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战火纷飞。
那个时候,陆袈锦的皇爷爷,肇祀帝的父皇,晁烨的开国皇帝肇始帝还不是皇帝。
他还是前朝大景国的丞相。
大景国早已被如白蚁般的贪官污吏蛀千疮百孔,摇摇欲坠,风雨飘摇,只需要轻轻一推它便会像一盘散沙一下倾泄而到。
像西汉末期的董卓,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的人开始出现。
这时我们伟大的开国皇帝便一下发现了契机,他揭竿而起,以“清君侧,撼景国”的大旗宣布与朝廷对立。
这时候,我们最重要的主角们要登场了。
陆袈锦的爹在那个时候还只是肇始帝八个孩子中不起眼的一个,在边城做一个小将军,但是他也是最先开始响应肇始帝的,在肇始帝起兵后,他带着他手下的几百精兵投奔而来。
当然作为故事的男主角她爹的出场一定得惊天动地,并且有益于常人。
在一次战役中,陆袈锦爹被敌军逼直绝地,都快学项羽自刎江边了。就在这时,她爹如天人般出现,据说在陆袈锦爹看来他浑身上下都是闪着金光的。
当然在南岸看来此处纯属她爹的**。
话说在她爹的加入后,局势瞬间逆转,她爹放了几招大招后敌军便屁滚尿流的败北了。她爹收了最后一招之后抖抖自己白色儒衫上的灰,在她爹给南岸说的时候,这一点被她极力吐槽什么白色儒衫,一场战役下来衣服上不知染了多少血!
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在她说完之后被她爹一脚踹到了屋外。
她爹都抖抖衣袍对着陆袈锦他爹说:“其实战争的两方谁对谁错老百姓一点都不看重,他们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平稳的日子?什么时候他们的父亲,丈夫,儿子才不会被征去当兵丁?”
陆袈锦的爹一听这话就想啊:哎呀,我的娘呀,这人谁啊?还敢在本将军面前随便吐槽?便问:“请问公子尊姓?”
她爹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他的隐私呢?一句“出师前师父交代不得向外人透露姓名以及师承何处”掩饰了过去。
她爹从小在谷中长大,谷里的任何人都能是他师父,天知道他有几个师父说了这句话。
陆袈锦爹也不放弃,力邀她爹去营房阵地,之后便开始了各种**,她爹会是在**面前低头的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在觉得人格及自尊收到侮辱后,她爹背起包袱要执剑走天涯,当然最后还是没走成的。
在走出帐房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爹又回去了。只因为他在帐房外看见有官兵领着朝中大官的妻女作为俘虏回来了,她爹坐在大马上俯瞰那名女子,一时惊为天人,世上怎么会有高贵冷艳与温柔贤淑集一身的女子?这种女子怎么能成为俘虏?不行,我一定要救她出来!没错,她爹就带着这样的小心思留下来了。
这名大官的女儿就是陆袈锦的娘。
不过,陆袈锦的娘到底是怎样成为陆袈锦的娘的现在已经不可考,毕竟是皇家秘辛,寻常人怕也是不能只知道的。
她只知道,在她哇哇出生后的第三年,她在那个院子里见到了陆袈锦并雷了他一把。当然那个时候赵南岸的躯壳已经被穿越而来的她取代。
“你也忘记了吗?”见南岸迟迟不答话,陆袈锦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殿下难道忘记了是你见的我爹最后一面,他是什么样子的您不是该最清楚吗?”南岸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尖锐,可是它还是那么歇斯底里和刻薄。
陆袈锦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话也没吐出来。只是突然伸手将南岸按在怀里,两具躯体紧紧的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南岸觉得呼吸苦难,陆袈锦力道很大,好像要将她的骨头一节一节的捏碎似的,她愈挣扎,他便圈的愈紧,“对不起。”他将头放在她的肩上,还未干透的发丝扫在她的脸上,凉气袭骨。
窗外的雨下的大起来,轰鸣般的雷声一阵阵的,一瞬间闪电将整个屋子照的如白昼,南岸在陆袈锦的怔神中挣脱开了。
在夜里,她有时候会想陆袈锦是不是有多重人格?不然为什么对待她暗夜和白昼会是那个不同的性子。
就如同现在的他。
陆袈锦面色痛苦,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南岸,原本浅褐色的瞳孔在这时也变的灰扑扑的,他两只手紧握成拳,一会紧紧咬着,一会呢喃着“对不起”。
“知道吗?你在河堤上那段话和我曾经说过的一字不差。所以你和我当然感觉还在,那种,相知的感觉。”缓过神来的他站起身推开窗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
湿润且冰冷的感觉让他恢复冷静。
“陆袈锦我一点都不想跟你相知!我们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呢?曾经那个赵南岸已经被你虐杀掉了,在你拿着剑站在我爹面前的那一天!”南岸将身子缩往床铺里面,“并且被虐杀的体无完肤!”
陆袈锦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冰冰的面部表情突然柔了一柔连同轻轻的感叹:“命运早就注定了我该怎么做。”他自嘲着。
南岸站起身,略显苍白的面容憔悴而疲倦:“命运?的确啊,它让你杀了我爹?让你杀了全谷的人吗?”
“陆袈锦,你是太子将军,手握重兵,我是普通百姓,无权无势,所以我不找你报仇,也报不了仇!”南岸轻声道:“可是,我恨你!”
闪电伴着惊雷划破黑幕,陆袈锦的脸扭曲着,微微露出额角的青筋越咬越红的嘴唇,咬破的红色如同天角的一抹残阳刺目且迷离,浅褐色的眼眸映出炙热的火焰,将南岸吞噬。
“哈哈,南岸你知道吗?恨往往是伴随着爱的,你有多恨我就有多爱我!”他张狂地笑着,“你不是早就爱上我了吗?还在谷中的时候,你就爱上我了,就像我爱你一样!”
南岸没有说话,四下寂静,只听见雨的声音。
他说对了,她是爱他的,一如她曾经爱另一个人。
见了陆袈锦,她会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她所有的自持都变成泡沫沉浮在空气里,但她心里又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陆袈锦伸臂揽住她,头靠在她的发间,轻嗅着扑鼻发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似满足又似有无限的惆怅:“南岸,我只想你好好的。”
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南岸还是不说话,静静地被他抱着。
“母后,”陆袈锦一顿,“我娘其实是极喜爱你的。小时候的你粉粉的,圆嘟嘟的像个肉球。我娘在谷中见到你指着你对我说,看好了,这是你未来媳妇。”
“我当时就在想,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皇子的妃子会是这么一个肉球?”陆袈锦说着笑出了声,他把玩着南岸的头发,将它一下一下的扫在脸上,麻麻的,像蚂蚁在爬,如同他的心。
“可是我娘说的没错,我喜欢上了你,不,我爱上了你!”
南岸还是不说话,陆袈锦你以为你是在演琼瑶阿姨的苦情戏吗?一口一个爱她,却又在她心上砍上个七八刀。到如今,她的伤口从未愈合过。
“殿下,淳媛皇后……”
“她不是皇后,她只是我娘而已!”南岸话还没说完便被陆袈锦呵斥打断。
陆袈锦的娘已逝十年,封号淳媛。
“陆袈锦,你娘走的了无痛苦,走了对她更好。”皇后不是皇后,殿下自然也不是殿下了。
肇祀帝做皇上是很成功的,但是他做丈夫做父亲确实不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