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马逃出道观,他得赶紧去找爷爷与河前車。他在漆黑的道路上拼命跑着,整个村子变得异常狰狞,夜色中不时传来可怕的嚎叫,还掺杂着人类拼命地呼救。那些鬼物正在袭击整个村子。
他一路跑到河前車家前,只见那里昏黄的灯笼下站着两个人影,他跑近一看果然是爷爷,只是对面站着的是那个背尸人。看这情况,他不方便过去,便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这鬼头大阵,是你放的?”爷爷对背尸人问道。
背尸人冷冷一笑:“不算是,我只是启动了它,算是帮朋友个忙。”
爷爷轻轻扇着扇子,眉宇淡然:“活了一辈子,倒是孤陋寡闻了,这是什么样的邪术?”
那背尸人又笑:“能吸引方圆几十里的邪魅。”不知为何,他身上总是缠绕着一股不详之气,尤其是他背后的那具尸体。
爷爷看着头顶上一个个白面的鬼头,“不止吧,有些茅山术的味道,如此大阵必能聚集邪气。”
那背尸人放下尸体,然后张嘴对着尸体一吹,那尸体嗅到生气,一下睁开眼,双眼猩红猩红。
“养尸术。”爷爷不慌不忙微微笑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尸体,然后点头道:“獠牙青面,两眼邪光,品相倒是不错。”
听到这番夸赞,背尸人有些得意,说道:“他本是我在湘南一处养尸地发现的,八字全阴,棺身阴沉木,开棺时黑云雾绕,简直是难得一遇的极品。尔后我将他养于血池,炼成血尸,又养于蚁地,养成蚁尸,最后养于煞地,方才炼成这青尸。”
子午马虽然站得极远,但看着那青尸血红的眼睛,已经是锋芒在背,就好像是在盯着自己,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这养尸术,是巫术和道术结下的一门邪术,名为太阴炼形。养尸有诸多讲究,要看死者的八字,埋葬地点的穴气等等。如今江湖上最盛行的就是血尸、蚁尸、青尸,血尸出于血池,蚁尸出于蚁地,青尸则出于煞地。炼尸的方法诸多,但基本大同小异,孰强孰弱还得看僵尸的煞气、看造化,毕竟最终猛尸出棺要受很多因素影响。
听着那背尸人滔滔不绝,爷爷反而长长打了个哈欠,一脸地不屑:“随便夸了你两句,你还当真了。不过是歪门邪术,有什么可炫耀的。”
那背尸人听到爷爷这么说,立刻火冒三丈:“歪门邪术?哼哼,我倒想看看你的道门正术有多大能耐!”他两手一合,立着两指口中念着咒语,然后对着爷爷一指,“上!”
那青尸顿时身子一猫,“噌”地一跃朝着爷爷扑了过去,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只看到那红如灯笼的眼睛在空中一晃而过。
爷爷似乎也没想到这青尸速度如此之快,只觉得一股酸腥之气迎面扑来,那青尸发黑的双手已经朝他的两条胳膊抓了过来。爷爷赶紧身子向后一倾,脚尖在地上蜻蜓点水的连点了两下,退出了一丈多远。
那青尸口吐出一道黑烟,似乎是这青尸的瘴毒,爷爷手中的七香扇一阵飞舞,将这瘴毒驱散。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那青尸又一跳跳到了爷爷的跟前,如钢爪一样的双手又朝着他脖子锁来。爷爷抬腿用脚抵住他,那青尸抓了两下都够不到爷爷,这才一低头十指朝着爷爷的双腿插去。爷爷反身一个回旋踢正踢在那青尸的太阳穴,可是这青尸却纹丝不动,两手朝着爷爷一扫,爷爷赶紧一猫身子躲了过去。
子午马在后面看得焦急,但苦于手上没有锐器,只能并了两指时刻准备着。这时就见爷爷突然身体一痉挛,用手扶着胸口作痛苦状。子午马暗叫不妙,看来是爷爷的病犯了。此时正见那青尸的利爪已到爷爷跟前,子午马大叫一声:“爷爷小心!”指尖的一指擎火正中那青尸的面额,顿时升起了一股白烟。
那青尸只是被击得顿了一下,而后抓狂的将白烟撕开。就在这时,爷爷左手一个猛虎下山,将那青尸的脖子扼了住,右手的扇子如同蛇吐信子一样扇动,那僵尸就好像被迷魂了一样,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
那背尸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端着两手,似乎是给青尸下命令,可是折腾了半天,那青尸却仍是愣在那里,完全不听使唤,那背尸人急了,叫道:“你……你在做什么!”
爷爷额头的汗珠滑落,似乎在强忍着病痛,他冷冷看了那背尸人一眼,很是不屑。这时那青尸鼻中突然呼出一道白色的气,是那背尸人的生气。
那背尸人这才慌了神色,但见爷爷朝着青尸也呼了一口气,那青尸鼻子一吸,顿时两眼变得一片猩红,如刚才一样煞气腾腾。
爷爷手印一击,双指对着那背尸人道了一声:“去!”
那青尸立刻转身一跃,两手直伸着朝那背尸人跳去。那背尸人大惊,吓得赶紧转身逃命,那青尸就在他身后一跃一丈的对他狂追不舍。
“爷爷。”子午马赶紧过来扶住爷爷,他的身体似乎还在作痛。
爷爷看着那逃命的背尸人,还不忘奚落一番:“班门弄斧。”他抬头看看院子里面的灵堂,“我们进去看看。”
到了灵堂,两人凑到棺材前看了看,里面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爷爷一看他先是一惊,然后露出厌恶之色,“这些事,最好不是你作的。”
“爷爷,你认识他?”
“他就是我小师弟河伯。”
子午马一脸惊讶,不是说河伯跟温行风一样,同是江湖上的三大鬼才嘛,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爷爷接着说道:“当年师父偏爱于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同门都不服气,这小子平时除了能拍师父马屁哄得师父开心,搞些歪门邪道,哪有什么资格当掌门,于是我便夺了掌门的位子,将他逐了出去,谁知他临走偷了只传给掌门的返魂柩,我想那返魂柩也只是保人健康的作用,便随他去了,不曾想我竟得了这绝症。”爷爷不禁自嘲一笑,这时他的注意力移到河伯的手上,他拿起他的手,间那小拇指的指甲呈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