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软不作声,魏长泽微微挑眉,他上前一步:“不方便也没事。不过,你怎么在医院?需要我送你回病房吗?”
温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分:“不用了。”
“不用和我客气。”魏长泽只当温软是害羞,直接伸手接过温软的手杖。
几乎是本能反应,温软一惊,侧身躲避,她喉咙滚了下,声音有些僵硬:“谢谢,我说不用了。”
可鼻尖萦绕的果香味愈发浓烈,温软还想退,可冰凉的墙透过单薄的衣襟提醒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背脊挺得笔直,嘴唇抿得更紧了,握着手杖的手指也越发用力,指尖已经泛白。
突然——
一双粗粝的大掌轻而易举地扣上温软的手腕,轻轻一拉,温软来不及出声便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还带着令人心安的薄荷香。
傅霆枭另一只手圈住她细软的腰肢,“怎么这么久?”
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线,配合这句话,说不出的宠溺。
温软的心没来由的跳漏一拍。
旋即,傅霆枭如鹰隼般的眸子在魏长泽身上扫了扫,“魏少,还有事?”
“霆枭,这是你夫人?”魏长泽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旋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我正准备送她回病房。”
傅霆枭面无表情:“多谢。”
随即,揽着温软的手一用力,二人更近些,他俯身靠近温软:“该回去了。”
低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似有蛊惑人心的魅力,短短一瞬间,温软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这样亲昵的动作,这样贴近的距离,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往旁躲了躲。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随即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温软低呼一声,原本想推开傅霆枭的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傅霆枭满意的眯起眸子,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的手紧紧地抱着温软,径直从魏长泽面前走过。
魏长泽望着二人的背影,目光沉沉。
三年前,傅霆枭结婚的消息的确曾在各大媒体上疯传,可傅家包括傅霆枭本人却从未提及傅太太的存在,以至于大家都快遗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是个盲女。
温软靠在傅霆枭怀里,男人沉稳的心跳,坚实有力的臂膀,还有衬衣下传来灼热的温度让她如坐针毡。
一想到上次的误会,温软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我不认识他。”
“恩。”傅霆枭似乎没什么意外的反应,只淡淡地应一声。
温软轻轻地闭上眼,掩起眸中失落,或许,他早就忘了这回事。
这条路离病房不远。
没一会,温软便听见了吴妈的声音:“夫人,您还好吗?”
看到两人回来,吴妈惊愕了一下,夫人怎么是被先生抱回来的?可一看到傅霆枭沉沉的脸色她又不敢多问,只好和温软打招呼。
温软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紧接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傅霆枭又出去了,隐约还能听见电话的声音。
她摸索着向前探了探,纤细嫩白的手指摸到手杖后松了口气。
在傅家,吴妈是少有的对自己态度好些的人了,她向着声音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挺好的,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辛苦你来看我。”
“夫人您太客气了,前几天家里有晚宴忙不过来,不然我应该早就过来的。”吴妈环视一圈,嘴上嘀咕:“这护工怎么回事,连窗户也不开。”
随着吴妈的利落动作,微风徐徐迎了进来,空气中福尔马林的气味中似乎还夹着淡淡的奶香。
宝宝?
温软心中一喜,随即又淡淡一笑,笑意有些苦涩。
那件事后,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让她见到宝宝呢?一定是她的错觉。
就在这时,“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间病房。
吴妈立刻抱起来哄着,可平日里一哄就乖乖睡觉的小少爷今天却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
温软眼眸一亮,她站起身,手脚都在打颤,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宝宝吗?”
吴妈晃着怀中的宝宝,一想到老夫人的吩咐,不敢回答温软的话。
耳边的哭啼声越来越大,宝宝就在面前,可是自己却看不见摸不着.......
万蚁噬心的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身体更像是坠入冰谷之中,温软单薄的身躯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怎么回事?”傅霆枭声音低沉,眉心深重又冷漠的蹙起。
吴妈哄着宝宝,小声嗫嚅道:“夫人想抱宝宝,可是老夫人那边......”
傅霆枭皱了皱眉,视线在温软身上顿了顿,随后一声不吭从吴妈怀里抱走宝宝,送进温软的怀中。
“先生,这......”怀中一空,吴妈有些为难,傅霆枭轻抬眉心,淡淡一瞥,她便又不敢说话了。
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气扑面而来,温软欣喜若狂将怀中的宝宝抱得更紧。
是真的,是她的宝宝!
宝宝一到温软的怀中,不哭也不闹了,小小的身躯直往温软怀里哄,嘴里还哼哼卿卿,声音糯糯的。
温软凑近,贪婪的嗅着宝宝身上的奶味,一阵心安。
这温馨的一幕,让人不忍心打扰,傅霆枭冷着的脸似乎也软了下来。
一个奶瓶被送到温软的手边,她自然的拿起,将奶瓶贴在自己脸上。温度合适,她这才将奶嘴小心的喂到宝宝的口中。
贪婪的小嘴一动一动,吸吮着奶瓶中的奶水,一双小手轻勾住温软的发丝,咯咯的笑着。
温软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旁边吴妈的声音很快传来:“夫人,宝宝看着你笑呢,笑的可好看了。”
之后又是一声轻叹:“只可惜,夫人看不到。”
温软却并不在乎,轻轻抱着怀中的宝宝,温软沙哑的声音此时也透着温柔:“叫妈妈,妈妈。”
病房一片寂静,温软不自觉得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呜……”依旧是宝宝糯糯的呢喃。
温软心头一阵酸楚,声音依旧温柔,却夹杂着颤音:“宝宝,我是妈妈啊……”
在周安浅的怀中,他明明叫过的,怎么……
温软心中酸酸涩涩的仿佛还有根刺,越陷越深,扎得生疼。
“唔……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