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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亲手杀掉我们的孩子吗?

“小姐……小姐!”她悲痛地大吼,猩红着眸子,疯魔一般冲了上去。

黑衣男人拧拧眉,不耐烦地低骂了声,“找死!”随后一记强猛的掌风挥了过去。

秋菊嘴里喷出一口污血,身子倒在地上再都难以站起,“小姐……为什么要杀我家小姐……”她嚎哭着,泪水如泉涌。

黑衣男人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弯腰将已然断气的楚娰清抗上肩膀,“要怪,就怪你家小姐太值钱!”

话毕,他步履匆匆,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子口。

“不要,不要带走小姐!求你……”秋菊绝望地喊着,哭的歇斯底里,她咬爬起身就要去追,然刚走出两步,背后一只手蓦地搭上她的肩膀。

“丫头!别追,我还在!”来人浅绿罗裙,白色斗笠,全然不同打扮,可声音是如此熟悉。

秋菊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瞬间呆住,“小……”

“嘘……”楚娰清抬手捂住她的唇,低声道,“丫头,对不起,为了戏演的真,事先没有告诉你!”

“呜呜呜……”秋菊闻言,直接扑倒她肩膀上泣不成声,“小姐什么都别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楚娰清警惕地张望了下四周,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丫头,有话回府再说!这里不安全。”

“恩,好。”秋菊抹干脸上的泪,绽放一抹释然的笑,今日的情绪可谓是海浪一般,大起大落。

主仆二人一路疾走,很快回到将军府。

楚娰清摘下白纱斗笠,端起凉茶痛饮起来,“今日一切顺利,追杀令的事估摸着马上要解决了。

秋菊每每忆起方才凶险万分的一幕,依旧后怕不已,实在憋不住地问,“小姐,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仔细想想,破绽百出,凭小姐的功夫,不可能一招就败下阵来。

“我和君墨昨日商议了一番,决定主动出击,引蛇出洞!”楚娰清坐下后,将计划娓娓道来。

“刚刚死的那个女人是假扮的吗?”

“恩,是天牢里的死囚,君墨将她偷运出来,再给她一张人皮面具,代替我去死!我们答应她,会好生安顿她的家人!”

“高招啊!七爷可真狡猾,那那下一步该怎么做?”秋菊忍不住拍手称赞道。

“刚刚杀死女囚的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冷血杀手---胡彪。他眼里只认钱,而他一定会赶在今晚去见买凶之人,兑现金银!君墨已经派人跟上了他,天黑之前会有消息过来!”

夜晚,月朗星稀,帝都郊外十里坡。

茂密的草丛里,楚娰清和慕容君墨躬身隐在其中,静静等候杀手胡彪和幕后之人接头。

等了近两个时辰,就当以为计划告吹之时,胡彪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麻袋疾速赶来。

“出现了!”楚娰清偏头,用唇语对旁侧的男人说道。

慕容君墨亦是释然一笑,悬了几天的心总算放下,他拨开草丛,探出头去观望,待看清那一抹藻绿色身影后,脸色骤变。

楚娰清见他怔住,不由得心中泛起疑惑,忙轻手轻脚地动了动身子,欲一探究竟。

“小心。”慕容君墨却一把将她脑袋按下,他神色微凝,宽厚挺拔的身躯挡在前面,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慕容君墨,你看清了吗?到底是谁?”楚娰清急不可耐欲知晓真相,奈何男人偏偏不肯让她看。

慕容君墨不作答,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纤腰,俯身压了过去,薄薄的唇覆上她的。

“唔……你做什么?”楚娰清愕然瞪大明眸,要说的话尽数回到胸前里,清冽的寒香扑面而来,一时间,她仲怔住,任他放肆。

慕容君墨细细地吻着她,极尽温柔,似三月的暖风,唇舌缱绻着,撩起陌生的悸动。

楚娰清回过神来,不由得羞愤交织,她拼命地挣脱,却又不敢太大动静,怕引得敌人主意。

慕容君墨吃定她这一点,愈发放肆起来,品尝完娇嫩的樱唇,辗转而下,吻上那天鹅般白皙的颈子,“清儿……”

他哑声低喃着,黑眸蕴着骇人的欲.望,体内一股邪火猛然窜向四肢百骸。

“放开我……混蛋!”楚娰清被迫倒在草堆里,冷声喝斥,对于其他男人的触碰,她浑身紧绷着,异常反感。

“清儿…..让我来爱你?好不好?”慕容君墨停下动作,琉璃般出彩的黑眸深深地凝着她,发自肺腑地说道。

她似蔷薇的刺,妖娆而魅惑,不知不觉竟烙进他心底,再都无法拔出。

她果敢,坚强,洒脱,敢爱敢恨!偶尔不经意露出的柔弱,又让他万分心疼。

“……”楚娰清抿唇不语,一把将他狠狠推开,愤然站起身,她抬眸望去,空荡荡的十里坡哪里还有杀手胡彪的影子。

慕容君墨拍拍身上的草根,神色落寞地站起来,“清儿……对不起,我无心冒犯你了!”

“你认识那买凶之人对不对?”楚娰清冷然挑眉,那一刻,她陷入从未有过的迷茫,这世上,能信的人还有谁?

“我保证,你往后可以安然度日!不会再有什么追杀令出现!”慕容君墨走上前,笃定地说道。

“算了!谁没有秘密?我不问了,再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楚娰清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落寞地朝回家的路走去。

慕容君墨伫立在原地,凝着她远去的背影许久。清儿,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他在心中暗道。

天胤宫,皇帝刚用完早膳,起身预备去早朝。

“父皇!”慕容君墨火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他的身后,侍卫抬着一副担架,白布遮住不知名的尸体。

“老七?出了何事?”皇帝皱眉,淡淡觑了眼血迹斑斑的白布。

慕容君墨冷哼一声,抬手猛地掀开白布,杀手胡彪横躺在上面,面色泛黑,四肢发胀,不难看出是中毒而亡。

皇帝依旧面不改色,挑眉反问,“你都知道了?”

“父皇究竟想做什么?身为一朝天子,竟买凶杀人,让全天下人去欺负一个弱女子?”慕容君墨愤然责斥,黑眸里交织着失望,痛惜,无奈。

“她不过是个妖女,蛊惑你的妖女!朕这么做,是为民除害!”皇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说的振振有词。

“父皇!如果你非得取她性命!先杀了儿臣!”慕容君墨怒火中烧,一掌将担架击得粉碎。

皇帝厉声喝道,“逆子!你想气死朕吗?”急的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咳嗽起来。

慕容君墨拧眉,于心不忍,走上前扶住他,“父皇……来人,传御医!”

皇帝一把反握住他的手,缓了缓气,“不用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老七,你该知道,朕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父皇,我身在异国他乡十五年,早已尝尽世间冷暖,心无所依,只求能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江山与我来说,根本轻如鸿毛。”慕容君墨扶着皇帝坐下,发自肺腑地说道。

“老七……都是朕亏待了你!如今朕能做的,只是尽量弥补!”皇帝怅然说着,眼眶泛起微红,平日里严苛的脸容,此刻看起来异常苍老。

“父皇,儿臣不孝,怕是不能顺从您的意愿!”慕容君墨立场坚定,冷下心肠。

皇帝精锐的眸子转了转,低低咳嗽两声,“如果你不争江山,你以为你能保全你的女人?”

“那是以后的事。”慕容君墨眸低掠过一抹不安。

“老四的心思,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猜透!但朕能确定,他不会安于现状!或许正蛰伏着,等待绝好的时机!”皇帝眯起眼睛,缓缓道出心中的顾虑。

慕容君墨虽憎恨慕容熠尘,此刻却觉得他可怜之极,每日都活在算计中,还是被亲生父亲算计。

“可四哥身体残缺,是坐不上那龙椅的!”

皇帝摇摇头,“他不能,若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呢?”

孩子!慕容君墨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听宫里的人说,楚娰清曾经为他流过一次孩子,官方上说是刺客袭击,怕是皇帝一手策划的!

只是,他永远都猜不透,皇帝不待见慕容熠尘竟然到如斯地步,连着亲孙子都不放过。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一晃到了昭阳郡主生辰。

夜晚,楚娰清思前想后,打消心中顾虑,她换上一身绯色云锦裙,拿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出门赴宴。

“小姐,一定要去吗?若是……”秋菊不知为何,自傍晚后,左眼皮不断地乱跳,是不祥之兆。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若是爽约,昭阳会难过的!”楚娰清摸了摸秋菊的头,安慰道。

“噢!那早去早回!我等小姐回来再睡觉。”

“我知道,好了,再不走我该迟了,若是玩的开心,指不定今晚回不来了。”楚娰清留下话,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昭阳郡主生辰宴没再宫里举行,而是别有新意,选在玉凉湖,王公贵族齐齐聚在偌大的船舫里。

绚丽的宫灯浮在水面,璀璨夺目,朦胧、迷离。

舞姬们水袖飞舞,露足在甲板上搔首弄姿,乐师们沉醉在音色里,抚琴、吹箫奏出天籁之音。

昭阳郡主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不理会众人的讪媚殷勤,独自扶着栏杆翘首以望,嘟嘴嘀咕,“楚娰清,你若不来,本郡主往后再都不理你了!”

生辰之日,最好的朋友缺席,难免心中低落。

“楚娰清,你个没心没肺的!肯定跟男人厮混去了,将本郡主的生辰抛到九霄云外。”

“慕容昭阳!果然在背后说我坏话!”楚娰清不知何时,鬼魅一般掠到她跟前,伸手就狠敲一记。

“哎哟!痛死了!来人,还不拿下伤本郡主的人!”昭阳努努嘴,做了个鬼脸,又笑的比花还灿烂。

“我来,你就这么开心?别告诉我,你对我动了心!”楚娰清打趣地说道。

“你懂什么!”昭阳黯然垂下眼睑,略带哀伤地凝着平静的湖面。

“我怎么不懂?看看,礼物喜欢吗?”楚娰清狡黠一笑,轻轻弹开手里的画卷。

昭阳待看清后,哑然失语,微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卷上有三人,一人是她,其余两人既陌生又熟悉。

“他们是我父母吗?真像!”昭阳畅想着,面色柔和、宁静。她是遗落民间的孤儿,五岁起入宫,得皇帝的万千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知晓,她其实是孤独、寂寞的。

“昭阳!生辰之日,你最期望来的,应该是你亲生父母,你看,如今他们来看你了!也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

昭阳感动地盈眶,“楚娰清,你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要同你作一辈子的朋友,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要!”

“呵呵……你也不害臊!还未嫁人,就想着生孩子了。”楚娰清揶揄道,小手不自觉摸向腹部,小宝啊小宝,听见你昭阳姨的话没?

“对了,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画出我父母的相貌?”昭阳百思不得其解,亲生父母的长相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模糊起来。

“很简单,根据你的五官特点,加上一些大胆的想象力,就画出来了!”楚娰清云淡风轻地说道,实则用了整整一夜时间。

“你不愧为大昭国第一才女!这也能做到?”昭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又满心欢喜地观摩画卷。

两人在甲板上惬意地吹风,说说笑笑,时辰过的飞快。

慕容子喧孤身一人站在角落里,拧着一壶清酒,不时豪饮几口,烈酒入喉,方能片刻摸去心中的痛楚。

一缕凉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芝兰香,他蓦地转头,不可置信地哑声唤道,“清儿?”

“我记得你历来自律,很少饮酒!”楚娰清不由分说,夺了他手里的酒壶扔向湖中心。

“清儿……我。”慕容子喧心中一喜,一时间找不到言语。他那样欺骗,伤害了她,她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回过头来关心他。

楚娰清一脸认真地说道,“子喧……你不用觉得愧疚,那件事,我不怪你了,真的!错不在你!”

“清儿,我没想到会得到你的原谅!”慕容子喧释然一笑,抬手去抚摸她漂亮的眼睑,黑眸里渐渐蕴上沉痛的神色。

鬼医的线索愈发渺茫,而她的眼睛……

“子喧?”楚娰清对他奇怪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不止一次,他经常盯着她眼睛出神,露出复杂的神色。

“最近有没早些睡觉?悉心调养身子?”慕容子喧惊觉失态,忙收了手。

楚娰清点点头,摸向平坦的小腹,“恩,为了他,我也得好好吃饭,睡觉,修养!”

慕容子喧正欲说些叮嘱的话,船头忽然传来一阵唏嘘声。

“快看!她就是从冰棺里爬出来的女人!”

“真的假的?埋在冰湖整整八年,还能死而复生?”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听说四爷至今不娶正妻,都是为了等她!”

“哎,真让人羡慕,不仅长的漂亮,还拥有一份难道的真爱!”

甲板上,各种复杂的目光投向姗姗来迟的慕容熠尘、夏馨梅两人身上。

昭阳酸溜溜地嘟哝一句,“哪里漂亮了?病怏怏的,一脸哀怨,还不如……”话说了一半,不安地睇了眼旁侧的楚娰清。

“九妹,难道你不知,愈是看似柔弱的女人,愈能引得男人垂怜、呵护?”慕容君墨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别有深意地说了句。

楚娰清面沉如水,淡淡觑了眼慕容君墨,转身扶住栏杆欣赏迷离的夜色。

“你能逃避多久?”慕容君墨愠怒地责问一句,凑上去,伸手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你做什么?”楚娰清脸色微沉,抵触地推他。

“做给他看!你没有他,照样活得有生有色,而不是躲在角落里凄苦抹泪!”慕容君墨说的义正言辞,手臂不肯松开半分缝隙。

楚娰清怔了怔,索性不再反抗,不错,她要彻彻底底忘记那个男人,那个负心汉!没有他,一样能活得出彩!

昭阳被两人亲密的动作震得不轻,而后阴测测一笑,“楚娰清!手段不错!竟把七哥这样的极品给降了!”

极品?慕容君墨嘴角轻抽,“九妹!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得赶紧将你嫁出去才好!”

慕容子喧神色黯然,悄悄睨了楚娰清一眼,末了悄然离开。

夏馨梅绕过众人,笑容和煦地走过来,“九妹!这是我和尘送你的生辰礼物!”打开锦盒,一枚金镶玉在夜色下泛着幽光。

九妹!不称呼一声郡主,全然以四王妃是身份自称。

昭阳不屑地勾唇,迟迟没有去接,故作无知地问,“对了,你是四哥新纳的妾室吗?很眼生!”

夏馨梅面露尴尬,依旧得体地笑道,“九妹,记得八年前,还是我教你骑的马!有一回不慎摔下马,你……”

“好了!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记得!”昭阳厉声打断,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虽讨厌,但是如假包换的夏馨梅,四哥的挚爱。

夏馨梅将手里的锦盒再次递过去,“九妹!看能不能弥补八年来缺掉的礼物。”

“谢谢!”昭阳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收下厚礼。

慕容熠尘转着轮椅,靠近夏馨梅,拉住她的小手关切地问,“怎么样?还习惯吗?若是不适应,我们即刻回府。”

“我没事!今晚难得的机会,能得见故人!”夏馨梅轻摇头,断然拒绝男人的好意。

昭阳冷冷睇了眼你侬我侬的二人,浑身不自觉泛起鸡皮疙瘩,无奈地摇摇头,走向楚娰清,“对不起,或许我今晚不该让你来的!”

“没事!我已经放下了!”楚娰清如此平静地说道,垂眸看向昭阳手里的金镶玉时,不由得脸色骤变。

那是前几日,德容店铺里,她刻意让给夏馨梅的玉,里头参杂了特殊香粉,假以时日,悄无声息,脸上会起红疹,继而证实她心中所想……

却不想,那玉夏馨梅阴错阳差送给了昭阳,不过,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得而知。

“四哥眼光不错,玉挺漂亮的!”昭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玉佩。

“别碰!”楚娰清一把夺过玉佩,扬手不假思索地扔进湖中心。

昭阳不明所以,忧心地问,“楚娰清,你不会是已经放下了吗?对着玉发火作甚?”

“呃……”楚娰清尴尬地笑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清儿不高兴,扔一块玉发泄而已,九妹你若是心疼那玉!明日七哥送你十块八块的!”慕容君墨豪气地说道,又投以楚娰清一记魅惑万分的笑。

船舫里,雅致的小间。

梅妃临窗而立,痴痴地凝着深爱的男人,一抹嫉恨、不甘渐渐浮现眉梢。

姐姐!为什么会是你,抢走尘?任何人,我都可以下狠手除掉,可唯独你不行!

她神色万般痛苦,陷入从未有过的彷徨。

“梅儿?怎么蹲在地上了?“皇帝同群臣喝了几杯,不忘回到小间看她。

梅妃掩去眸低的暗光,冷然启唇,“臣妾没事!簪子掉地上了而已。”语声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皇帝噎了口气,沉声道,“陪朕出去见下各位官员的夫人!”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作为一朝天子,宠爱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而那女人却不领情,依旧如同进宫时冷漠相待,试问后宫哪个女人不是眼馋他的荣宠。

“臣妾身子不适,皇上还是请皇后娘娘去吧。”梅妃依旧不改口,她不要出去,看他们两人恩爱缠绵,她会克制不住,会疯魔的。

皇帝心中一堵,思忖半晌,缓和语气道,“梅儿,你不愿见他们,但朕的孩儿或许想见呢?你忍心让他闷在屋里?”诱哄的同时,大手爱怜地摸向她的小腹。

梅妃抵触地挪开身子,眼中掠过嫌恶的神色,“臣妾真的不舒服!还望皇上不要逼迫!”

“哼!罢了。”皇帝冷哼一声,愤然拂袖离去。

他刚迈出小间,甲板上传来众人惊愕的呼声。

“快看,是水妖女!湖中心那里!”

湖中央一抹鬼魅的白影渐渐浮现,她身姿窈窕,青丝如瀑,香肩微露,仅仅一个背部,就美得让人心惊。

皇帝痴迷的凝着她,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皇后眸低掠过一抹精光,上前贴心耳语,“皇上,臣妾早已派人在水下埋伏好,她今晚插翅难飞!”

“皇后,可是真的?”皇帝激动地拉起她的手,色 欲熏心地问。他作为君王,最喜收罗天下美人,愈是得不到的,愈有高昂的兴致。

“臣妾哪回说过假话!今日是算到水妖女会出现,索性将昭阳的生辰宴搬到玉凉湖,皇上不会责怪臣妾委屈了那孩子吧!”

皇帝皱眉,更紧一分握住皇后的手,“这些年,你辛苦了!是朕委屈了你!”

“皇上……”皇后凤眸里水光盈盈,小女人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唇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就在此时,水妖女果真被侍卫用渔网带上了船,她匍匐在地上,双足裸露着,身子微颤。

在场众人,皆是投以疑惑,惊奇,兴味的目光。

唯独慕容熠尘依旧正襟危坐着,眸光沉静如水,大手一如以往,轻扣着椅背,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楚娰清若有所思地凝着地上气若游丝的女子,不由得联想起美人鱼,那个只在神话里出现的物种!

但,是人是鱼!早已吸引了皇帝的占有欲。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水妖女的真容,皇后广袖一挥,吩咐下去。

“来人!将她带回房内,让孙御医好生诊断!”

于是众人悻悻地散开,继续把酒言欢。

直至子夜时分,皇帝站在船头,衣袖一挥,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他扬声豪气地说道,“昭阳!今日生辰可有什么心愿?无论摘心揽月,朕都能替你办到!”

“儿臣什么也不要!只求能永远陪在父皇身边!”昭阳撒着娇,扑倒皇帝怀里,脸上洋溢的是挥之不去的幸福神色。

虽没有亲生父母的爱,可养父亦是待她,视如己出,不知羡煞天下多少人。

皇帝朗声而笑,大手宠溺地轻拍了她的后背,“你这鬼丫头,还是长不大!”

宫宴正式结束,群臣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皇室几人,按照历来习俗,会齐齐围着圆桌坐下,朝寿星敬酒。

楚娰清作为一个外人,硬被昭阳留下,略显尴尬地留在席间。

“不用拘谨,你早晚得习惯这样的场合!”慕容君墨凑近她,唇角勾笑,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楚娰清狠狠剜了他一眼,冷脸相对,最后只得发愣盯着杯里的菊花茶。

慕容熠尘,太子,慕容君墨也陆续进来,互相睇了眼,安静落座。

慕容子喧早早离席,不知所踪。

楚嫣然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父皇,子喧身子不适,今日就由我来倒酒!”

“恩!”皇帝欣然点头,坐在昭阳旁侧。

楚嫣然端起酒壶,袅袅娜娜地走到皇帝跟前,娴熟地倒了一杯清酒,接着是皇后、昭阳,太子、端亲王、慕容熠尘、慕容雨轩、楚若蓝……

末了,再将自己的酒杯酌满。

众人起身,慕容熠尘伸出手臂,皆朝昭阳敬酒,“九妹(昭阳),生辰快乐!”

“谢谢!”昭阳心情颇佳,连着痛饮了三杯,“父皇……咦?你怎么不给儿臣碰杯?”

此时,皇帝大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鹰眸里风云涌动,他一拍桌子,厉声呵道,“楚娰清,你腹中的野.种是谁的?”

楚娰清心中一咯,不卑不亢的回道,“臣女不能说!”

“啪!“慕容君墨惊得摔碎手里的酒盏,锐利的眸子扫向慕容熠尘。

昭阳脸色骤变,放下酒杯,不安地握住楚娰清的手。

楚嫣然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痛快地饮了一杯,计划告成,往后天下人都会耻笑她的不洁!

“好个不能说!仗着父亲是镇国将军,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坏昭国民风,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皇帝劈头盖脸地怒斥,眼中火气愈盛。

“皇上,您消消气!她许是一时糊涂,做出傻事。”皇后忙上前,柔声劝慰。

“朕只问一遍,孩子是谁的?”皇帝推开皇后,鹰眸一扫,看向几个儿子。

慕容熠尘薄唇轻启,坦然回道,“孩子是儿臣的!”

慕容君墨讶然抬眸,猜不透他何故这么快承认。

楚娰清心中一紧,浓浓的不安萦绕心尖,手心也渗出一层薄汗。

“老四!老十五死的时候,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朕的事?”皇帝拂袖摔掉酒杯,严苛地质问。

慕容熠尘动了动唇,语声压的极低,“儿臣当然记得!儿臣当年错手杀死刚满月的十五弟,曾立下誓言,此生再不会孕育儿女,以此赎罪!”

一提及十五弟,忆起沉痛的往事,慕容君墨眼中的恨意渐渐腾升。

楚娰清心中蓦地一痛,她深切感受到慕容熠尘浑身散发的那种悲凉之感。错手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最难过的是他才对!

“很好,你还记得!“皇帝冷然一笑,扬手吩咐道,“来人,端一碗红花过来!”

“父皇!”慕容君墨脸色大变,他愤然拍桌而起,“你不能动她!孩子是无辜的!”

“来人,将端亲王赶出去!”皇帝衣袖一挥,朝着禁卫军统领吩咐。

“楚娰清!我们走!”慕容君墨急红了眼眶,不管不顾地上前拉起她。

皇帝却背后偷袭,主动出手,一掌击中他的后背。

慕容君墨眼前一黑,挺拔的身子轰然倒地,他伸手,极力地去触摸楚娰清,奈何使不出半丝气力。

昭阳吓地花容失色,“父皇…..”

皇帝暴吼一声,“老四留下,其他人统统滚出去!”

太子,十三、楚嫣然、楚若蓝悻悻地离开,皇后迟疑了半晌也离开了,昭阳不肯走,硬被禁卫军统领架了出去。

“父皇…..儿臣求你,不要动楚娰清的孩子!”

“父皇,儿臣今日生辰,你不能杀生!”

屋内静下来时,内侍很快端了一剜红花进来,刺鼻的药味顷刻间弥散开来。

楚娰清深吸口气,镇定自若地退到墙角,衣袖里滑出防身的匕首,凝神警惕地盯着皇帝。

“老四!朕命令亲手喂她喝下!”皇帝冷然吩咐,浑身散发的阴郁之气,宛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父皇……”慕容熠尘黑眸里交织着痛苦的神色,迟迟不肯接下那碗。

“来人,将她擒住!”皇帝眸光一转,觑向角落的楚娰清。

楚娰清愤然低吼,手里的匕首利落刺向敌人,“不准伤害我的孩子,否则,不要逼我弑君!”

“弑君!”皇帝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楚娰清,你好大的胆!要谋反吗?”

谋反?两个字说的极重,亦是说给慕容熠尘听。

“像你这样的暴君!杀了又何妨?不过是为名除害。”楚娰清被逼到绝境,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

“老四!你心中是否也是这样想?”皇帝转头,厉声质问。

“儿臣从未这样想过!”慕容熠尘袍袖中的手握得指节泛白,笃定地答复。

“既然没有想,没有异心,那就证明给朕看!证明你的忠心。”皇帝端过药碗,硬生生塞到他手中。

彼时的楚娰清因为饮下楚嫣然悄悄下的软筋散,与禁卫军搏斗了两个回合,很快败下阵来。

她蜷缩在角落,惊恐万分地瞪着朝他走近的男人。

慕容熠尘手中药碗微颤,转着轮椅来到她跟前,“乖,喝了它!我当初立下誓言,你若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受到诅咒对吗?”

“不……不要,求你,放过我,放过孩子。”楚娰清脸容苍白如纸,苦苦哀求着。谁能救救她!亲手父亲要亲手杀掉孩子,好可怕的噩梦!

她将头痛苦地撞向墙壁,奈何怎么也逃不出这个噩梦。

“乖!不会很痛,有我在。”慕容熠尘眸光一凛,大手捏住她的下颚,将绝情演绎到底。

“他是你的孩子,你亲生的孩子!”楚娰清泪眼婆娑地凝着他,拼命地挣扎,残存零星的希望。

她极力哀求着,深深望进他幽深的黑眸里,痴心妄想,他会为了她,放弃多年的谋划,带她逃离魔掌。

“我知道!可我不爱你,更不会爱那孩子!”慕容熠尘残忍地话冷冷迸出,狠下心肠,将药尽数灌入她嘴里。

呵,好一个不爱!不爱!彻底粉碎了她的希望,一颗心顿时痛的千疮百孔。

原来,孩子远远不抵至高无上的权位!她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冷血无情的男人?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她?

苦涩蔓延喉间,楚娰清没有哭,反而咯咯笑了,“呵呵呵呵……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无人知晓,那一刻,她经受了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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