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司马琴幽幽醒来,殿顶白光略有刺眼。
随易风本来尚在偷偷看她,此刻见她醒过来,慌慌张张转过了脸。
这么样偷看她,真的不好,要是被她误会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圣人以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可是,这人--己经抱过了,“非礼勿动”是万万做不到了;刚刚睡不着,忍心住偷看了好几次,这“非礼勿视”也是破了!唉,那就守住“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我若守住了这一半,就只能算作半圣!不能跟做圣人,就做个半圣也好,最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她恼我!
他暗自思忖:可不能让她小瞧了我,做半圣己经是我的底线了,一定要在她面前做半圣。我誓必守住这最后的底线!
司马琴没有查探自己身体现在如何的动作,也没有去留意大殿里的另外一个人。他仰头望着殿顶,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事情,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和欢喜。
难道她已经恼我了?随易风不敢去打破这有点尴尬的寂静,虽然抱了她两次,也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
我要救你,不抱你怎么行呢?可是她好像也没有需要自己救呀!她这现在不是好好的醒过来了吗?至于偷看,我总需要确认她能不能有没有醒过来吧!
这样看来,即使把这件事告诉如意,她也不会轻视我,嗨,这个事情还是不能告诉她!免得她到时候不理我!
一想到如意,心中有一点点的甜蜜,也有一点点的期盼,只是这次出来,死老头居然没让自己去同如意告个别!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还是又在帮我做鞋。
司马琴偷瞄到了那家伙脸上缓缓露出的欢喜神色,抑制不住的喜色从两边嘴角满溢出来。
难道他打我什么坏主意!这应该不可能,现在我若要杀他,应该不难,虽然我这次伤的很严重,但他…
两人各有所想,但都不愿先动,仿佛谁先动就是谁没理一样。
时光如流水,悄悄的溜走。而这隔绝的大殿里,有一对少年男女,他们席地而坐,各自谁都不理谁,甚至谁都没有瞧谁一眼的意思。
他俩的目光都在大殿里搜索,想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门,或者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小房间?但是他们失望了,大殿四围之墙虽然看得不是多么真切,但四壁光光,根本就不像是有其他的门或连接的房!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什么也没有,那怎么活下去呢?
他不想不知道,一想吃、喝、拉、撒就很想撒尿!
我该到哪里去撒尿呢?
不行,我还是要去仔细找一找!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只是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转,两个人谁都没有理谁?
那床古琴还是被孤零零的放在了地上。
老天爷,你也真会捉弄人,居然把我跟这样一个女人关在这鸟都不来的地方,说不定她一发怒我命都活不长!只要有能走出去的出口,老子把大殿翻过来也要找到它,要是真的找不到啊!那该怎么办呀?
说不定她怕我趁她睡觉了非礼她,一怒之下把我弄残弄伤,把我宰了我找谁说理去?
他忧心忡忡,却又有一点小窃喜,如果真的出不去,就只有一个这么光秃秃的地方,真不敢想象到时候是怎么生活的模样?
随易风往右边墙下走去,准备从右往左,仔细的查找过去。他的影子,在他离墙一丈多远的时候就已经先碰到了大殿的墙角上,居然有字!
他直奔到墙下,只见墙上写着:甲子夏至,王大龙
今时是庚子夏至!
这说的是什么呀?这写的有什么用呀?
甲子夏至,这应该是计时,这个就先放一边。
那么,只有从王大龙三字入手了。
王…大…龙:术业独步、种族称孤、谓之王!
次位当先、势凌整片、意甚如天、可曰大。
四海巡游、呼风唤雨、闲情戏珠、是为龙!
难道,殿顶那颗珠子有什么古怪?等一等,先不急,我慢慢看到她那边,让她也看清这边,看她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随易风再慢慢向左边移动,却再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察看完这一面墙,她亦从右至左察看完了对面那面墙,也就是此时他们依然隔着两面墙!
接下来的这面墙,他虽然也算小心,但因为心中的小得意,他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他察看完两面墙时,瞄到她正站那王大龙几个字的殿墙前。
但见她一动也不动,一刻钟,她没有动,二刻钟,她还是没有动,她应该领悟不到珠的意义。就在他认为她傻了时候,只见她一跃而起,掠过半空,双袖轻挥,向那托举石葫芦的巨石像飞腾而去。
她那轻灵飘忽的身影瞬间射到石像头前,伸出左、右双手,抓住了石像两只眼。
她就这样漂浮空中,就像小时候,他在大雨后的野外,看到的那些飞停在空中的蜻蜓!格外让人留意。
他留意着她的身影,却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就在巨大石像的双足中间,慢慢的裂开一道能并排两人齐下的口子,开口呈现!
难道大殿下面还会再有个大殿?他心头掠过了一个疑问。
却只见司马琴一掠而过,钻进下面,转眼不见人影。
随易风本想跟过去,去看下下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可是心中一想:这只是她的发现,说不定下面还是一个空房间,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而只有我的推测,才是明见!才是高见!
他望了望那碗口大的珠子,却发现自己如今是无法够得到的!
人一生,许多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非常有用的东西,只是,我们却根本够不着!
因为,我们的能力远远无法支撑!太多太多人卡在大殿之中,只能登堂,无能入室!他不免有些自弃,得意之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