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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堕仙蛊初现

碧落山望月台。

一个面容清秀的绿衣少女闭目站于一朵雪白的祥云之上,随着祥云的缓缓上升,少女衣裾翻飞,飘然若仙。突然,祥云骤散,少女一个趔趄,便无一点形象可言的跌落到了地上。

揉了揉额角,鸢萝无比郁闷的抬头看了看半空。五年了,自己连这最基本的腾云术还仅仅只能让自己勉强升一丈高,更别提其他法术了。想到这里,鸢萝恼火的踹了一脚一旁的桃树,然后气乎乎的离开了望月台。

一旁的桃树后慢慢走出一个短小精悍的红衣老头,心疼的抚了抚树干,然后对着鸢萝离开的方向垂胸顿足长嗟短叹:“作孽哟!五年了,天天挨这小祖宗踹……云歌这娃怎就收了这么个小祖宗……”树另一侧出现一名灰衣老者,分明是迷津渡的渡仙,捋着胡须道:“小丫头长大了,那云歌可有得罪受喽!”

断尘殿中,鸢萝推门而入。云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断尘殿大门对鸢萝来说一直是不起作用的。“师父……”鸢萝小声嘟哝,完全没有了刚才踹桃树的气势。云歌抬眼,淡道:“今天多高了?”“一丈……”无奈的浅叹一声,云歌若有所思的看着鸢萝的额头,旋即神色恢复如常,起身抚了抚鸢萝的发顶:“罢了,这也不怪你。山下的槐树果子初熟了,你可去摘些来果腹。”

“哦!”鸢萝怏怏的走出断尘殿,这五年来粗茶淡饭,却也出落得秀气水灵,只是那基本的腾云之术却是毫无进展,鸢萝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吃素吃多了,导致身上仙气消失,因为自从来到碧落山,与花草交谈的能力便日渐衰落。不过决定今晚还要去后山烤兔子时,鸢萝又高兴起来。

五年来,鸢萝没少在这老槐树底下转悠,只是对那果子再无欲念。今日师父说果子可以吃了,便带上篮子来采摘。老槐树没啥变化,只是果子的颜色由先前的橙黄变成橙红,香气愈加浓烈而已。

老槐树并不算高,鸢萝使用腾云术,轻轻松松落在树杈上。“还好!”鸢萝长舒口气,“这练习五年的腾云术,也非一无是处,至少可以替代梯子嘛!”鸢萝安慰着自己。

果子已经不苦,入口甘甜,清冽可口。师父说这还是初熟,要是完全成熟,那肯定更美味。鸢萝喜滋滋往嘴里塞着,碧落山虽是仙境,平时也就是桃子,鸢萝偶尔出去找点野果子,口味却比这槐树果差得远。

打个饱嗝,鸢萝才往篮子装,心里想着师父吃这果子时的表情,一定是赞赏哈!装满满一篮子,鸢萝却又犯了愁,自己虽能抬得动,却无论如何不能搬上山啊!小眼珠一转,鸢萝有了主意。

山坡上,一团祥云贴着地面吃力地往山上爬升,上面放着满满一篮红澄澄槐树果。后面跟着一个娇柔可爱的小女孩,嘴里不断吆喝:“起!起!对,往右,往右……哎呀,别撞树……左,左……”

断尘殿,云歌惊奇地看着鸢萝操纵祥云将槐树果运送上来,不觉莞尔一笑,心里赞叹这小鸢萝聪慧……只是,那祥云不能当骆驼使啊!

看着云歌将果子放到嘴里,鸢萝眨着小眼等着裁判。“嗯!”云歌点点头,满意一笑,“果子甘甜,萝儿辛苦了!”鸢萝搓搓小手,谦虚一笑,学着大人口吻:“哪里哪里,师父客气了……”

“也罢,萝儿,今儿个早些睡,明日为师带你去参加蟠桃会。”鸢萝一呆,下一刻便欣喜若狂的抱住云歌:“是真的吗师父?!”云歌身子一僵,但马上恢复如常:“嗯。”

“师父我这就去收拾去!”说罢鸢萝便兴奋的跑了出去。

五年了,鸢萝在这碧落山中除了师父便再没见过其他人,师父为人冷淡,这五年来并未带她参加过任何仙界的聚会。而这次参加蟠桃会,自己便能如愿以偿的看见各路神仙,这怎能让她不兴奋。

断尘殿内,云歌浅笑的看着鸢萝蹦跳的身影。突然,一阵万蚁噬心般的痛楚如洪水般袭来,云歌捂着胸口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白玉桌上,一面镜子映出了一副苍白的面容。云歌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玉般光洁的的额头上,一朵淡粉色花形印迹,诡异的绽放。

西山瑶池,仙乐飘飘。碧波荡漾的池水中,一朵朵娇艳的莲花随风摇曳出一阵清香。比起碧落的清雅脱俗,瑶池的美却别有一番雍容华贵之感。瑶池边,众仙家大多已经到了。

“碧落上仙到。”在众仙子痴迷的视线中,那抹白色身影缓缓走来,脚步花开如海,风过如浪。宽大的雪白衣袍上,如墨般的长发华丽的倾泻。绝美的容貌,使那一池菡萏顿时黯然失色,引得众多仙女窃窃私语。

鸢萝第一次到这种隆重场合,紧张的拽着师父的衣角。云歌低头看了看她,脚步顿了顿,便在瑶池边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王母娘娘驾到!”话音刚落,一位雍容的妇人由仙侍搀着缓缓走出,身穿金丝绣凤纱衣,头戴凤冠,环佩叮当。鸢萝咋舌,这一身行头要是穿她身上非把她压死不可。

王母落坐后,宴会便开始了。丝竹声起,一群身着五彩霓裳的仙子翩翩起舞,窈窕的身姿旖旎的舞动。云歌面不改色,低头抿了一口桃花酿。鸢萝支着下巴看众仙以献艺的名义取悦王母,顿时觉得甚是无聊。四周环顾了一下,见瑶池不远处似乎有个花园,便拽了拽云歌:“师父……我想随便走走。”云歌“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鸢萝兴奋的跑到了那花园中,顿觉轻松许多。花园中遍布着许多叫不出名的花,却个个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挑了一处碧绿的草地,鸢萝仰天躺在上面,环顾着四周,不禁叹为观止。这仙界的景色就是不一样,连树都是发着金光的。

不过她很快便发现,并不是所有树都是发金光的。只有她头顶的那棵树而已。鸢萝抬头望了望,很快便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一发光的不是树,而是上面挂着的鸟。

只见那大鸟长八尺有余,正软软的挂在树上。那鸟全身发着璀璨的金色光芒,像太阳一样夺目的让人不敢逼视。而那搭在树干上的尾羽更是流光溢彩,光芒四射。

鸢萝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大鸟。半晌,才目瞪口呆的啧啧赞叹到:“这仙界果真不同于俗尘。便是只山鸡也生的跟凤凰似的。”

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那只山鸡,鸢萝不禁再次感慨,这仙界的山鸡果真是不同凡响,外表气宇轩昂不说,竟然还能挂在如此高的树枝上睡觉。她摇头啧啧感慨了几句,便要往回走。

走了几步,鸢萝突然一顿。然后回头再次走到挂着山鸡的那棵树下。既然这仙界连个小小山鸡都这么不凡,那一定还会有更厉害的豺狼什么的,也许还会飞也不一定。这山鸡睡的跟死猪似的,就算被狼拖走都不知道。想到这,鸢萝低头沉吟了半晌,看来要带它回碧落山了。

鸢萝踮起脚,勉强拽住那山鸡一根金灿灿的尾羽,用力一拖便把那山鸡拽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庞然大物,却又犯了愁。这山鸡如果站起来比自己都高,总不能扛着回去,再说师父也不一定会同意。鸢萝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解下了腰上一个小锦囊。这锦囊是来赴会时师父赠与她的,唤作乾坤袋,想大便大,想小便小。区区装一只大山鸡当然也是不在话下。

把山鸡拖进袋中,然后缩小挂在腰上后,鸢萝满意的嘿嘿一笑,这乾坤袋果然是好东西,待会可要多装些好吃的带回碧落山。

回到瑶池,师父仍表情淡淡的在桃花树下独酌。白衣似雪,墨般的长发倾泻在肩上,沾着几片嫣红的桃花。鸢萝忽然就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依旧是桃花树下,依旧是白衣似雪貌如天人,而如今那个神似的人却已然成了自己的师父。虽然已过去五年,但她却总有一种在梦中的感觉。

“萝儿。”清冷却温柔的声音传来。鸢萝回过神来,抬头却见师父正看着自己,清澈的眸子中映出自己恍惚的表情。“在想什么?”云歌浅笑。“没什么……师父,这蟠桃会何时会结束?”鸢萝定了定神,想起了乾坤袋中的山鸡,这乾坤袋是天蚕丝织就,密不透风。那山鸡若总是呆在里面,虽没让狼吃了怕也会被自己憋死。

“这蟠桃会一直会开好几天。”看这鸢萝倦怠的表情,云歌继续说道:“萝儿若是倦了,我们这就回碧落山可好?”

“好。”鸢萝捏了捏乾坤袋,心里暗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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