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日里他态度冷淡倒也习惯了,可是今天偏偏还有一个心猿意马的女人在场,沈鸢鸢觉得自己大约也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拿起手包,只说道:“那么沉卿,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穆沉卿“嗯”了一声,她便气急败坏地走了出门去。
“嘿,怎么样,我表现还不错吧,打满分?。”虞锦言放下笔笑说道。
“勉强及格吧”穆沉卿淡淡应了一声:“怎么这下脑子变灵活了?”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伸了伸脖子。
虞锦言扬眉一笑,:“下次好歹也装得有诚意一点,别再把文件拿反了。”
穆沉卿直接放下了文件,摸了摸脑袋:“烧糊涂了。”
“既然没意思,干嘛不明说,非要把我弄过来平白招人讨厌。”虞锦言不忿道,想起徐臻那通电话,估摸着也是他授意的。
“她以前救过我…”穆沉卿道。
虞锦言了然,笑呵呵地说道:“这我懂,最难消受美人恩嘛,可况还是个大美人儿!”
他瞥了她放在边上的白色口袋,道:“多嘴,做你的事去。”
“做…什么?”虞锦言一愣。
“你是来干什么的?来我家写作业?”他看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饿了。”
“这不是还热着吗?”虞锦言指着桌上沈鸢鸢熬好的鸡汤道。
“太油腻,吃不下。”穆沉卿道。
“真是挑剔!”
“别忘了,我今天都是你造成的。”穆沉卿躺沙发上一躺,闭上眼使唤道:“还不快去。”
虞锦言十分不情愿地起身,拿起手里的口袋走到厨房,身后穆沉卿补充道:“甜的,不要油。”
“知道啦!”虞锦言虽是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心情竟有点飞扬了起来。
“好吃吗?”看着穆沉卿要了一小勺子红糖蛋汤水,虞锦言充满期待地问道。
“太甜了。”穆沉卿放下勺子,道。
“唔…你说要甜,那我再去稀释一下。”虞锦言说着起身端碗。
“不用。”穆沉卿别过身,又吃了一口蛋花,嘴上却不饶过:“差强人意。”
虞锦言明朗地笑笑,坐下来继续写材料,穆沉卿看着她,心头觉得甚是温暖。
“字写工整。”穆沉卿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内容,缓缓开口道。
“有什么关系,认得出就可以了嘛。”虞锦言嘟起嘴,看着自己手下歪歪扭扭的字,道。
“整体凌乱,说明生活上不修边幅,结构上搭配难堪,审美水平低,没有艺术构思,字体不对称,思维缺乏严谨…”他缓缓说道。
虞锦言听得满头黑线,果然,连生病了都这么讨厌啊…
“好啦!你不要说话,我慢慢写。”虞锦言摆摆手不服气地说道。
穆沉卿浅笑一声,走到她身边坐着看她一笔一划认真得犹如小学生一般。嗅到他身体独有的气息,男人的气息,虞锦言呼吸一顿,心潮澎湃,强忍着心绪,将所有的感官注意放在文件上…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虞锦言猛地回身,不曾想他竟靠得这样近,就差几厘米,险些撞上他的唇,看着他灼灼的目光,虞锦言脸蓦地烧红了起来,穆沉卿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冰凉的手放上她的额头:“搞什么,被我传染了吗?”
虞锦言摇摇头,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打开书包,在里面翻了半天才掏出手机来,打开,呼吸有些急促:“老大。”
那边卓月白声音沉沉,道:“在哪里?”
“在…在穆指挥官家里。”
卓月白一愣,道:“马上过来,卡伦大厦。”
虞锦言连忙起身,将东西装回书包里,道:“我要走了,队长那边有案子。”
“我送你。”穆沉卿起身拿外套。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虞锦言连忙摆摆手,哪能麻烦他一个病人,要是冷风一吹再有个头疼脑热的。
“从这里下山还要走上一段,等你到了什么尸体案子都凉了。”穆沉卿说着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下来,他穿的清爽简洁,却是干练。
有必要这么一针见血吗,虞锦言案子腹诽,却说道:“那你多穿一点,外面风大。”
……
“啊!啊!!”他惨烈地尖叫着,手脚都被皮带紧紧束缚在实验台上,他的脑袋上被插满了电管,白色大褂的一声带着口罩和胶纸手套,将一根头上是白色固体的电管恨恨地插入他的鼻子里,不断的往里面捅进去,他痛得惨烈尖叫着,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痛苦,两个鼻孔都被插入了极电管,那管子从鼻翼直通到脑神经,然后,一震猛烈的电流袭来,他全身剧烈地抖动着,就连皮胶扣都无法控制他的身体的弹跳,边上的巨大设备宛如怪物,屏幕上是他跳动不定的心律,发出滴滴答答的冰冷声响来。
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李斐然猛地坐起身,从床边的镜子里看着自己,惨白惨白的脸庞不断有汗珠低落,眼睛很大,双眼皮,泛着精光,嘴唇也是白得吓人,脸上的络腮胡很久没有刮了,虽然他才二十四五岁的光景,不过,从镜子里那憔悴的身形看来,至少三十不止。
屋子里东西凌乱,床上也堆满了换洗的衣服和袜子,地上有水盆和桶,收音机东倒西外,电视也已经坏掉了,桌上各种药物颗粒零散地乱在哪里,桌上的本子被风撩开,里面记录着他不同时段的体温,密密麻麻…刚从柜子里拿出体温计放在腋下,这时候有人突然大力地敲门,震得桌上的药片都开始跳动了起来,李斐然心猛的一惊,颤抖地问道:“谁?”
“是老娘!妈的!快交房租,拖欠了一个半月了,早就该把你赶出去了,现在不交还想等到年关了再交啊?”是楼下催租的大妈。
李斐然用被子擦了擦脑袋,裸着半身就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