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夜誓言
前方的田野里刚下过雨,低涯处积了水,地面上满是泥,田埂上长满了草,所以不算滑,他们也走的小心翼翼。
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草丛中青蛙远远近近的叫着,他们可顾不上品尝空气的清甜,向前走了一会儿,前方,只见张春生一身湿淋淋站在路边草窠里等着他们。
你是咋搞的?我的班长欸--你咋弄的一身稀泥?焦娇最先发出尖叫:你们快看哪--
江峰和两个女生都惊讶的看着张春生:天上下泥巴了吗?把你醮成了泥猴?
细看张春生,脸上,耳朵上鼻尖上,胳膊上腿上,就连头发上也都沾了泥巴。
别提了。和张春生跑在前边的刘国清看着他的狼狈相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笨的,快赶上鸭子了,脚下太滑,他一头载进稻田里去了,我刚才把他拽上来。你们看,他还弄的我一身也是泥。
女孩子们笑出了声,气的张春生直翻白眼:
你才笨你才像鸭子,别光笑话我,小心点,一会你们也都掉下去。
卖泥猴来--快来买啦--泥猴不要钱啦--看张春生额头上鼻尖都沾着泥,姜世奎乐的差点上不来气:见过笨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
别笑了,往前走呗--江峰指着方向:前边有小河的地方,下去好好洗洗吧,这里水多,雨也多,出门让雨淋是常事,没啥稀奇的。
还是一身稀泥的张春生走在最前边,后边是三个让雨淋的湿淋淋的,再后边才是三个没淋着雨的。一路上焦娇都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江峰:我说江小牛--你是咋知道后边不下雨的?
不许乱给人取外号,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吗?杜菲菲怪她冤枉人:他是在后边等着咱俩,他咋能知道后边不下雨?
反正事有蹊跷。焦娇嘴不饶人:我才不相信他专在后边等咱俩,他一定知道前边下雨后边不下,咱们三个都没浇着,对吧,他们都跑了他就不跑,还得让咱俩领他的情,这江小牛,精着呢。
气得杜菲菲甩掉她的手:说你啥好?有谁像你这么诡道,啥都把人往坏处想。
我知道你向着他,你和他最好,谁不知道?你重色轻友,我白和你好了这多年了。焦娇一手叉腰扭着身子嘻笑着:就你那点小心眼,还想瞒过我?
在稻田埂上走了几里,看见横亘在面前的小河,张春生却不想下水,他回头看江峰:咱们还是去昨天那个地方吧,离这儿远吗?
不算远,顶多二三里。江峰手往东指:你想去的话咱们往右拐,从屯子东边绕过去,再走上一小会儿就到了。
中午他们没回去吃饭,江峰跑回去给他们取来二婶煮的青苞米。大家就坐在小河边啃青苞米。啃过青苞米,在昨天玩过的地方在水里又扑腾了整个一下午。
月夜
幕色浓重,晚饭后,几个人坐在小河边,江峰把篝火点燃,烟飘过来,成团的蚊子才散开。
看到这边有动静,屯子里的狗都兴奋的跑过来叫成一团。江峰笑着说:别理它们,一会儿它们就不叫了。
果然,只不过一小会儿,见没人理它们,自觉没趣,狗群就四散跑开了。这里也就安静下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水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最爱唱的董芳领头唱了起来,女孩子们的歌声萦绕在夜空,让男孩子们不由的也跟着唱了起来。
论起歌喉董芳不如焦娇,可是她更爱唱,别管和谁在一起,只要身边有女伴,她都会拉着和她一起唱呀唱的,现在,另外几个也都让她引的唱起来没完。
过了好一会儿月亮才渐渐升起,低低的挂在树梢,浩渺的夜空才明朗起来,星星们也含羞隐去。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你们知道吗?江峰仿佛自言自语:我们在乡中心校时教我们唱歌的是一个朝鲜族女老师,她的舞跳的可好看了,这首小白船就是她教我们唱的。
三天后同学们要回去了,二叔和江峰送大家过河到车站。离开的同学手里都拎着二叔送他们的礼物,每人一条大鱼,从塘里现捞出来装进塑料袋里还一个劲儿欢蹦乱跳。
这可不是养鱼池养的,这是天然冷水鱼,最有名的狗鱼,最好吃了,鱼都是活的,你们再有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家,鱼不会坏的。
江峰给大家解说大鱼;
你们知道狗鱼吧?你们看它的大嘴有多大--水里最凶的鱼,啥鱼它都敢吃,它还敢吃鸭子,有的水鸟也都能让它给吃掉。
大家快要上车了,二叔还在叮嘱他们:
放了假,跟着小峰一起回来,冬天你们可以去穿【扎】鱼,可好玩了。还可以去滑冰,我给你们做单腿驴--。
六天后江峰也回去学校,他们初三提前开学,提前一个月上课,要在本学期末结束课程早日进入总复习。
那个难忘的夜晚永远进入他的记忆中。
那晚的月亮升起的晚,却直直照进他的心里,在他的心里留下永远难忘的月痕清影。
月光下,她明亮的眼眸明净如一泓清泉。
啊--好大的一只青蛙。坐在青石板上的刘国清有了重大发现:它足有饭碗大。他指向不远处的草丛。
我也看见了,不是一只,是一只大的抱着一只小的。张春生纠正着他的话:我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是一只大的抱着一只小的。
错--刘国清不服气:明明是一只大的背着一只小的。
到底是抱着还是背着,二人争论着站了起来,向着发现大青蛙的草丛走去,他们想探个究竟,看到底是谁说的对。
姜世奎拉着董芳去看大鱼:我听见在有一条大鱼跳到岸上了,它就在大树后边。
剩下江峰向火堆里填柴,杜菲菲悄悄对焦娇说:蚊子太多了,我想回去睡觉。
你走吧,你先走。焦娇故意气她:我和江小牛在这里守着火堆,不把抱来的柴烧光我才不回去。
给你。江峰听到杜菲菲说蚊子咬,把自已上衣脱下:你把头罩上它就咬不着你了。
可是我的脚也让它咬了一口。杜菲菲用手挠着脚上的叮咬处。
脱了鞋,把脚放进水里去它就咬不着你了。
来吧,咱们一起把头都蒙上,杜菲菲让江峰也坐进来,三人头上共同罩着一件上衣,他们把脚都伸在小河里,听河水潺潺流过。
杜菲菲小声念起了谁的诗:
我是天空中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焦娇低声哼起了红河谷: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故乡--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还有那热爱你的故乡--
明白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回去要上课了。杜菲菲满心忧虑:听说中考可难了,还得升学,重点高中才取八比一--
你还愁?我们就更不用想了。咱班有几个比你学习更好的。焦娇说话时把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悄悄抓住江峰的手。
江峰不知情,也不抽回,就让她悄悄的抓着,随口说着:
没办法,咱们一起努力吧,争取咱们都能考上市里一中。
考一中,有点难。杜菲菲思衬着:实在不行咱们也能上二中,再不济十中也跑不了,反正这个班咱们几个算是学习最好的了。
咱们可说好了,不带不理人的。焦娇若有所指:别管是谁,谁考上一中,咱们几个都得互相通气。
咱们班最差劲的是语文。江峰和杜菲菲坐的近感到她身上的温度挺高:最后可能还真是语文往下拉分。
别背后说老师。杜菲菲止住他:咱们多努力就是了。
他没说错。焦娇把头歪在江峰肩头,火上浇油说:咱班语文最差,本来挺好的,谁知道肖老师还死了,来了这样一个老师,南腔北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的老师,可把咱们耽误了。
你以为能考上一中就没事了?杜菲菲又泼冷水:我听说--一中今年升学率才百分之四十,二中不到二十,十中才百分之十五。
别说了,我心里想着都紧张--焦娇心神不宁:不管怎么说,你们不许把我扔下不管,听见没有,不兴你们俩偷偷的--听见了吗--
江峰的手都出汗了,他一直不知道拉着的是谁的手。
后来想起来,他悄悄观察两个女孩儿,发现,相比较起来,杜菲菲的手指似乎比焦娇的略长,手心更温润更厚实一些。
坐在他左边的焦娇轻轻向他耳边吹气,他怕痒,不由的朝着右边躲闪,焦娇嘿嘿笑着纠正他:不许搞小动作--
刘国清手里捧着一只大青蛙跑回来:快看哪--我把它抓住了--我让它叫它不叫--
吓的女孩子们都跳起来:
快把它丢掉--焦娇跳到一边:你咋这么坏--拿大癞蛤蟆吓唬人。
不是癞蛤蟆--它是青蛙。刘国清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见焦娇真的害怕连忙把手里的青蛙扔到河里。
张春生跟在后边:我这儿还有一只小的,就是刚才大青蛙背着的那只。他显示着手里的乱蹬的小青蛙。
你快点扔了吧,别吓着女生。江峰夺过他手里的小青蛙也扔进河里,安慰女生:没事了,他们都扔了。
在回校的那一个多月里,他们突击学化学,突击学物理,突击学数学,直到正式开学,他们弄得每天头昏脑涨,总算把课程赶完了。
这段时间里好就好在班里有好几个同学并不常来上课,比如骆永祥,比如李庆荣,没有了搅乱的,班里少了这几个人清静了许多。
开学后的第一次班会,候攀所讲与众更是不同,别的班都是:冲刺十个月,升上重点--考上一中--
本班前边黑板上写的是,先进帮后进,共同向前进
候老师站在前边大讲特讲共同进步的意义,她举好多例子,有战争时期的,有军队上的,她讲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口吐白沫,江峰却悄悄看着藏在桌膛里的英语。他看一段背一段,有的段落需要好半天才能全都背下来。
他根本没听老师在讲什么。
候老师视他如草芥,他也不喜欢这个满口跑火车的老师。
姜世奎看出这个老师越来越讨厌江峰,江峰常受打压,悄悄对江峰说:你换个班吧,你去找教导处,要求换到四班去,我也跟你一块去。咱俩一块过去还有个伴。
却让刘国清听到了:没用,不信你试试,教导处同意候老师不放也白搭,你们以为我不想走?咱班这样,我也想换个班,只是不敢提。
这事江峰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打心眼里不想离开杜菲菲和焦娇,所以也就没提换班的事。
英语一门就占用他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精力。陆老师在班上不止一次说,学英语没有窍门,只有背,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只要你都背下来,才算你都全面掌握。
英语第三册里语法最多,他不敢保证自己如何去掌握,只能死记硬背,他要把这册书里的各篇课文全都背下来。
好容易熬到放学了,候老师却把全部班干部和团员都留了下来:江峰,你也留下。
我?江峰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同座的姜世奎,他正开心的看着自己,知道没听错。只好乖乖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师发落。
把大家留下,你们也都知道我想说啥。候老师顾不上刚才讲的口干舌燥,开始了另一场类似的演讲:咱们进入初三了,明年春天就要升学考试,你们在座的都是班干部,也都是团员--
听到这里江峰看着候老师指指自己鼻尖。
你也一样,别以为不是团员就没有义务帮助后进同学,你想好了吗?你想帮谁?
我帮谁?江峰窘迫的想了想:我和姜世奎一座,我帮他,他帮我,一帮一不就行了?
他是团员,不用你帮,你再好好想想,你想好一个帮扶对子,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可不能自己学习好了就不管同学,你别忘了,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你能帮助一个同学就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
老师--我不想和李庆荣一座,我要求换座。焦娇突然站了起来:我再也不想和他坐一块了。
听到声音大家惊讶的看着焦娇。
他总放屁,还净说下流话,他今天课堂上说--呸--不说了,难听死了,焦娇脸红了:假期他上课都不来,咱们补课一个月他才来过几回,他自己不学,还搅闹课堂,我怎么帮助他--我要换座。
不行,让你们帮助后进同学,你们净想躲清净,班级的工作谁来干?你们想让我唱独脚戏是吗?
老师,我和她想法一样。杜菲菲鼓起勇气:比如骆永祥,他和李庆荣就是天生一对,臭味相投,都流里流气,说下流话--他们都不想上课,听说他家发财有钱了,他更不把学校当回事--
江峰知道不能再装聋了:老师,我认为她们说的是对的,你可以把骆永祥和李庆荣调到一座--
你坐下,你坐下,不让你发言。候老师打断他。
刘国清郑重其事站了起来:老师,我感到他们说的都对,咱们校有希望考上重点就那几个,把骆永祥他们调到后边,反正他们也不想学习,一条鱼再腥了一锅汤--
候老师自有主张,谁的话也听不进,会议的结果,他们只能维持原状,江峰不想离开姜世奎,杜菲菲还得继续帮助骆永祥,焦娇也还跟李庆荣一桌。
难忘的初三
开学没多久的一天,物理课堂上,物理老师正在讲着用欧姆定律解应用题,忽听一阵笛笛笛声响,物理老师停止了讲课看向下边,只见骆永祥站了起来:
老师,我去回个电话。
请--你不用回来,请自便。戴着深度近视镜的物理老师冷冰冰。气得把书往桌子上一摔:
你们还有谁不想在这里坐着的,一块出去。还有谁?
下课了,姜世奎告诉江峰:
你知道吗?骆永祥-他是带了一只传呼机,对方让他回电话。
英语课上,骆永祥大摇大摆的玩着他的传呼机,英语老师不讲课了。杜菲菲气的红了脸:你再嘚瑟--看我不给你摔了。
她把手伸到前边:江峰,你给他拿一会儿,下了课你再给他。
后来,候老师给班干部和团员施加的压力起作用了,杜菲菲不得不管起了骆永祥,焦娇也对李庆荣严厉了起来。
过了不到一个月,骆永祥的呼机换成了汉显的,课堂上,时不时的响着他的传呼机的声音。
为了管住这个班的同学,候老师几乎堂堂都站在教室门外,里边实在上不下去课的时候她会出来救场。
你再带传呼机来我就给你没收。说教无用,候老师也急眼了。
骆永祥真的不带传呼机了,他改骑摩托上学,他骑的是另一辆天蓝色雅马哈一145。这些天他哥没在家他天天骑着来学校。
几千辆自行车里掺了一辆摩托车,就像羊群里真站了一头骆驼,全校三千多学生都认识了骆永祥。
初三放学晚,朦胧夜色里,杜菲菲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车了,她急的一头汗,刘国清张春生姜世奎都帮着她找,江峰把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在大门旁边紧盯着一辆辆出去的自行车想从里边找出她的车子,盯了一会眼睛都花了。看着滚滚向外走的人群他对杜菲菲说:再想想,你的自行车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我明明就放在咱班这个角落里,怎么会没了呢?杜菲菲越来越焦燥:不会是真的丢了吧?
学生的自行车棚里也时常有丢自行车的事儿发生。
突突突突--骆永祥骑着摩托车过来双腿叉开,牛哄哄的轰着油门: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用不着那么着急,别找了,我知道在哪儿,明天它自己就出来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上来。
我才不上,杜菲菲泪噙在眼角:你还我车子。
咱们谈一谈吧,只要你上来,我就让自行车出来,还有,明天我一切都听你的,行不?骆永祥拿出无赖的一套开出一系列优厚条件:咱们交换还不行吗?
看着校内学生越来越少,只有他们几个陪着自己,结果,杜菲菲不得不上了骆永祥的摩托车。
看着消失在昏暗路灯里的背影,江峰不由的阵阵失落,刘国清姜世奎张春生几个催他:走吧,别发呆了。
他才苦笑了一声跨上自己的自行车,跟他们一起离开校园。
接下来的几天里,骆永祥果然听从杜菲菲的,他不带传呼机进校,也不骑摩托车来上学,上课也老实多了,候老师对杜菲菲进行了实心实意的表扬。并把杜菲菲树为标兵,助人乐的榜样,上报为模范班干部,优秀团员。
候老师的班任工作经验也总结出来,题目就是:
先进帮后进,共同向前进
具体内容就是杜菲菲帮助骆永祥,还有焦娇帮助李庆荣的事迹。
骆永祥也成为了后进变先进的典型。
十一月初的一天,刚下了第一场雪,天气冷嗖嗖的,同学们上学时都穿换上了冬装,上午上课时谁也没注意到骆永祥没来,他不来李庆荣一个人闹不起来,教室里清静了不少。人们照常上课,心里最轻松的是杜菲菲,没有那个令人讨厌的人在身边,难得的没有负担,一心听着老师讲课。
就是候老师巡视的时候从后窗看时见骆永祥没来心里也是没当回事,直到刘主任找她,说是让她到政教处来一趟。
政教处找我干什么?她这节没课,来到政教处,刘主任对她说:咱们俩走一趟吧,派出所让学校和班任都去,你们班有个叫骆什么的学生昨天晚上进了派出所,现在就等咱们去把他领回来。
候攀心里一阵翻腾,好不容易树了个后进变先进典型,材料刚报上去就出事了。那一刻她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不得不跟着刘主任一起骑着自行车去派出所处理本班学生的打架事件。
警察一点也不客气,见他们来了,问他们带没带介绍信。
不用介绍信,我认识你们孙所长,是他打电话让我来的。刘主任面带微笑:我们学校就归你们所管。
孙所长出来了,给他们介绍:这是负责办案的小赵,这案子是由他经办,让他给你们讲讲事情经过。
候攀从来没来过派出所,现在为了领回学生不得不委曲一回,听赵警官讲着一帮人怎么打仗,警察来了还不住手。
你们这个叫骆永祥的,真是你们学生吗?赵警官面色严峻:怎么看着不像啊,他浑身痞气,打架挺厉害的,下手挺狠,要不是我们到的及时,他就把人打死了。
我喊了好几声他还不住手,最后我把枪都掏出来了,他才停止行凶,这真的是你们学生吗?赵警官怀疑的看着候攀。然后静听候攀解释并检讨对学生教育不够。
他妈妈来了,带着户口来的,我们看了户口,确实不够十八岁,还差七个月,还是你们学校学生,我们就通知你们学校来人,该怎么办?是让他进去蹲些天受受触动呢,还是领回去你们自己教育?
一个老妇人泪眼巴差的走了进来:是祥子老师吧?我是祥子的妈,我送户口本来了,祥子的确实才十七,不到十八岁,求老师你们把他领回去吧,你们好好教育教育他,不让他再和人打架了,我求求你们了--
候老师想起了,她家访的时候见过这个老太太,虽然才五十多岁,却一头花白的乱发,苍老的很。
候老师深感责任重大,小心赔着笑脸:赵警官,我们想把人领回去,回去我们一定好好教育他,不让他再给你们凑麻烦。
在骆家老太太泪眼中,他们把骆永祥带回了学校,骆永祥的妈妈也跟着来了。
这天好冷,天一直阴森森的,到了下午气温上升了一点,她没戴手套的手推着自行车回校一路上还是冻得像猫咬似的疼。
候老师相当生气,她把一肚子气都撤在杜菲菲身上,回到学校也不管骆永祥,先把杜菲菲喊了过来,没头没脑就是一顿批。全然不顾骆永祥和他妈妈就站在一边看着。
听说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负责帮扶自己儿子的本班团支部书记,骆妈妈心头突然一亮,她大胆过来,拉着杜菲菲的的手:
好孩子,为了你班的大骆子你受委曲了,大娘心里有数,回家大娘好好教训他,这个孩子不听话该打,你的好处大娘都记在心里。
这天外边发生的一切班里同学并不知情,只有杜菲菲被老师喊出来训了一顿后回来趴在桌子上哭的痛心疾首,江峰,包括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她为啥哭。
咱们班任是不是更年期了?焦娇气呼呼的大声说:大骆子出事,关菲菲什么事?她凭什么批菲菲?这不是欺负人吗?
刘国清气呼呼的跺脚:什么老师--糊涂透了。
第二天是周日,江峰在院子里看见了赵保金:赵哥,好久没看见你了,你们好忙啊。
也不算忙,对了,小峰,你们学校有个叫骆永祥的?前天晚上和人打架让我们扣了一晚上,昨天你们老师去接回来的。
大骆子?骆永祥--是我班的呀。难怪他一整天没来上学,原来是打架去了。
这个人怎么样?和你关系如何?赵哥手里端着盆在水龙头下接水:他留下案底了,出手伤人,只因为是学生,还不满十八岁才让你们老师接回去的。
不怎么样,我班同学都说他坏。江峰想起好像不该背后说人坏话:不过和我没什么,我们老师有点向着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可离他远点,这种人,早晚,得出事。赵保金转而问:
好多天没看见你,你可能光顾着学习了吧,我教你的擒拿,你练的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忘光了。
不会忘的,我有时间就练,不信咱们试试。江峰后跳一步,做了一个起式:看招--
好哇,赵保金把盆放在水池子边上,二人练开了擒拿。
练了一会儿,赵保金做了一个收式:还行,速度够了,只是你力气还不够,你还得练力气,还得保证营养,你得多吃肉,多吃肉才有劲儿才爱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