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言无奈地摇摇头，坐下来，道：“其实我没有看案子，只是在想今天老大说的话，他说电梯里的人，并不是死于大型的放电武器，而是人，是人以自身为放电体，电死了这些人…我在想，那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些受害者的身份，有公司员工，也有客户，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密切。”她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
“是意外杀人。”穆沉卿断言道：“大规模的放电，不会选择在电梯这样一个封闭空间，让自己也处于危险的状态，而且电梯乘坐者的不确定性极大，谁都不能预料下一个上电梯的人会是谁。所以关于动机这一块，你可不必再去考虑，甚至可以说，在杀人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杀人，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逃离得也分外匆忙，破绽连连。”
“你…你怎么能确定！”虞锦言反问，说得就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穆沉卿从卷宗里拎出一张，递到虞锦言的面前，道：“警方调查有提到地下车库里的汽车都在同一时间被解锁过，这种事除了放电人不会有第二个能做到，而且当时也有路人听到在和警方确定的案发时间一致的时刻，地下车库里的车都同时鸣了喇叭，这就说明，奔出电梯的那一刻，犯罪嫌疑人逃窜得非常匆忙，连身上的电流都无法控制，所以顺带启动了汽车引擎。试问一个有目的恶劣杀人惯犯，怎么可能连杀人后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没有。所以我推测，犯罪嫌疑人当时在电梯里或者与人起了争执，导致一时情绪失控，才会诱发电梯坠落。”
虞锦言是真的无言以对了，经他这样一说，到还真是，不愧是CTG的当家人啊，只是看看卷宗，听听案情，就能够推出这一系列的线索来。
“这样说的话，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应该很容易确定了，情绪容易失控，说明他年轻，社会地位可能不太高，甚至很低，因为大楼没有登记来往人员，但是能够进入卡伦大楼的除了公司员工以外，就是送外卖和快递的，这两种工作的从业者，都会比较年轻…”虞锦言顺着他的思路，兴奋地说道。
“还不笨。”穆沉卿微微一笑，道。
虞锦言也嘿嘿一笑：“当然，不要小看我。”说着抓起电话就给方寸笙call去：“狗，老大吩咐你的数据排查，重点注意送快递和外卖的社会人员，同时密切关注那些小型意外事故。”
“get！交给我了！”
“真是，谢谢你了。”虞锦言放下电话之后，不好意思地对穆沉卿说道。
“嗯…有点饿了。”穆沉卿说。
话说到这里，虞锦言就不得不说出后面的这句话“那…我请你吃宵夜吧。”她严重觉得这个眼里眉间似乎都含着笑意却又不动声色的男人绝壁是肚子饿了来蹭宵夜的！
现在已渐渐入冬，出了暖气充足的警署之后，一阵凉风吹来，倒是有几分寒意入骨，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凄凄凉凉，两个人走在马路边上隔着半米的距离，虞锦言手插在包里，踩着格子走着，道：“好像店都关门了。”
“嗯，我带你去。”穆沉卿看着前方说道。
“啊~”虞锦言死都不会忘记上次和他去吃饭的窘迫，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包，有些犹疑地偷偷看他：“去…哪里啊！”
“跟我走就是。”穆沉卿也不多话，径直带着她七拐八拐穿过几条小巷子，虞锦言一路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要是到时候钱不够花怎么办，摸遍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正忐忑中，却见穆沉卿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大排档，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三三两两生意还不错，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令人开胃的麻辣香气。
“想不到穆大指挥官还来这种街边小摊吃饭呢！”虞锦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穆沉卿轻描淡写地觑了她一眼，道：“我工资很低的。”
虞锦言别别嘴鄙夷道：“我才不信呢，别跟我说CTG没有接过私人委托，上次救李阡陌的事，就不是上头派下来的任务！”
“这些事情，你倒是留心，怎么，想跟我要工资了？”穆沉卿一边说着走进大排档里面。
虞锦言跟在穆沉卿的身后，在里面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道：“你要给，我当然乐于接受，嘿嘿，钱多不压身。”
“你不是CTG的人，我倒是不好给你派工资，不过…”穆沉卿想了想，道：“换个方式也行得通，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虞锦言听得惊心动魄，虽然说的是公事，不过，其间掺杂的某些不明不白还是可以单方面自行脑补的。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虞锦言拿着筷子，作苦闷状：“学校的宿舍条件不太好，经常停水停电的，学校周围的学区房还有很多待售嘛…嗯…你别皱眉呀！眉头皱多了会变成老头子的哦！”
一道闪电蓦地击中穆沉卿，他猛地一把抓过虞锦言的手，问道：“你说什么！”
“啊！”虞锦言死力挣脱他的手掌禁锢：“我开玩笑啦，又不是真的要你送我一套房子，你放手，弄痛我了。”
穆沉卿放开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瞬间又跌入漫无边际的迷雾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肖郁…眉头皱了多会变成老头子哦！”
……
“对不起。”穆沉卿恢复了以往的沉默和淡定，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
“算了。”虞锦言喝了一口茶，大方地说道：“果然是小气呢，只是试探一下，反应这么大。”
穆沉卿也懒得和她解释，只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候穿着围腰的胖胖老板娘走过来，将菜单放在桌上，看见穆沉卿脸都绽开了一朵花儿似的，笑说道：“小穆好久没来吃饭了，想吃点什么？”
“一份回锅肉吧。”穆沉卿对她礼貌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