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殿门,偌大的宫殿竟然只有一张龙椅!
体内的火苗烧得何子非睚眦欲裂,他再也等不及,顺势将她横袍放在龙椅之上。
知言饮了酒,白皙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绯色,眼角眉梢,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日思夜想,她的容颜竟愈发娇俏可人。她极少穿女装,可每每以女装示人,都叫他移不开眼。
何子非的目光停留于她微微敞开的上襦。
只这一眼,他便有撕烂她身上一切遮挡物的冲动。该死的寒食散,他低头,用牙齿叼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提。
随着上襦滑落,何子非喉结微动,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顺着宽大的裙渐渐深入,令她战栗得想逃。
“子非……”知言醉得不轻,娇喘连连。
“知言。”他吻在她耳边,喘息道:“不要走,嫁给我。”
“好……”她媚眼如丝,终是笑出了声。
此情此景,纵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再不给她任何犹豫和后悔的机会,何子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将多年的爱意与思念,尽数倾注于她。
如大海沉浮,如浊浪拍天,她的抵死挣扎,却仍然抵不住他的强势侵略。要败了,要败了,她再也用不上半点力气,任由他以强者的姿势宣告对她的占有。
何子非抱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子,用衣袖轻轻替她擦汗。入夜之后,殿外风雨大作,轰鸣的雷雨声淹没了一切嘈杂,也淹没了不久之前,她因前所未有的舒爽而发出的绵软诱人的叫声。
他爱极了她那不足为外人所知的声音,真想再将她压在身下,大战数十回合。
风停,雨住。知言自梦中醒来,却是安然躺在榻上,有宫娥袅娜而来,于朦胧的纱帐外盈盈跪了一地,“姑娘是要起身么?”
饮酒误事,知言不由懊恼,心虚道:“请替我准备浴汤。”
“这……”那婢子语气为难,“今早,姑娘已经沐浴过了。”
果然,身上不着寸缕,肌肤滑腻干爽,倒不似醉酒之态,可是她何时沐浴过?自己为何浑然不觉?
知言拥着锦被起身,“是谁伺候我沐浴的?”
那婢子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艳羡,“是摄政王呀!”
饮酒误事!饮酒伤胃!饮酒失身!知言欲哭无泪,羞愤欲死,声音惨淡道:“将衣服留下,你们便下去吧。”
“是。”婢子娉婷而出,留下知言一人独坐在榻上发呆。
摄政王起得颇早,抱着小皇帝健步如飞,神清气爽。怀里的小娃被他的喜悦感染,不由伸出嫩嫩的小手去摸摄政王英俊的侧脸,“娘,娘……”
“本王不是娘亲。”摄政王语气温和道。
“哦。”小皇帝在他怀里坐定,望着朝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由吮着手指睡了。
众臣禀报了何等大事,摄政王一句也未听进。他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龙椅,想到昨夜气息相缠,他的知言就躺在那巴掌大的地方,任他驰骋于她的方寸之间,那美妙的触感,令他永世难忘。
想必此时此刻,他的知言已经气得小脸通红。她一定已经发现,宫中有她所需的一切,唯独没有屐履。如此一来,她便再也离不开他半步。
摄政王轻笑一声,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礼部尚书林照立在堂下,骨碌的小眼最先发现摄政王的异常,先前众臣劝他自立都被拒绝。时至今日,摄政王竟是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龙椅,目光中流淌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眷恋。
难道摄政王终于想通了,斜眼瞧了瞧身侧的丞相大人,见齐皓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当夜,鸾太后于宫外请命,皇帝年幼无知,难当大任,愧对百姓,请求降为陈王,出宫养病。太后自愿随陈王远去封地,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何子非尚在批改奏折,忽然将丞相齐皓的折子仍在一旁,说什么取而代之,自立为帝,真是一派胡言。
知言赤足走至他案前,笑道:“何事这般气恼?”
轻薄的衣裙下,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一双玉足点在地面,看得人心疼。他将她拦腰抱起,置于案上,一双手忽然捏住她的脚踝——果然冰凉一片。
知言笑着拿起那奏折,“满朝文武请摄政王登基,你如何不准?”
“我本无篡位之心,却有了篡位之实。”何子非将他光裸的双脚放入怀中,双手细细揉捏。
“你当初不肯负了何岑,而今又不肯负了大陈,难道你要为一个虚名,负这天下人?”知言被他捏的奇痒无比,连连娇笑:“你心心念念,唯恐后人扣给你个弑君自立的帽子,可那执笔之吏写些什么,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何子非颇近她的眉眼,“知言可愿留在这里,替我书写春秋伟业?”
知言笑望着他,顺手捡起那封奏折,提起御笔便写了一个字“准”。
娟秀的字体,恰是他日夜思念的簪花小楷。一个女子替他批改奏章,这若是被下臣看了去,罢了罢了,看了去又如何。何子非向前一步,将她压在案上,气息急促道:“你这女人……”
知言来不及惊呼,便被他掀起了裙裾,再无半点遮挡。摄政王无耻至极,殿里没有鞋袜,甚至没有遮羞的亵裤。
他毫不顾忌自己是一国摄政王,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便将她逼得丢盔卸甲,无处可逃。
软榻上,画案上,绒毯上,甚至窗台上……她在他无休止的折磨下化作一滩春水,泄入无边的春、色之中。
半月后,何子非荣登九五。周边各国连番送来贺礼,恭祝新皇登基。其中以黎皇最为诚恳,随贺礼而来的还有百余字的亲笔书信。百余字的内容只有一个主题:吾姑母殿下,何日回朝?
回朝,休想!
众臣见皇帝读了贺信,脸上的情绪却愈发阴冷,皆面面相觑,战栗不敢言。
何子非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黎国安雅公主求亲。
凌柯得了何子非的亲笔信,不由面色一黑。好个何子非,诓骗了他的姑母就罢了,还要抢他的安雅公主,他不允。
殿上的左丞相焦急道:“北境互市已被迫停了一个多月,若此时不允陈帝,恐怕会断了这一条商路。”
凌柯恨得牙齿生疼,若是何子非现在此处,他一定要与他打上一架。从前黎国靠天吃饭,每逢旱涝灾害,便会民不聊生,如今好不容易开辟了商路,有了多国互市,却被陈国横插一脚,断了贸易之路。
安雅公主闻此,不由苦笑。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怎会入得了皇帝的眼,何况他那样的男子,眼里又怎会容得下其他女子。女儿远在陈国,她又怎能弃之不顾。
黎国上下的燃眉之急,皆因安雅公主的和亲举措而烟消云散。安雅公主出嫁的这日,北境互市再通,举国欢庆。马车在西京城内绕了一周,公主的车驾却径直向吏部尚书的府邸而去。余鹤尚不知此事,慌乱中整理了衣冠出府相迎。
“可是到了?”叶舒问了问左右,却未听到回答。她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撩开了轿帘。
指尖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叶舒一惊,便看清了那人的眉眼。他冷峻倨傲的神情,在她的注视下崩裂开来。
余鹤怀抱着熟睡的女儿,叶舒只看了一眼,心便化了。那尖尖的下巴,像极了她,那英武的眉眼,倒是像他。
他忽然半跪在地上,抬眼看她道:“夫人。”
叶舒心上一动,却见他寒冰般冷漠的容颜满是期许,有一丝星芒自眼角划过,转瞬即逝。
知言自然要盛装出息安雅公主的婚礼,待她梳妆完毕,却困在镜前不得离去。侍奉她婢子们不知去了何处,唯有一个女官蹲在近前,自怀中取出一双崭新的绣鞋道:“微臣为娘娘试鞋。”
大红的官服,衬得那女子美貌无双,知言不由立在地上,看得呆了,“霜华?”
“微臣现任尚宫一职,将负责娘娘日后的起居饮食。”霜华垂眸道。
“谢尚宫大人。”知言自她手中接过绣鞋,自己穿上。
霜华心想,她与他相伴十年,她也曾爱过,努力过,她也能为他出生入死,可是都换不来他的一腔柔情。
她便那样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笑道:“娘娘穿女装的样子,却也不难看。”
知言抬头,正对上霜华清亮的美目,见她由衷地露出微笑。
“霜华微笑的模样,倒比寒着脸更加俊俏。”知言便也笑了。
待知言与何子非站在高阁之上,俯瞰整座西京城,已是夜幕低垂,万家灯火。入眼最为热闹的一处,便是吏部尚书的府邸。
“陛下不是说,要去为安雅公主贺喜么?”知言疑惑道。
“新婚燕尔,哪里需要你我贺喜?”何子非反问。
猎猎长风吹起她新梳的鬓发,像是亲吻她的侧脸。何子非目不转睛地看她,语气暧昧,“你也知道,朕还未立后,谁能给朕生个孩子,朕便立她……”
知言眉梢一挑,笑道:“陛下若是着急,可差林照广选天下秀女入宫,夜夜笙歌。”
话未说完,便被他自身后抱住,动弹不得,“有你每每独占龙床,檀口吹玉箫,哪里来的夜夜笙歌?”
知言一时语塞,羞得说不出话来。
一如从前的无耻模样,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襟,露出她光洁的玉背,“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