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李思的死是因为仇杀,那还说的过去。
毕竟李思在死之前曾经与人发生过争执,其实说白了就是李思欠了别人银子,而被债主孙默找上门来。
李思不肯把欠的银子还给孙默,孙默这才同他争执了起来。
孙默走的时候曾扬言说倘若三天之后李思不还钱,他就把李思给杀了。
没想到在这之后的第二天李思就命丧黄泉了。
胭脂陷入了沉思,难道李思被杀真的与孙默有关,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其一,若是孙默真的是因为李思没还钱才把他给杀了,那为什么还要把李思的尸体如此大费周章的送到素素的房间呢?
其二,孙默把李思给杀了难道就能拿回钱吗?更何况孙默当时已经说了给李思三天时间还钱的,他怎么可能还不到一天就把李思给杀了呢?
正当胭脂还在想着案情的时候,她晚间时候遇见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又出现了。
虽说只有匆匆一瞥,但胭脂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女人的不同。
正当胭脂准备跟踪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从林荫树下走来一个同样鬼鬼祟祟的楚远山。
胭脂不禁皱了皱眉头,“管家怎么会在这里?”
当胭脂正准备追上去看看管家搞什么名堂的时候,巧慧叫住了她。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
胭脂看着楚远山逐渐消失的背影气的是直跺脚。
其实楚老爷把胭脂喊过去并没什么大事,左不过是水仙的娘家人来了,让胭脂过去招待一下。
胭脂无法只好坐在那陪着她的那些亲戚在那里说话,如此一来对案情的查探便暂时搁浅了下来。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又是一天的繁忙,各种琐事让胭脂根本就无暇顾及管家的动态。
直到胭脂陪着下葬的行人去给素素送行,她才再次在人群里见到了那个女人。
胭脂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了,虽说这个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可胭脂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胭脂走到那女人的面前,装作不经意的小声说道:“姑娘像是与楚管家之间很熟识,只是我在府里怎么没见过你呢?”
丁香在听到胭脂提起楚远山的时候,身子略微晃动了一下。
“大小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管家呢?”
“不认识就好,不然若是管家做的事情暴露了,只怕到时候与他合起火来做事的人也会受到牵连,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丁香听到胭脂这么说,显然有些慌乱,她的手不自然的来回搓动,这动作显然是心里有鬼。
胭脂见丁香不说话,便又继续试探性的说道:“姑娘昨天戴的栀子花挺好看的,怎么今天没戴?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丁香只想着闲话少说,但若是不回答胭脂问话的话,又不免让胭脂起疑心,于是便简明扼要的回答了。
“我叫丁香,今天起的早没戴,怕太招摇。”
胭脂抿着嘴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很好看呢?只是不知道丁香姑娘昨天戴的栀子花是从哪里摘得,竟然这么香。”
丁香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不回答。
“路上捡的,觉得喜欢便戴上了,对了大小姐,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就不等三太太下葬了,我先回去,等改日再登门拜访与您说话。”
胭脂见丁香要走,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便点头同意了丁香的建议。
胭脂看着丁香远去的背影,低着头冷冷一笑。
走在后面的楚远山见丁香忽然间转身回去,不禁有些好奇。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丁香便哭丧着脸快步的与楚远山擦肩而过。
楚远山一脸的莫名其妙,但这里的事情没完,他实在是分身无术,只好等着这边事情办完再去找她。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胭脂的眼里。
胭脂走到楚远山面前,平淡的对他说道:“管家,一会事情办完之后你先等我一会,我有话要问你!”
既然是胭脂放了话,楚远山即便是再想趁机开溜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只得面露为难的点头答应。
仪式进行的很缓慢,连绵不断的哀嚎声从棺材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响了起来。
跪在最前面的胭脂并没有哭,她只是看着一铲铲的土洒在棺材上面。那些扬起的铲子一下又一下,胭脂仿佛觉得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胭脂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她大声的嚷嚷道:“我要见姨娘,我要见姨娘,我想再看看姨娘,你们就让我再看她一眼吧!”
胭脂这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在场的人都停止了哭泣和手里的动作。
楚远山最先反应过来,他跑到胭脂面前,拉着胭脂的手臂道:“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奴才知道您与三太太生前关系好,可这时辰已经到了,您不能耽误三太太上路才是。”
胭脂哭喊着,然后跪在了楚远山的面前哀求道:“管家我求求你,求求你就让我再看三姨娘一眼吧!管家我求你了,求你再让我看她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只看一眼。”
楚远山面露为难,他哭丧着脸道:“小姐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若是误了下葬的时辰对这楚家以后可不太好,您总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放着整个楚家而不顾吧!”
其他围观的人听到楚远山这么说也都纷纷出来指责胭脂。
“是啊,大小姐,您不能总是这么自私,什么事情都想着你自己。你总该为大家伙想想吧!”
“就是啊,你看看你回来才几天,这府里都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你还怎么好意思待在府里不回去,你是不是想把府里的人都给克死才心里舒坦!”
“以前就跟你们说过她是风雨镇的丧门精,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现在应该相信了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楚远山心里自然很是得意,可胭脂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她总觉得这事与管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