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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衣裳(二)

扫描记忆,除了红衣,案子的疑点还有三个。第一,除探长以外的八位探员在进场后,因为其它任务原因一直盯着D区,可直到D区出现死者,他们也未发现任何异样。第二,我进场扫视时注意到死者是因为她身旁摆的手掌大玻璃罐,里边都是些可怕的昆虫,所以身旁无其他人。第三个疑点就是,玻璃罐,去哪儿了。

“玻璃罐不见了,里边的昆虫大多都在死者的衣兜里。”我拿出放大镜观察着附近的座椅,以及距现场十米之内观众的随行物品,完全不顾及探长愠怒的脸色。确实,在九名FBI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没被发现,脸上着实挂不了光。一名探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指着尸体说:“这不可能是在进场之后死的。”我抬头看他,笑笑:“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带着一具尸体进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安检程序也没发现?或者,你的意思是,尸体会自己走进来?”这番话让他的脸色更是难堪,如果他的智商还活着那一定会替他脸红。

“微雨。”张弦跑到我面前,耳语了一番。

“嗯好,我知道了。”听过张弦的话,思路渐渐有了眉目,“刚才我朋友已经去看过了,D区一共86个座位,只有两个座位的背面,有英文标记,一个是死者的椅背,画有‘C’,一个是43号座位的椅背,画有‘S’。我猜,‘S’就是你们要搜寻的人吧?”说罢,目光瞥向探长,观察他的脸色。其实不用看他的反应也可知道答案,因为据张弦刚刚的调查,43号位的票已经卖出去了,可人却一直没有来,证据就是八位探员一直盯着D区到最后也没发现目标人物。现在的第四个疑点就是S和C的含义,以及S嫌疑人并未出现,C是如何死亡的?

43号的位置正好在前角摄像头正中央,为什么犯人会选择这么突出的座位。43,S,C,这些一定有关联,想要揭开谜底,首先我要了解S。当然,这只有FBI才能给我答案。“探长先生,你不会吝啬之前对S的调查结果对吧?”观众已疏散进另外的大厅,犯人暂时还混在其中,必须加快推理速度。眼前这位蓝眼珠的鹰鼻男人轻叹口气,像是追溯了很远的记忆,半晌,嘴唇微微张开,说出:“suicide。”

“suicide,自杀?”张弦冒出头来。

“对,自杀。”探长忽然变的严肃,“suicide组织我们已经追查了很久,两年了,对这组织的了解也只是收获甚微。”

“把那些甚微说出来就好。”我看向他。

“suicide组织,由各国人组成的自杀组织,却不是他们内部自杀,而是杀掉别人,然后伪装成自杀案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疑似的伪装案件已经高达百余起。”

“我感谢你们的智商还能看出是伪装案件。抱歉,请继续。”

探长收起蕴藏怒气值的眼神,拎拎西服领子继续说道:“他们的组织分各个等级,我们所知道的,只有C,也就是civilian,平民;S,soldier,军人;以及M,minister,部长,这三个等级。从之前的案件看来,S是执行者,C是随机挑选的平民,而M,就是幕后主使。”

“那么,43号究竟代表什么。”

“不知道,他们从没和数字有过关联。”

43,four,three。难道是FT?与FT相关的……Financial-Times,金融时报?PASS。

FT,Flight-Test,飞行试验?PASS。

FT,Functional-Test,机能试验?PASS。

PASS……PASS……

究竟是什么,暗语究竟是什么……我保持着夏洛克思考姿势,大脑飞速运转却一遍遍PASS掉错误单词。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想不出暗语。

“微雨?”张弦充满担心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想不出来就算了,毕竟太难了,又不像5201314谐音那样简单……”

“你说什么?”我眼前一亮。

“我说,这太难了,又不像5201314谐音……”

“闭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再说话了。”我从双肩包里拿出笔和纸,开始排列数字。身为推理迷,随身带纸笔只是习惯,一直用脑子来计算数据的我,从没想过真的会派上用场。

“你在写什么?”探长靠近,表示不解。

“音可以有谐音,那字也会有关联,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有了!”我扔下笔,冲他叫嚷,“快去逮捕工人!在这个场所里的工人!”工人没在观众范围内,所以并没有被关在另一个厅,这说明如果外部封锁不严密,他可能已经逃跑了。

“放心,两个出口我们都已呼叫其它探员来把手,万无一失。”探长带着我向安全通道走去,“现在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说工人?”

“谁来救救你们这可怜的智商。”我把纸扔给他,大脑飞速运转接下来的推理。

纸上写着:

1,2,3,4,5,6,7,8,9,10。

由,申,人,工,大,天,主,井,羊,非。

各个探员传阅后,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啊,你们进FBI都是走的后门吗?古董业啊!古董业!”看到他们依旧迷茫的眼神,我手扶着额头开始翻白眼,“当代古玩业隐语行话的数字从1-10,分别为“由、申、人、工、大、王、主、井、羊、非”替代,也有写作“由、中、人、工、大、王、夫、井、羊、非”的,这与典当行的隐语数字相同,都是取各字的出头笔画数代替数字本身,这种方式能够保证古董行业买卖中的商业信息不泄露,从而维护本行业的利益。不管是哪种写作方式,43号,所对应的都是‘工人’二字。”

“所以呢?为什么要去逮捕工人?”

“……我可以说脏话吗?”我看着探员的脑袋,实在想扒开看看里边是脑浆子还是西瓜瓤,“死者带着玻璃罐前来放在身旁,并且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摆明了是想做这区域中最好辨认的人,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在等一个从未见过她的人。或许他们是要做什么地下交易又怕对方存在危险,所以选择这种交易方式,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就是危险虫类与走私古董的交换。但43号从头至尾都没人,交换者看到椅背上‘S’旁的数字座位号,略加思考,用自己所知的古玩界行话很容易破解暗语,从而去寻找这场所内的工人。”

“找到工人又怎样?她可是在自己座位上,四周没有人的情况下死亡的。”探长说道。

“我已经破解了死亡手法,接下来,我需要从工人身上,找到证据。”我看着前方愈加发亮的出口,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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