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迎着陆袈锦好笑的目光悻悻然道:“想要他们心甘情愿的拿出东西来并不难,只要各位愿意配合。”
她看着陆袈锦,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勾起唇角蓄着无限的风雅,南岸脸一红继续说到:“相信岷江城的很多大绅员外都知道殿下来了这里,当然来的不仅只有殿下还有在座的各位大人,那些人之中大多数都是狡诈之辈,看到小小岷江城来了这么多平时接触不到的大人物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各位,而讨好的第一步就是打听各位大人的喜好,所以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将各位大人的喜好放出去,各位大人的喜好可都是秘辛之事呢!”
南岸一顿,话不点明,有人明白就好。
“那些大绅员外们为了得到自己的好处会一路疏通最后到达各位大人面前,到时候就看各位大人们怎么做了。”南岸依旧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她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手里的那本书都要被汗浸湿了,“然后该殿下了,能到殿下面前拜访的一定都是当地最有钱或者最有势力的人,所以这些人他们绝对不会满足开始的小恩小惠他们的胃口更大目的也更远。”
“他们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有权或者是为自己的后代某个一官半职,为了这些目的他们会来找殿下,而殿下要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明确的答复,但是又要表示朝廷需要人才,把他们的胃口吊着,他们才会越容易上钩!另一边,殿下要隐隐表现出自己对赈灾米粮的问题很发愁,那么他们同样为了目的绝对会开仓放粮,而且他们还会互相较量谁出的比较多……”
“那要是以后他们找我们兑现承诺呢?”丞相李缄说出自己的疑惑。
“所以我们要含糊其辞,不要做出明确的答复,当然小恩小惠是必须要有的,这就的看各位大人自己的衡量了!”张笙韬激动的站起身来带着放在桌上的瓷杯都颤动了,“赵姑娘不愧是殿下指名的人,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南岸微笑着点头,温柔的笑意自然散发着清新之气,惠捷的眼睛楚楚动人,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迷了陆袈锦的眼。
他看她笑着,心头跳动的旋律慢了几拍,这时候的她像极了小时候在他面前无忧无虑撒着泼的小丫头,享尽他的宠爱。
抬眼看着她,眸子突然变得似暗夜的黑:“都下去备着吧!张大人留下来。”
陆袈锦微微撑着额头,似在思索,认真的模样让南岸晃了神,略一迟疑才跟着那些大臣退出去。
“殿下,”张笙韬又重新坐在位置上,“殿下这次可是寻着了一个好帮手啊!”
陆袈锦答非所问的拎起一只瓷杯,放在手中把玩:“张大人对南江水引流一事何看?张大人是水务侍郎想必定不会让本宫失望。”
张笙韬笑笑,笑声充满了不屑,他对他的厌恶总是表现的如此不屑:“殿下早已对此事成竹在胸了吧,何必问臣?”
“看来二哥将你**的不错啊。”陆袈锦将杯子放在桌上,衣袖轻轻扫过,瓷杯“啪”的掉在地上,瞬间分裂,“告诉二哥,管好他的手脚!否则,本宫……”
“有如此杯吗?殿下,二皇子可是时刻注意着您呢,您可是他的亲弟弟呢!”张笙韬打断陆袈锦的话,“臣相信二皇子绝对会很照顾您这个弟弟的!哈哈哈”
带着张狂的笑张笙韬走出了房间,他前脚刚走一条影子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那影子着绯红色玄衣,竟是一早不见的商戊邢。
南岸才走出院门便见一人跪在门口,远远打量,才发觉竟是岷江太守刘江。
他这是在请罪吗?看这太阳也没有那么炙热啊,大人您怎么一身是汗啊?大人啊,要请罪也该裸背背着荆条吧,这样穿着衣服就来了也太不敬业了吧!不过,大人啊,她以为昨天您就该被押解回京了呢?居然还在这里蹦达!
当然这只是南岸的腹诽,如果她说出来的话,她会被太守大人身边的一群奴役完爆吧!
“赵姑娘,赵姑娘,赵姑娘,等等,等等,”
南岸走的极快,她可不像那些闺中小姐还会走小碎步,那会杀了她的。不过,怎么听见有人叫她?南岸回头,果然看见丞相李缄带着一大帮大臣匆匆向她走来。
额,这个,这是要干嘛啊?看这个节奏,这是要干群架啊,不行,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弱女子,万万打不过,还是快走吧,不,快跑吧!
想通的南岸提起裙摆撒丫子跑了,后面跟着一帮大臣,那场面甚是壮观,一路火花带闪电,还附带着一大片弥漫的灰尘。
等到南岸终于甩掉他们时,她却迷了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个院子门口没有守卫,小巧别致的廊檐之下是木质走廊,对着开阔的小径花圃,靠着石柱子的低矮栏杆,摆放着茶水点心,院中一座飞檐角小亭,亭里没有桌子椅凳,只有一张大到离谱的掐丝飞燕黄花梨软塌。
看到着软塌,南岸大致能确定这是谁的院子了,除了商戊邢那风,骚的狐狸别无他人!
雪白的木香花从天而降,摇曳不休,似落在尘间的一场荒雨,洗涤污尘。冷冷的笛音传来,卷起层层花香,南岸愕然抬头,在坠落的花雨中,那个黄色的身影正缓步行来,青玉的笛放在绯红的唇边,浅褐的眸子,修长的眉。他的脚下像是生了花,一团团的木香花在他的脚下绽放开来,花瓣被踏的四溢,溅起的花香散向远方的远方,转眼他就来到身边。
“阿南,走吧。”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醉人的花香。
南岸将手交给他,阿南,走吧。跟他一起走,那是她的心之所向,是她年少时的梦。
突然琴音骤起,哀怨绵长。
“赵南岸,你喜欢他,你以为你是他师父的女儿,他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个跳梁小丑,可笑极了!”
木香花变成蔷薇花海,烟雨霏霏,眉眼妖娆的女子墨如鸦羽的鬓角别着一朵粉团蔷薇。
她朝南岸靠过来,蔷薇花瓣擦过南岸的额角,花香浸鼻:“你知道吗?是他杀了全谷的人!你知道吗?在那天前夜他来找过我!你知道吗?他问我怎样才能让你睡的更沉?你知道吗……”
南岸张着口,她想说话却吐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赵南岸这是梦,你要醒过来,这是梦,你要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呼呼呼呼……”南岸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北阿(e)琴,北师叔的女儿,自小极爱蔷薇。
等南岸缓过神才发现商戊邢那厮居然好整以暇的坐在软塌另一旁看着她。
南岸也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是因为尴尬。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梦到了什么?不过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你是不会告诉我的!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一下,你-到-低-梦-见-了-什-么?”商戊邢一字一顿让南岸很是恼火。
大爷的,她怎么会在这张该死的软塌上睡着,白让商戊邢这该死的狐狸看了笑话!
南岸赏给商戊邢一个大大的白眼从软塌上起来,整理好衣服正准备走啊,商戊邢有说话了,这次却不是问问题。
“哎呀呀,你这是什么眼神?小南子,不要以为你是太子谋士了就可以无视主子我了,不要忘了我还是你主子呢!你从绣楼里出来的钱还是主子我给的呢!”商戊邢再次以主子身份自居。
南岸还是不理,径直往前走,大爷的,谁要你赎身的?是你自己死乞白赖非要给她赎身的!
“唉,你别走啊!别走啊!主子我还没让你走呢!”商戊邢在后面跳脚哪里有贵公子的身份,“殿下在找你呢!”
一句话成功让南岸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