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师叔说:“当然有查过,你以为像你这般没记性。”
长凭师叔尴尬地笑笑,子午马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赶尸这行当还真有很多忌虑。
“午马,如果困的话就和前車一样睡一会儿,反正这四匹马都栓在青蟒上,跑不了的。”
“谢谢师叔。”子午马说完便看看河前車,见他睡得正香,不禁自己的瞌睡虫也被勾了出来。他缩缩身子,坐在马背上也眯起了眼,那青蟒的脚步声也变得有些催眠,有些沉闷,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隐约之中,他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这感觉像极了他跟着爷爷闯荡江湖,在大树下小憩偷闲的光阴。
“小友,小友。”
是爷爷的声音,子午马睁开眼,看到地上斑驳的树影,他抬起头果然看到爷爷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骄阳似火,一棵大树下,子午马正在打坐运气,反复冲击着自己的丹田气海,现在他已经能随意的一气化三清,“小友,爷爷教你的步罡踏斗是否已能熟练自如了?”
“嗯,都已经熟练了。”
“那爷爷教你的结印呢?”
“也都掌握了。”
“那爷爷开始教你法门。”就听爷爷徐徐念道,左手天干,右手地支,天干十印,地支十二印,互相组合有六十印,不同的法门有不同的结印,子午马仔细听着,仿佛还有微风吹拂脸颊的感觉。“小友,你现在步罡踏斗走逆位,结丙巳、丁午印,然后双指引之。”
“是。”
子午马一气呵成,双指击出,指尖上果然燃起一团小火苗,只是火苗很小,随时要熄灭一样。但子午马还是十分欣喜,他又怕火被风吹熄了,用手捂着给爷爷看。
爷爷眉目含笑,看着子午马说:“小友,这招叫作一指擎火,等你运用熟练了,不用踏斗结印也可以随心使用。”
那说话的声音宛如就在耳边,一时间让子午马错觉到已经忘了这是梦境。直到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地面上有一个跳跃的身影,顿时冷吸了口凉气,连同那青蟒激荡出的阴气也吸入肺里。
“午马,睡醒了没?”
子午马打了个悚颤,看看河前車,“……睡醒了。”
“刚才是不是梦到你爷爷了?”
“你怎么知道。”
河前車嘻嘻笑道:“你说梦话了。”
子午马挠挠头,看看周围有些陌生的崇山峻岭,“我睡了多久,这是到哪里了?”
前面的长风师叔说道:“你没睡多久,现在刚过子时,我们到了蝎子岭了。”
“这里经常有山贼和背尸人出没,要小心点。”
背尸人?子午马赶紧立直了身子,手握住了腰后面的短刀,警惕地看着周围。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反常,竟然会主动地去握住刀,而且他握刀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全是爷爷教他的那些招式。
“午马,我给你说个笑话怎么样?”这会儿河前車睡醒了,兴致也上来了。
“不要,你说的笑话都不好笑。”
“你听我说嘛,从前有个老头……”河前車正要兴致勃勃地讲他的冷笑话,却听到山路一旁的树丛里有什么东西猛然蹿了出来。
长风师叔大喊一声:“小心!”赶紧将摄魂铃锁死,四人同时勒住马,可那青蟒还是超前跳了一步,直拽得子午马和河前車的马儿朝着中间靠了一步,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子午马、河前車拔出腰间的短刀,张望着前面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前面有个影子吱吱叫着蹿了过去,就听长风师叔说道:“没事,是只猴子。”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师叔,你想吓死我们啊。”河前車说道。
长风师叔回过头来一脸歉意地说:“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子午马把刀放回去,又看看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青蟒,刚才他那一跃竟然将两匹壮年的马拖了过去,他这每次起跃到底是有多大气力。
“师兄,这也走了大半夜的路了,不如暂且歇歇脚吧。”长凭师叔说道。
“这荒山野岭的,太不安全了。”
长凭师叔说:“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可以先到那里暂歇一会儿。”
破庙?子午马心想,该不会是那个破庙吧!
没想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就是那个破庙。
刚到庙前,河前車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进庙里找当初他画的那个圈,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会不会落满蚊子。想到那个密密麻麻的场景,子午马竟然还有一些恶心。不过细细一想应该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法力早没了。
长风师叔和长凭师叔解开青蟒的锁链,子午马是不敢去碰他的,只是帮忙将马牵到一旁。然后长风师叔摇着摄魂铃,那青蟒便一跳一跳跟着进了破庙里,而且又是因缘际会地停在那个大窟窿下。
“咱们就先在这里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再赶路。”说着长风师叔拿出一个小铁锅,似乎是打算开始生火做饭。
河前車凑过来问道:“师叔,你这还要开个小灶啊?”
“不行啊,你长风师叔我胃不好。”
沾了长风师叔的光,子午马他们还可以吃顿热乎的饭菜。四人围着一口铁锅,吃得津津有味。
“师兄,最近江湖上传闻岭南温家二当家、三当家被废,大当家温如玉也受了重伤,这事会不会与邪派有关?”
“这个应该不会吧,温家不是一口认定是武当掌门罗剑锋所为嘛。”
听到长风师叔和长凭师叔说起爷爷的事,子午马的耳朵敏锐地竖了起来。
“罗掌门德高望重,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至今武当还没有任何回应。”
“我吃饱了。”河前車抹抹嘴就往外面跑。
子午马问:“河車,你干什么去?”
“我去撒尿。”
“等等,我也去。”
两人出了门,便对着一旁的杂草丛就地解决。此时月亮正明,照得周围一片金黄。
“今天的月亮还真不是一般的圆。”
“嗯,是啊。”
“哎,奇怪,怎么好像少了一块。”
“少了一块?”子午马仔细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确实少了一块。顿时间子午马懵住了,月食!
“怎么了,午马?”
“大事不好了。”他转身跑回破庙,用惊恐万状地声音喊道:“师叔,月食,有月食!”
长风师叔和长凭师叔听到子午马喊有月食,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我查过推演历,根本没有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