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终于来了,带来了可笑的圣旨,他们终可以带着倾妃离开冷宫——带着她的尸体离开!
倾妃之前的宫落早已宿进了新的妃子,一时间,宁红衣都不知该把尸体带哪里去停放,设灵堂。
圣旨中,可恕倾妃之罪,却贬为庶人,已无名份进皇家的祠堂,受皇家香火。这一招考虑极深,至少,她告诉邵容玉,失了端妃的僻护,那邵容玉不过是个庶人的儿子。
最后,邵容玉一把火将倾妃火化,质本洁来还洁去,她亦是建元帝唯一从民间带回来的女子,可她并没有延续明武帝邵景弘和民间女子灵贵妃的神话,就这样魂消香断,连帝王的后妃本纪中亦找不到其名。
当日,宁红衣开口向邵修城求旨,让邵容玉搬进她的璃心苑。
令她意外,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邵修城一点的迟疑也没有,直接拒绝。
“皇上,明知倾妃是冤死的,既然不能为她平冤,那衣儿只是尽一点能力,替倾妃照顾好容玉,以慰她在天之灵,难道仅仅这样的要求,也过份不成?”当年的案子虽早已事过境迁,但宁红衣相信,邵修城是自始自终也知道倾妃是被冤枉的。
一个民间女子,前朝无依靠,后宫又无可依,所傍的不外乎是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以自已唯一的儿子的性命去陷害既得宠又得势的端妃?
以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扳得到端妃?
邵修城却不以为然,道:“七皇子自当有端妃照顾,你不必忧心。她是个识务之人,不会再轻举妄动,容玉在那很安全。”
宁红衣见他疾笔挥豪,点点梅妆,落笔处丝毫没有一丝的犹豫,眉峰时舒时蹙,全盘心思都在画上,显然对她的话根本就是随意地应付。
一时气苦,想来皇家男子多是绝情之人,当日也是自已心头所好,方带回宫中,又育有一子。
而现在,那女子含冤而死,却还不如一幅画入他的心思。
心念之间,更加决心,此生就此易钗而牟,就算今生孤寡一生,也比他日被薄幸之人一而再地弃于身后强!
“来,衣儿,这枝头的喜鹊就由你画可好?”他将她拉至身前,将朱笔点好墨,放了她的手上,又指了指位置,道:“一只便好。”
宁红衣赌气地将笔一搁,道:“我只会画乌鸦,不会画喜鹊。”湿漉漉的明眸瞪着,气乎乎的神情惹人心田。
“你呀!”他对她的无礼不以为意,轻触了一下她的粉脸,道:“后宫之事,也就是几个女人争来抢去,谁对谁错重要么?她们要什么,朕既使要给,她也得受得起方行!何况,朕哪有心思周`旋于妇人之间?朝堂之上,都够朕头痛。你这小家伙,就不要添乱!”
“可我答应了倾妃,皇上你让我失信于一个死人?何况,她是你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样负她。”
“负她?”邵修城蹙蹙眉头,“这是她自已选的路,与朕何干?”
他见她变了脸,显得是误会了他话中之意,心里虽疑惑,这孩子也不过是十四年纪,怎会对男欢 女爱之事如此敏感。
他是极不愿宁红衣为了此事,对他心生嫌隙,却不愿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去解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