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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蛇乱 上

远远的,那股熟悉的花香便已经随着微风飘了过来,文琴心头一颤,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两人御风落在树林里,只见四周椿木葱茏,遮天蔽日,也不只是多少年才能长成这般,片片翠云之中,无数的粉红色花骨若隐若现,数不胜数,如同夜晚的繁星一般。

“好香啊,即便是比起藤萝园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阿琴,花骨生的这般早,这里的花开得好像也该比别处早些吧。嗯,至少要早半月。”

孔慈跟着文琴御风落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折了一朵花骨放在了鼻尖轻嗅。

文琴微微一笑,伸手向前方一指,“那是当然,你知道是什么缘故么?”

孔慈顺着文琴的手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蜿蜿蜒蜒流出一条狭窄的溪水,腾腾的热气从水面上飘出来,在四周的树林里裹出一团团轻薄的云雾。

“温泉!”孔慈惊道。

文琴笑道:“是啊,椿城之名除了来自城内外遍布的椿树之外,还有城外随处可见的温泉水,因为温泉的缘故,椿城气温四季湿暖,如春常驻。这椿城的“椿”字,也取“春”之意。这里的花,开得比他处早半月还多,比起藤萝园的那几棵椿树,就要早两月了。”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说起椿城,我便只知道这里的温泉,就这一点,还是柳姑姑跟我说的呢,不像你,从小便长在这里。”

孔慈手中捏着几支花骨,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抬眼一望,只见四周雾气缭绕,先前在云端清晰可见的城郭现在竟然丝毫无法看到,越发的惊叹椿城的温泉之大。

文琴看出端倪,也猜到孔慈心中所想,笑道:“姐姐是找不到路了么?”

孔慈也是一笑:“这里到处是雾气,远近不见,你叫我如何分辨呢。”想了一想,又道:“知道这些你熟悉的很,快说吧。”

“椿城之外的所有溪水,都是流向城中的,所以我们只要顺着任何一条小溪就能到城中。”文琴笑道。

孔慈不解,道:“这是为何?”

“椿城之名,除了有椿树,温泉之外,还有第三样,那就是酒。慈姐姐,你还记得我在谷中酿的那些酒么。”文琴道。

“用花瓣酿的那些?嗯,好香的酒,你还没有说你酿那些酒做什么呢?”

“说起来这还是椿城的一种古老的习俗。椿城出产椿花佳酿,而且椿花酒的配方历来都是由女子继承的,女子每年生日那一天,都会由母亲亲手酿制一壶最拿手的椿花酒送给女儿,直到她自己领悟到酿酒的真髓。”

“是么,母亲酿给女儿的酒。那你又是给谁酿的呢?”

孔慈问道。文琴道:“昨天是扶摇小姐的生日呢。扶摇小姐家族取元姓,十数年前,元家乃是椿城的大族,元家的酒历来都是椿城之中最为香醇的,不但城中名盛,更是远销中原,被人冠以‘一泯三春’的美名。夫人早逝,小姐身世孤独,每年的生日,都是由我酿酒送给小姐以慰相思的。”

“是么?你又是如何学会酿这酒的呢?”

“呵呵。”文琴笑道,“夫人酿酒时小姐不得在旁,但我却一直是夫人的使腿,耳濡目染的,便也就将这酿造之法学得七七八八了,可惜的是并没有学的精熟,所以每每不能合意。”

“嗯,想不到这酒还有这样的来由。”

孔慈看了文琴一眼,笑道:“小丫头,你这次来椿城,恐怕不止是为了看看这椿花吧?”

文琴脸颊一红,道:“还是慈姐姐识得人心,我这次这么想到椿城,正式为了到元府酒窖看看,学得一泯三春的酿法。”

“我知道了,家家都酿酒,看来这里酿酒窖藏时都是以温泉之水来烘焙的,所以这里的河都是流向城内的。”

文琴微笑道:“正是如此。”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孔慈摘了一大捧的花骨在手中,说完,便转身沿着小溪的岸边当先向城中走去了。

“慢着!”刚走出两步,文琴便喝道。

“什么?”孔慈停下来问道。

“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啊?”孔慈顺着文琴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溪边上的一丛草堆里,弯弯曲曲的爬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来,萎缩着在溪水便试探了几下,一头扎进水中,向对岸游过去了。

“一条小蛇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文琴妹妹难道还怕蛇不成?”

“不。”文琴皱眉道,“藤萝园内蛇蟒之物常见,我怎会害怕。只是姐姐有所不知,刚才那条小蛇乃是椿城外山最为常见的角绫蟒,此蛇虽然喜热,但最是惧水,你看刚才那条小蛇却涉水而过,实在是奇怪之极。”

“真的?”孔慈惊道,“可是,我刚才看到好几条蛇都是这样过去的啊!”

“好几....”文琴正要说话,眼一转之间,果然看见又有几条蛇从树林一边爬过来,一头扎进水中,游了过去,“怎么会这样?”

慌忙扔了手中的花骨,四处查看了一番,更加惊奇的发现,竟然有许多的蛇从四处爬过来,游过溪水,朝另一个方向爬去,竟然丝毫也不停留,反而有些急躁之意。

“文琴妹妹,这些蛇真的怕水么?”孔慈这时也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嗯。”文琴心中微微一想道:“慈姐姐你看,这些蛇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引去的,不如.....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孔慈想了想,心道此番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查探,既然发现了异样,查看一番也属正常。当下点头,与文琴一起,跟着那些蛇慢慢向前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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