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剑波听他如此说后却理所当然地不领情，直接问道：“那不知程老板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若是换成以前的程慕飞，他肯定会直接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然后咄咄逼人：你算哪根葱？敢这样对我说话！
可现在的他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说道：“周师`长既然是爽快之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金明珠是我手下的人，现在她的妹妹在找她，就算周师`长是怜香惜玉，那也该顾虑到金小姐家人的感受才是。”
“程老板这是在向我要人？”周剑波问了句，直截了当。
程慕飞也不含糊，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在他的婚礼上，当周剑波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那位“故人”了，而现在周剑波也并不否认金明珠就在他手上，既然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也实在没有卖关子的必要。
程慕飞心想他自己实在是已经够客气了，他对他客气是看在余曼的面子上，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然而周剑波却偏偏要挑战他的极限，他冷笑了一下，然后傲慢地反问了一句：“要是我说不呢？”
他话刚落音，邱蕴明就伸出手臂挡在程慕飞面前，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了，因为程慕飞往往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再给对方面子的，他的下一个动作应该是马上蹿起来，然后遭殃的是别人。
这次他也是生气的，从他那铁青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可他却强忍着坐定了，然后咬着牙根回敬了一句：“这么说来周师`长是来找茬的啦？”
既然对方要撕破脸皮，他又岂会卑躬屈膝？在这上海滩上，就没人能让他程慕飞卑躬屈膝，区区一个师长，他还以为他怕了他不成？
“难道程老板以为我是来跟你交朋友的？我可不认为大名鼎鼎的程老板会放下身段来跟我交朋友！”
这话是褒还是贬，在他们心中都自有定夺。
只不过这话一说出口，所以的恩怨和矛盾都要搬上台面，想躲都躲不了了。
两个男人对峙着，空气中已经渐渐弥漫起硝烟的味道。
程慕飞本是顾虑到余曼的关系，更何况现在他有妻有子，他不再是一个人，并不想惹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周剑波却是有备而来的，不是他不想和解，而是对方根本就是想刻意把事情搞大。
于是，他怒了……
“周师长，我劝你最好是三思而行，我程慕飞想要的人，还没有谁敢说不给的。”
这似乎正中了周剑波的下怀，他似乎就是要看到程慕飞动怒他才满意。是啊！程慕飞想要的人谁敢不给？这是事实。可他却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包厢里的空气冷到了极点，下一秒就有剑拔弩张的可能。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只有三个人在场，但是谁又会笨到单刀赴会呢？所以，谁都不能动。
周剑波双手撑在桌子上，然后公然对着程慕飞叫嚣：“程慕飞你以为你很能耐是吧？既然你那么能耐为什么还需要一个女人来救你？你能耐怎么就看到她死在你面前你都救不了她？”
程慕飞闻言脸色立刻黯然下来，其实，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周剑波此刻的话他无法去反驳，是的，他无能为力……
周剑波继续说道：“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看到你们这副嘴脸？不要以为你就是上海的天，你说的话就没人敢有异议。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威风到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告诉你那个督察长岳父，现在我周剑波回来了，以后的事情也就说不准了。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上海滩三巨头恐怕也只能是过去式了……”
他毫不避讳地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五年来他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可以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痛痛快快地说出这些话来，然后再将他们踩到脚底下。
他也是为了证明当年那个女人说的那句话是错误的，那句话，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程慕飞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他说的这番话曾经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打倒上滩三巨头？多么宏伟的目标啊！这些话说出来多么轻松，可是光会说不算数，要做得到才行！
“周师长，我们再争辩这些也没有意义，我再说一遍，把金明珠交出来！”
周剑波知道他这话已经不是在商量了，可他还是在冷笑，然后不急不缓地说出三个字来：“出来吧！”
程慕飞和邱蕴明还在诧异之际便见到金明珠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自己跟他们说。”周剑波继续发话。
金明珠这才胆怯地望向程慕飞，小声地说道：“程……程老板，明珠希望可以离开‘夜上海’，以后就留在周师长身边伺候他，还望程老板能成全。”
程慕飞愣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他直缓役自己是听错了。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不是他逼你的？没事，你现在尽管有话直说！”
“不……”金明珠急忙反驳，“周师长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留在他身边的。”
是的，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是自愿的。
她一直觉得那个男人太过于孤单，他是没有什么错的，他只是太爱一个女人，她突然不忍心看到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那里面阴冷潮湿。
而她，是真的想走进去，试着走进去温暖他。
哪怕，他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