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彦走上来抱住我,他吻过我的发梢,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说他要和我结婚。
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用力箍住我,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将头转过微小的幅度,瞥见了他笃定而坚定地眼神,带着柠檬芳香和薯片味道的空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四围,他的轮廓清晰而深刻,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头。
他是认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郑景彦像被大赦似的立马咧嘴笑了。
他放开我,径直走了出去。我侧过身子,发现爸妈赫然站在门外,我立刻缩回脑袋不敢再看他们。
郑景彦和我爸妈谈了好久,最后甚至将自己的父母也叫了出来。两家人关起门来不知道讨论着什么,我不想去听,也不敢去听。
末了,郑景彦告诉了我结果。他说,我爸妈对他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只要我愿意,什么时候结婚都行;而他父母的意思是越早结婚越好,因为怕再过几天我可能没有合身的礼服穿。
郑景彦笑得特别好看,他弯着腰,将手撑在膝盖上,细细地述说着他“谈判”的过程,我的脸烫得厉害,拼命使眼神叫他别往下说了,可他不知道在炫耀些什么,竟然无视我没完没了地不想停。
到最后他突然问我尊重哪边的观念,我瞬间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听你……爸妈的吧……”
郑景彦笑得更得意,我咬红了嘴唇,恨不得把地上的薯片一股脑儿堆他脸上去。
之后我们开始筹备婚礼,郑景彦牵着我乐此不疲地挑婚纱选蜜月地点,我依旧迷迷糊糊地只知道跟着他跑。
姐姐因为心情不好和姐夫去了巴黎,不过她答应我会在我结婚那天赶回来。她和姐夫走的那天眼眶红红的,还要硬说自己没哭过。郑景彦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我尴尬地和姐姐说他有事耽搁了,姐姐笑着嘱咐我要我帮她替上次的事与他说抱歉。
我照办,郑景彦邪恶地威胁我说:“姐债妹偿,你等着结婚后被我欺负吧。”为这幼稚的话我没少鄙视他,扔给他一个白眼顺便捎了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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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照例陪他出来挑房子,我妈也跟着一起来了,我们母女俩肩并肩坐着聊家常,郑景彦在不远处认真地听着推销员的讲解。
我妈说了半天还是把话题扯到了郑景彦身上,不停地夸奖他,称赞这个女婿怎么称她的心意啦,他又孝顺又体贴啦,他一点缺点都没有啦。
到最后,我不得不捂住我妈的嘴,然后压低声音问:“妈,你这口里说出的是人吗?简直就是神啦!”
我妈拨开我的手,固执地说:“我可不管,你千万抓牢了,妈看着高兴。”
我说:“那我现在就去抓他,行了吧?……”
我还没说完,我妈就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了。我的天,郑景彦给他下迷、药了还是怎么的。
刚走了两步,觉得身体不对劲。我撑住强,慢慢慢慢地调整呼气。可是脑子越来越不清晰,我拉扯头发,想以痛感制止住脑中飞旋的记忆,可是无济于事。
我看着与我隔着一条过道的郑景彦的身影渐渐模糊又缓缓清晰,我看着周围的景致东倒西歪又再次恢复正常,我按住脑袋的手终于能放下来,我的脸上终于不再冒冷汗了。
我的记忆,回来了……全部回来了……
此时此刻,我好想问景彦一句话——你要和我结婚,那么,你要姐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