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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场病

文静生病了。其实,人食五谷杂粮,总会有生老病死。但是文静的病不一样,那是那么的让人惶恐,终日的惴惴不安。

自从文静和文远在一起后,日子又是那么的平淡却是如梦一样的幸福。

文静背上开始长一些红色的疹子,文静和文远都没在意。文静认为或许是自己的皮肤过敏。文远也这样的认为。

文远知道文静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所以文远开始研究一些过敏性皮肤该怎么治疗。

文静喜欢文远研究的时候专注的样子,好像一辈子有这么一个人,就这样的呵护着自己,很是知足。

文远开始控制他们的饮食。开始让文静吃些维生素之类的药物。

文静是个大大咧咧的狮子座,所以她不是很在意这些,这些小问题慢慢就会好起来,不要那么在意。但是她喜欢看着文远的紧张,喜欢着文远的呵护。

可惜,在病魔来临的时候,一切与医学无关的呵护显得那样的无力而又苍白。文静身上的红疹非但没有好,却扩散到了前胸,然后是脖子,手臂。

文静真的害怕了,她有些恐惧的看着文远。她不知所措。

文远只是这样的安抚着文静,然后更加的控制着他们的饮食。可惜,事情如果能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那这个世界就将是一片和谐。

那个深夜,文静依偎在文远的怀里,无法入睡。其实她已经暗暗的哭泣了好几回,她不敢让文远知道,因为她受不了这个男人眼中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

文静小心的确定着文远已经完全的入睡。然后静静的下了床,开了床头那柔和的灯光。她以前是这么喜欢这床头的灯光,觉得就像棉花糖一样,那样的柔柔的,暖暖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这灯光是那样的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文远睡觉总是喜欢****着。或许他真是个不喜欢束缚的人。文静就这样小心的看着文远的身体,看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虽然不是很光滑,但却是没有一点点的红点点。

文静的心还是那样的悬着,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关了灯,把头深深的埋在文远的怀抱里。泪水湿了文远的胸膛。

文远轻轻的用手抚摸着文静的头,将她抱得更紧。

这时的N市气温已经开始变冷了,天也总是阴阴的,不知道是真的阴天还是雾霾太过严重。

文静就觉得自己这个天气一样,凉凉的,阴阴的。

文远烧好早饭,从背后环绕着文静,把头深深的埋在文静的秀发间,说宝贝,我们吃早饭吧。

文静不想动,也不想吃什么。她看了很多新闻,很多关于HIV携带者的新闻。她觉得她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城市了,再也无法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就会这样安静的死去,自己需不需要写一份遗书。可惜自己啥也没有,遗书写啥内容自己都不知道。

文远真的很心疼,很心疼文静眼中的忧伤。心如刀割。

文远要带文静去检查,文静没同意。文静觉得自己就是中标了,自己已经完蛋了。然而,文远却没事。或许,文远是男人吧,耐抗一点还没有显现。

文静搬出了她和小云的小窝,住在了文远这,她不是想着文远的照顾。她只是觉得如果小云知道她这样,小云会伤心。她不希望小云是那样的担心自己。

一个哭泣的电话,打乱了这个本事阴云满天但是还算平静的日子。

雪哥给文静打了电话,在一个雾霾严重的早晨。她哭的是那样的无助。她说,井欢欢前夜强奸了她。

文静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挂掉的电话,她突然觉得在厨房忙碌的文远原来真是大魔王,他们的那一群人都是魔鬼。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好像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玩笑的开始了自己的一段感情,然后玩笑的葬送着自己的朋友。一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然后开始葬送自己。

(文远去娱乐会所总是带着朋友一起去的,自然而然井欢欢就认识了雪哥)

文远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亲爱的人儿。他其实是个不太会安慰人的人,只能不停的给文静递着纸巾。文静是那样的无助的,只能说着,你走,你走,你走。

文远抱起文静,抚摸着她。文静用力的拒绝着。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是个男人的对手。

就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文远“强奸”了文静。是那么的蛮不讲理,又是那么的温柔。

文静蜷缩在被子里,空洞的眼神,无助的望着。没有焦点,仿佛瞎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瞎了眼。她看着文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吼道,你们都是一群畜生,你们的生活那么乱,不知道从那个女人那感染的脏东西,然后就来感染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害我。还要害我的朋友。

说完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文远心疼的看着文静。轻轻的吻去她的眼泪。说,小方,对不起。

如果真的生病了,我就陪你一起生病。陪着你吃药,陪着你看病,然后陪着你一起死去。

文静看着文远,止住了泪水。或许她不想让这个魔王看到自己的眼泪。

天空的雾霾越来越厚。

雪哥告诉文静,明镜走了,好像走的时候全身都是红疹子。现在会所里已经传疯了,说明镜有病。

文静,突然觉得自己完全的麻木了,好像事情就这样的定了性。她没有告诉雪哥自己身上长了红疹子,自己也有病。她只是告诉雪哥,不要被小欢欢骗了,不要跟她在一起了。

文远大腿之间长了一个很大的红疹子,文静想,看,病情恶化了吧,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文远说,那只是疖子。可是文静怎会相信他。

文远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文静,可是谁都看得出他的忧伤,他的心疼。

那是个小雨绵绵的上午,文远说,小方啊,我知道,我们就将这样的死去了。可是我们不能让红疹子长到脸上不是,那样的话父母收尸的时候会觉得我们活了一辈子,最后就这样的走,身前没能反哺他们,死后还给他们丢人。所以我们还是要去拿些药吃吃的对不?

文静没有说话,那天她跟着文远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的结果要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中,雪哥告诉文静,她也长了红疹。现在会所对所有的姑娘开始做体检了。

文静觉得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荒唐。这么的奇葩。或许自己走在阴间不再是那么的孤单吧。她看着每日在厨房忙碌的那个男人,那个烧的菜越来越清淡的男人,她想,自己会原谅他吗?或许会,或许不会。谁知道呢。想来自己还是会原谅的,大家都一起死了,什么仇怨也应该烟消云散了吧。

拿报告那天,文静本不想去的,事情已成定局何必再去受伤一次呢。

文远强行的把文静带去了。

可是真正的拿报告了,文静没让文远去。其实每个人对于生活还是抱有希望的,哪怕希望是那样的渺茫。事实上也是,生活总是在人走向末路,走向绝望的时候会给人留下那一丝丝的光明。往往这一段光明会照亮人前行,给人走向未知的勇气。

文静没事,三项指标全是阴性。

文静拿着报告单哭了,她没有哭给文远看,但是文远知道她肯定哭了。

文静就这样笑嘻嘻的看着文远,调皮的说。你一定也以为自己中标了吧。

文远没说话,就这样深深的抱着文静,好像害怕就会这样失去她一般。

后面医生说的那些话文静已经记不得了,什么什么红疹,是特殊体质特定时间才会有,发病率及其的少。但是一生只会有一次。文静只是觉得今天的医生是这么的和善,再也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她只知道要修养,忌口很多,会痊愈的,这是荨麻疹的一种。

文远听的很认真,很认真的记了下来。

文静觉得很感谢上苍,她又能看见明媚的阳光了。她觉得生活真不容易。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像自己的阳光。

在那天晚上,文远抱着文静,抱得那么的紧。文远说,小方,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我是那样深深的迷恋着你,不能失去你。

文静从来没想过离开文远,就算认为自己得病的时候也没想过。或许人生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会在那平凡而又特别的日子出现,然后你们会守望相依,就此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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