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刚才有个小女子偷看你呢。”走了一截,赵仙仙小手轻轻拽了拽元子瑜的袖子,撇嘴揶揄的笑道。
元子瑜本能的回头一望,不过几个行人,哪有人看他?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宠溺的笑睨着她,“仙仙,你又促狭了。”
“是真的。”赵仙仙站定,拉着他转身,想指给他看。
可是,哪里还找的见苏雅。
赵仙仙眨巴着大眼睛四下搜寻,元子瑜揶揄的望着她。
被他紧盯,赵仙仙臊红小脸,气哼哼跺脚,“哼,刚才明明就在那嘛,小女子还生的好样貌呢。”
“好了,仙仙,咱们先去书肆吧,我只有半个时辰,下午还要赶回去。”元子瑜握紧她的小手,忙哄了她走。
彼时,苏雅已经飞奔到了街角牛车这儿。
几个衙差正在搜刮着她的背篓还有其他村民的箩筐,她的三床绒被也全扔在了地上,周婶子等人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你们在干什么?”苏雅忙将地上的绒被抱起来,搁在牛车上,一面推开乱翻的衙差。
周婶子忙拽着她,朝她使眼色,“阿雅,别乱来。”
几个衙差倒是停了动作,为首的那个,四十来岁的红脸汉子,朝苏雅打量了一眼,问道,“这些东西是你的?”
“是我的。“看了牛车上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苏雅气不打一处来,冷着小脸问,”有什么问题?“
“问题?”红脸衙差轻嗤一声,不想牙痛的嘶了一声,扯了扯唇,口齿不清的含糊道,“前些日子,衙门丢了点东西,我们怀疑就藏在你这些东西里面。”
他大手一挥,就道,“带走!”
两名衙差凶巴巴的上前,其中一个粗暴的推开二牛,另一个直接牵了牛绳,打算将这一车的东西甚至这牛车,一起带走。
“这是我的牛车,你们不能拉走。”二牛想拦,被其中一个衙差直接踹翻在地。
周婶子等人见状,慌的扑通跪到那为首衙差跟前,哭求着,“官爷,不能啊,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才买的,不过是些米粮之类的,没有赃物啊,你们刚才也查过了。”
红脸汉子直接将周婶子等人踢开,沉着脸道,“有没有赃物,还需带回衙门细查。再啰嗦,将你们一起抓回去。”
“官爷。”周婶子等人欲哭无泪,再欲求,又不敢,只一个个的跪在地上哽咽抽泣。
今儿怎么这么倒霉,偏遇上衙差拿贼。
在和谐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苏雅,生平还是第一次亲眼瞧见如此强取豪夺,惊的目瞪口呆,眼见着这些衙差将一车东西拉走,她慌忙跑过去,拦在了为首衙差跟前。
“你们不能走。”
“什么?”红脸衙差嘴角又嘶的一声,咧了起来,冷笑,“小姑娘是想跟我们一起去趟衙门?”
周婶子连忙起身跑过来,扯住了苏雅,“阿雅,咱们算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丢了东西的确心疼,可要是人再被抓进去,就得拿银子赎。
苏雅安慰的拍了拍周婶子的胳膊,一面扬起小脸,看着红脸衙差,道,“大叔,我观您右下颚淋肿大,该是牙痛引起的,如果再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接下来还会耳痛、头痛,甚至会影响日常的生活,这样,我这里有个方子,能立刻帮您解除痛苦,不知大叔可否让我一试?”
苏雅说话时,声音清脆有力,完全不是以往不敢说话的小结巴模样,除了周婶子,其他同村的人都瞧呆了。
红脸衙差亦是一脸错愕,没想到她一本正经的说的是这个,随即失笑,“小丫头,你说要治我的牙痛?你可知药圣堂的大夫都没把握立刻见效。”
“我有把握。”苏雅扬眉轻笑,心底也是无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是为这一车东西,不然,她才不给这种欺压百姓的祸害治病呢。
不过,对方肯还东西,一切好说。
若是不还,她就要暴力了。
见对方迟疑,苏雅接着道,“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看您这样子,疼了有好几天了吧?而且,显然这也不是头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给您这方子,可是能解你日后之苦的。您真不愿试试?反正又不收您银子。”
“试试就试试。”红脸衙差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真有这本事?”
“若我有呢?大叔你当如何?”苏雅秀眉一挑,眸光颇为狡黠。
红脸衙差哈哈一乐,就顺着她的小心思,道,“好啊,你这丫头,胆子不小。行,就冲你这份勇气,你若给老子瞧好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
“得嘞,要的就是您这句话。”苏雅愉悦一笑,折身,走到牛车边,从背篓里翻出一瓣蒜瓣,直接两指一捏,碎成渣渣。
“大叔,您且将这蒜汁涂抹在痛处。”
“这么简单?”红脸衙差将信将疑的从她手指上取下碎蒜瓣,塞进嘴里。
众人,屏气凝神的看着他,都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婶子不安的看着苏雅。
苏雅面不改色,从容淡定。
街上很静,偶尔有行人路过,看见几个衙差和百姓,只当是衙差又抢东西了,赶忙的就溜了。
几分钟后,为首衙差面色一点一点的松快下来,他惊奇不已,“娘的,还真不痛了?早知道一颗蒜瓣就能治好,老子何苦受这些天的罪?什么狗屁药圣堂,连个黄毛丫头都不如,老子现在就去砸了他们家招牌。”
红脸汉子当即气呼呼的招呼属下,一窝蜂的就要去药圣堂打砸抢。
苏雅扶额,沉着小脸,喝道,“都给我站住!”
“哦。”红脸汉子这才想到什么,对着属下,吩咐道,“行,老子说话算话,三癞子,将牛车给人小姑娘留下。”
“等等。”苏雅上前一步,看着红脸汉子,磨牙,“方子不要了?”
红脸汉子一愣。
苏雅接着道,“蒜瓣汁的确能暂缓您的痛苦,但是不能除根,想要彻底根治,您还得用几贴药。你们谁有纸笔?”
红脸汉子一使眼色,一个衙差忙跑到边上的一家铺子,很快,拿来了纸笔。
苏雅接过来,直接写了方子,写好后,将纸笔递给红脸汉子,“大叔,我这是祖传下来的土方子,药圣堂的大夫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您若真砸了药圣堂,百姓们若是病了,找谁去?就您或者说诸位,就敢说一辈子无病无灾?不要求个医问个药啥的?“
红脸汉子被她这一顿斥,倒破天荒的没生气,略看了眼药方,便折好收起来,道,“行,既然小姑娘求情,我便饶了这药圣堂。咱们走。”
其他几个衙差忙跟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