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世事怎样变迁，弱肉强食，依旧是不变的法则。
弱者是草芥一般的存在，就像地上那小小的蚂蚁，被踩死了，人也不会在意，因为早已习以为常。哪怕……那也是个生命。
人分三六九等，不管是修行界还是修仙界，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弱者的遭遇，他们本就该死，死之前，有的还能“有幸”做做强者的出气筒。
有些人不管做什么别人都会觉得碍眼——那就是弱者。
古爷爷来到老街，摆出古琴开始弹奏。面对冻得不能屈伸的手指和身上单薄的衣裳，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天气越来越冷了，收入越来越少，别说贴纸新衣，连伙食费也遥遥无期。这冬天可怎么过啊？
琴还没弹，意外横生。
“老乞丐，别在我面前秀能这些破烂玩意儿！光是看到你，大爷我就闲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草民的错，惹恼了修行者大人！”
古爷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哪怕额头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在他连上更多的不是岁月带来皱褶，而是可在骨子里的卑微。
一旁的比比东冷眼旁观，表情更是古井无波。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说是日常也不为过。第一次，她怒火中烧，那接憧而至的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呢？总会习惯的。
弱者为了生存只能委曲求全。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道歉、挨打就能活下去，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可是这个如此有用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弱者挤满了往生的奈何桥。
生存与运气息息相关。
而今天，古爷爷的运气差到了极致。
修行者显然对古爷爷卑躬屈膝的道歉并不满意，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拧笑道：“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看不起我！我爷打死你！”
一个年轻力壮的普通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置于死地，更何况是一位追求大道的修行者。
一脚下去之后，可怜的老人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
此时无论是他还是比比东都无比庆幸小九还在破庙里。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修仙者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
柳絮般的白雪莅临人间，老人身上停留了无数雪花，它的身体有如雪花一样冰冷。
一颗石子投入大海里能有多少涟漪？没了他，两界还是照样运行，强者依旧在嚣张跋扈，弱者依旧在垂死挣扎。不过……
他的死，唤醒了一头沉睡中的猛兽。
啊……
为什么又是这样？
眼前被冻得青紫的尸体，比比东深刻感受到了“命运弄人”的可怕。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在家中等待许久的小九莫名心悸，身体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来到他们经常乞讨的这条街。
完犊子。
积雪下的身影如此熟悉，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向没事的人一样拍掉古爷爷身上的积雪，嘴里喃喃道：“爷爷，原来你怎么晚还不回家是太累了在街上睡着了啊。
地上很冷吧？我这就带你回家。”
小小的小九轻松地把比他重许多的古爷爷抱了回去，灵力在手掌运转，给他提供温暖。
冰封的血液融化，冰冷的身体回暖，停止的心脏却没有重新跳动。
积雪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像是踩在比比东心上。
她看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
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