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勋笑道:“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如今这社会,人心浮躁,很少有人重视传统雕刻技法的传承了,这不好,我们国家有好多的民间工艺因此而失去传承,就是因为大家的不重视,你能有这个想法,我是很赞同的,你需要一位雕刻技法出众的老师傅,这事儿我给你办了。”老爷子当即应承下来。
顾迪赶忙道谢:“多谢师父。”
肖建勋一摆手,道:“无妨!作为一名珠宝玉石经营者,你能有保护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心,我感到很欣慰。”
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服务员走过来,笑着问顾迪是不是可以上菜,顾迪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了,服务员笑着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工夫,菜肴如流水一般被端上了桌,老爷子作为顾迪的师父,代表他敬了第一杯酒,欢迎石魔宋杰来山东做客。然后大家便吆五喝六的喝了起来。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才各自散去。
又是一周过后,顾迪和林琳踏上了前往北京的旅程。
车子行驶在京津高速上,顾迪心里还是挺忐忑的,这一次去见老爷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决定着能不能把终身大事定下来,据林琳交代,在她们家,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只有通过了他的考察,才能算是彻底过关,这让顾迪很是头大,虽然从师父肖建勋嘴里听说过这位老爷子的某些事迹,知道老人家是个性格散淡,极易相处的人,但总归没见过面,说不紧张又怎么可能?
穿过十里长街继续往前开去,顾迪有些不认识路了,按理说,北京的街道是极好辨认的,特别是□□地带,正南正北,不会容易走偏,不知道是心里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顾迪有些迷糊了。
林琳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拿出一方手帕细心的为顾迪擦去脸上的汗渍,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待会儿见了我爷爷,你就当他是个平常的老人,千万别紧张。”
顾迪苦笑着说:“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我到现在心里还哆嗦着呢,琳琳,你爷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林琳掩嘴轻笑,道:“很斯文的一个老头,哎呀,这让我怎么说呢?待会儿见到了你不就清楚了吗?”
顾迪问道:“往哪里开?我掉向了。”
“直着走,前面一个分岔路口往左面拐,过两个十字街口再左拐就到了。”林琳笑着给顾迪指路。
顾迪想起了郭冬临的小品:“左转左转左转左转,好像是个圈呦!”他不禁笑了起来。
林琳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笑什么呀?莫名其妙。”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一个老人端坐在葡萄架下,身下的躺椅发出“吱吱呀呀”地响声,随着老人身体的扭动上下起伏,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半眯着眼睛,嘴角上翘,勾起一道莫名其妙的弧度,像是在笑,又不像笑容,面部轮廓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由于是躺在躺椅上的缘故,目测很难判断真实高度。
老人穿的很休闲,上衣是白色短袖唐装,对襟口的那种,一条黑色西裤,足蹬老北京布鞋,一手摇着蒲扇一手端着茶壶,神态悠闲。
林琳俏皮的悄悄走过去,一把揪住老人雪白的胡须,呵呵笑道:“爷爷,你的琳琳回来啦。”
老人家笑眯眯的睁开了眼睛,手里的蒲扇点着林琳的脑门,说道:“小丫头,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跟爷爷装神秘,很好玩吗?”话语中透出浓浓的喜爱之情。
林琳嘻嘻一笑,在老人家焕发着光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双手吊在老爷子的脖子上,撒娇似的说:“爷爷,琳琳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吗,我知道您老人家耳聪目明,什么动静都逃不过您的耳朵,您就不能假装一次不知道呀?”
“哈哈……这孩子,调皮!”老爷子放声大笑,随即将犀利的目光转到顾迪身上,脸上的笑容不变,盯着顾迪看了半晌,才出声道:“你小子就是把我宝贝孙女儿骗到手的顾迪吧?”
顾迪顿感尴尬,来的路上他设想过无数个和老人见面时的场景,就是没料到老人家一开口会问出这么一句令他尴尬不已的话来,说的好像自己真把他孙女骗了一样,顾迪挠头一笑,道:“林,林爷爷,我就是顾迪,没让您失望吧这副尊容?”
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没想到你还蛮幽默的嘛。”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马扎,道:“坐吧,坐下说话。”
顾迪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补品礼物双手奉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老收下。”说完,才在马扎上坐了下来。
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瞄了眼顾迪带来的东西,不悦的冷哼一声,道:“收买人心吗?你以为提两件东□□我就把孙女给你了?小伙子,自信是好事儿,过于自信,就是自负了!”
顾迪顿时汗颜无比,他心说,我真没有拍您老马屁的意思啊,难不成我来北京看您,两手空空的就合适了?他实在弄不清楚老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了,眼巴巴的看着林琳,心道你倒是为我说句话呀。
林琳咯咯一笑,摇着老爷子的胳膊,道:“爷爷,您瞧,都把他吓坏啦。”
老爷子爱怜的看着孙女,摇摇头道:“都说女孩子向外,你这还没出嫁呢,就向着婆家人啦?罢了罢了,爷爷不说了还不成?免得我孙女儿有意见。”说这番话时,老爷子的眼角一个劲儿瞥向顾迪,暗中留意着他的表情。
顾迪明显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略略有了些缓解。他想起了临来时师父交代的任务,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方鸡血石印章,起身递给老爷子,道:“林爷爷,这是来之前我师父交代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他知道您老好这一口,这方鸡血石明料是绝佳的大红袍上品料子,师父说了,只有在您手里,才能品鉴出它的味道。”
老爷子听完顾迪的话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抢过明料看了一眼,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越看越是喜欢,嘴里说着:“妙啊,妙!这块石头确实是鸡血石中的绝品,极品大红袍!呵呵,肖建勋那老家伙终于舍得放手啦?不容易啊!”他转头看着顾迪,眉眼中带着笑容说道:“老肖待你不薄,看样子是非常重视你这个徒弟的,不然他绝不舍得把这块我觊觎了十多年的料子主动赠送于我,小伙子,好好珍惜这段师徒情分吧。”
“是!林爷爷,我记下了!”顾迪恭敬答道。
老爷子眯着眼点了点头,突然眼珠子一转,问道:“你知道鸡血石的来历吗?”
顾迪知道老爷子这是在考校自己了,笑了笑,他说道:“多少知道一些。”
“呵呵,说来听听。”
“鸡血石是中国特有的珍贵宝石,具有鸡血般的鲜红色彩和美玉般的天生丽质,历来与珠宝翡翠同样受人珍视,以‘国宝’之誉驰名中外。鸡血石是辰砂条带的地开石,其颜色比朱砂还鲜红。因为它的颜色像鸡血一样鲜红,所以人们俗称鸡血石。我国最早发现的鸡血石是浙江昌化玉岩山鸡血石。后来又发现了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的巴林鸡血石。20世纪90年代又在陕西、甘肃、四川、湖南、云南等地发现了鸡血石。由于现在的昌化朱砂(汞矿)已近尾声,所以出产的鸡血石产量相当有限,市场价格日增不衰。
目前,最著名的鸡血石按产地命名分别是昌化鸡血石和巴林鸡血石。按质地一般分为4大类:冻地鸡血石、软地鸡血石、软钢板地鸡血石和硬钢板地鸡血石。它同寿山田黄并列,享有‘印石皇后’的美称,为中国印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顾迪冥思苦想,将从书本上读到的知识结合在一起,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