,真真是叫人觉得晦气无比的。
心中将那已经死去的尹仲骂了个遍,嘴上到底也还是应了下来,道:“微臣也是头一次来大庆,下一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候了,能够多留几日也是微臣的福气,王爷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