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纷飞,飘飘洒洒,满地皆白,随着暖风轻拂,缕缕清香扑鼻而来。
这里被风不凡设为禁地。也的确如此,这里从没变过,四季如春,杏花满园,不管是阴魂还是那些像仙子的小妖精,从没涉足过这里,这里就像一片真正清静的世外桃源,不沾染半点尘埃。
也正因为这里太过平静,所以,也让人忌讳。
风不凡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杏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暧意,似家又胜过家的亲切。看到这里就会在大脑幻想出一个少女,白衣翩翩,步履轻盈,携手并肩漫步在这杏林之间,而且这人还不是媚心,这让风不凡心时非常的奇怪。
按理说,首先应该想到就是她,这个世上感情最深的俩个女人,除了母亲就是她了,没有理由再去想其她女人。
幻想出的女人不是幻觉,也没曾在幻觉中出现过,而是,她就应该是那个样子,淡雅脱俗,气若幽兰,如凌波玉足的仙子,又似温婉可人的普通少女。
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样子,越想越是模糊,而放松下来,她又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一缕风,一片云,存在却又触摸不到。
“呀,这里好好美呦!”一直萌萌的,被风不凡治的“服服帖帖”的俩个小鬼姬,突然欢呼一声,直向杏林奔去,边跑边脱着刚刚强制给她们穿上的衣衫,顿时又变得光溜溜的,赤着小足,转眼便消失在了杏林里。
风不凡皱了皱眉,示意俩个法灵跟上去,也随着背负着手缓缓步进了杏林,将地上的衣衫捡起来,抖落沾上的点点花瓣。
在走进杏林的一刹那,蓦然的有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厌倦了血腥和厮杀的生活,只想这样平平凡凡的终老一生,不再去理会任何扰人的凡事。
风不凡知道,这是之前主人留下的情绪,进入这片杏林就等于入了这草庐之主的心境和情感,这里是草庐主人埋魂之地。
一直走进草庐的小院,篱笆的小院整洁干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新的气息,青绿的篱笆窜出了嫩绿的新芽,宛如新建一般,却又透着淡淡尘封追忆的感觉,这种感觉只能用心,不能用眼睛。
小黄狗永远长不大,在院里跑来跑去,一群鸡雏小鸭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小草庐开着窗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却是没有半点尘土,草木的清香,让人身心愉悦而又沉静。
身在其中,便远离了世俗喧嚣,熙熙攘攘,没有了恶荒的野蛮,没了人与人,兽与兽之间的争斗,更没有了血腥场面,一切都归于山野间那样的清闲随意。
“啊,啊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是鬼王的姬妾,你们不要抓我,鬼王很凶的,会杀了你们的”
俩个小鬼姬边叫嚷着边挣扎着踢打,像一对光溜溜的小兔子似的。
“放开她们吧!”风不凡示意了下玉儿和长发美女,气息非常的平和的上下打量着那俏致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娇躯,面对俩个鬼姬难得的没有欲望,就像是看着两个可爱调皮的小女孩子。心里暗叹,上代主人的心境影响人还真是深。
俩个鬼姬也不再闹了,萌萌的看着风不凡,一双水晶般清澈的眼睛没有半点的邪念和心机。
“我俩可以去玩吗?”
“这里好漂亮,真,好喜欢。”
“爽也喜欢这里,爽做你的姬妾,可以让爽去玩吗?”
“真也愿做你的姬妾。”
风不凡无语,这名子起的,一个真,一个爽,加到一起就是“真爽”。
“把衣服穿上,可以去玩。”
“可以不穿衣服吗?”
“爽不喜欢穿衣服。”
“真也不喜欢。”
还真是回归大自然,干脆我也脱光了好了,大家一起玩,我也喜欢。风不凡苦笑,这不考验我的定力吗,我可是没什么定力,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
“不行,穿上,否则的话,再打你俩个的。”
俩个小鬼姬都嘟起了小嘴,清澈的大眼睛不停的闪动,那可怜又萌萌的样子让人不忍难为她们。
“血樱大人从来不让我们穿衣服。”
“真也不喜欢穿衣服。”
“衣服穿着好难受,爽喜欢这样。”
“不行,两个选择,要么穿衣服,要么打。”风不凡毫无商量的说道。既然把她俩偷出来,总得教她们点规矩。
俩个小鬼姬小嘴厥得更高了,非常不情愿的穿起了衣服,俩个小妮子从没穿过,鼓捣了半天也没穿上。
风不凡无奈的走过去,帮她俩穿好。衣服是风不凡的,穿在俩人身上又宽又大,拖在地上好大一截。
“大人,真可以去玩了吗?”
“大人,爽可以去玩了吗?”
“去吧!”风不凡点点头,养着这俩鬼东西还真是麻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仰头望着天空,平和的心境非常奇妙,想生气都生不起来,无欲无求,如果永不离开这里,风不凡真不怀疑自己,会向无悲无喜方向发展。
“爽,我们去玩吧。”
“真,好多的花,我们去采花吧!”
“爽,这衣服好难受。”
“那我们到那边偷偷脱了吧!”
“格格格”
风不凡气得笑了出来,又示意俩个雌性的法灵跟随着俩个东西。
“这一段杀戮太多,血腥气太重,在这里静一下也好。”风不凡席地盘膝而坐,将眼睛闭起起,不修炼也不调息,就是很自然的坐着。
自己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甚至空气在耳边流过的声音,清晰入耳。草庐外,小鸡小鸭的跑动声音,欢叫的声音,风拂过杏林的声音,花瓣落地的声音,还有俩个小鬼姬采花玩闹欢笑得声音,只要有声音,便逃不过风不凡的耳朵。
这样一坐就是十数天,像老僧入定一般,俩个小鬼姬跑进跑出多少趟,甚至将一些花瓣洒到他的身上都没动过。虽然没动过,却是对身外之事非常的清晰,甚至连俩个小鬼姬捧了多少的花瓣,洒到他身上多少,都是一清二楚。
又是十余天,静,非常的静,再听到一点的声音,哪怕是犬吠声,俩个小鬼姬跑进草庐的欢笑声,根本吵不到他,静,也是境,已静(境)在心里。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院里,何异枯荣世上人。”
风不凡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精光四射,锐利而不犀利,就像是埋在地下许久的两块宝石又重见了天日。深炯而又异常的沉静。
摸了摸法囊,将一口短剑取出来。
清霜剑,剑长一尺三寸,轻盈如水,薄如蝉翼,萦绕着丝丝的寒气。风不凡轻轻抚着剑身,丝丝的清凉顺着指尖直透入了心里,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自收回这口剑,风不凡并没抹去南宫嫣然的神识,只要她一接近,便能通过这口剑感觉她的到来,同样,她也能感觉到风不凡的存在。
忽然跃起,剑尖一抖就是三朵花瓣,似杏又似梅,杏花没这么清凉,梅花又没这么温和。修长的身子一跃间,片片花开,飘飘洒洒,满空皆白,回手一剑,又是洁白乍现,清冽而孤傲。
动作时急时缓,轻时如点水蜻蜓,快时似急风回转,时如暖风送春袭人醉,时而冷气习习透心寒。剑光闪烁,剑气横生,进退有致,时暖时寒,迎手一剑似缠绵,亦有情来亦无情,回手一剑不绝意,剑断情愁愁更愁。
剑光收,片片花朵残影依然留在空,不知是杏还是梅!
风不凡望着那渐渐模糊消散的剑花,短剑在手上一旋,回首甩了出去,“笃”钉在了草庐内的桌案上,剑身“嗡嗡”的颤抖。风不凡不做停留,快步的向杏林外走去。
这里虽好,却不是自己的生活。
落英剑,梅花谢了杏花开,英落纷飞。此剑法自然不是风不凡所创,而是这里的主人南宫哲,或者说,是一个女人寒梅。
“寒梅已谢春未暖,暖气潜催杏花开。”
从数十丈的地下爬了出来,天地间已是一片洁白。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气涌入肺中,又让风不凡重回到这个世界的清晰感,已经进恶荒一年有余,又是一个寒冬。
祭起厉鬼瘴,直向南而去,那是朱雀,回家的方向。风不凡经过一个多月的静坐,忽然有要突破的迹象,或许一个月,或许几天,最多三个月,风不凡非常自信,在赶回家前一定会突破到筑基层。
从鬼域到朱雀直线是近二十万距离,避开险地,至少有四五十万。如果日夜不停的话,二十余天足够了。当然,不可能这样赶路,虽然不耗真气,但是精神也受不了。风不凡算了下,一天最多有一半时间赶路,还要在路上寻一些灵药,再除出一些意外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也要两三个月。
“嗯?”风不凡眼睛一亮,顿时将程宝凡等一行人叫了出来,也该让这些家伙透透风了。
“你们看那边?”
“我靠老大,那是什么?”程宝凡一哆嗦,眼睛瞪得溜圆,下一刻掉头就往草庐图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