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超自然现象？”崔亮问道，心想，这家伙把话讲成这样，讲了等于没讲，普通人压根儿听不懂吧，身为普通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这个比较难解释。而且目前还不能排除有人在装神弄鬼，最近可能有些奇怪的人进了这里，张警官在峡谷下面发现了一盒很讲究的化妆盒……”
“你用物证给小傅化妆？”赵三才想起了饭前的事。
“暴露了。”张大美说。
“回去给我写一份检讨。”赵三才说，“小傅，接下来我来说明，你说得太过简略了点，我原本以为……假如是你的话，能把那些事情讲得更明白些。小傅说的超自然现象我就不重复解释了，我们认为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外来的人。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所以，我希望事情完美解决之前，你们都尽量待在室内，明白吗？”
“你的口才也不是太好。”张大美揶揄道。
“恩。”赵三才竟然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至少还是你的长官。”
“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昼友好地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这里藏着很危险的人，比如偷猎者和变态一类的吗？所以目前我们无法离开？”东侵晓说道。
“不完全这个原因，没有向导会在大山里迷路，现在老乡都害怕了，不敢给你们当向导，两位警官也不能丢下大家不管。”
“那为什么不大家一起离开？”东侵晓又问。
“……”白昼意味深长一笑，抬头问赵三才，“这个问题要回答吗？”
“随你。”赵三才说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选择不回答。”因为回答起来太麻烦了，白昼继续说，“总之，既然他们雇佣了我，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你们三人且当做一次意外的休假，放轻松点，这座大宅挺精致的。我认识崔亮的时候，他是大学一年级。是不是，崔亮？”
“恩，是的。你的记性真好。”崔亮扯了下嘴角，突然才发现原来旺财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即使包括他在黄山市跟踪他，前后加起来也不够十二个小时。
“我记得崔亮读的是考古学，所以这里大概不会让你们失望。”白昼笑道。
“我发现你很友好。”东侵晓坦白地说道。
“哦，谢谢。”
“那事情解决之后，你会被起诉吗？”东侵晓问。
这个问题也让人意外，白昼顿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说道：“会。”
“你真的盗窃了尸体？”东侵晓好奇地问。
“没有。”
“那刚才……”
“我改口供了。”白昼又看向赵三才，说道，“虽然我说了负责，但还要看你的意思，让他们自个儿玩还是干点活？”
“大美，傍晚之前能搞定吗？”赵三才问。
“前晚染色用水太多，已经没水用了。”
“取水的事明天早上再说。”
“我觉得六点之前能搞定，不过他们最好还是帮下忙。”张大美说道。
“崔亮，看来要麻烦你们帮忙了。”白昼笑道。
“我倒不介意……只是……具体需要我们怎么做？”
“没关系，都是看了就上手的活。”
……
随后，他们来到最初看到的院落，白昼和张大美搬起捆好的草绳就离开了，院子里原本有十人，有三名妇女也加入了工作，三个孩子在旁边玩闹，其余是男人。赵三才进来，见不到白天的两位老头，问了下他们两人的去向，又交代他们教三人编那些棕色的草秸，随后离开。
这些确实是眼见功夫，很快就熟手了，村民看起来不好说话，三人便自个儿小声聊着。
“崔亮，我们用广东话吧。”东侵晓用广东话说道。
“好。”
“反对。”单之秋说。
“我们用日语说？”他又用日语说了一句。
“可以。”
“不行。”轮到崔亮反对。
“那只能英语了，可是这个语言现在就像普通话那么普及……”东侵晓说道。
“应该也不是太普及的。”
“有必要那么神秘吗？”单之秋说。
“有。汤姆，你的朋友友好得像小狗，但神秘得像猫。他是什么来头？”东侵晓已经说起了英语，其他人只好跟着换频道。
“汤姆是谁？我不记得我有这个英文名。”崔亮抗议道。
“汤姆不错，说着顺口，比你原来的好听。我建议你给我们说一下你那朋友的来历，不然我们会怀疑你的。”东侵晓说。
“事实上，正如他所言，我们四年未见了。很遗憾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名字，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职业和经历。他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迷。”崔亮说道。
“可是他对你非常友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意思是他总好像暗示你不要说错话，他说那些话像是叫我们和他保持距离。”
“事实上我们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杰森，你这样太冷酷了。”
“杰森又是谁？我说的只是事实，我对他没什么偏见，于个人而言，我是欣赏他的。可是我不想你们接触他，正如你刚才所说，他大概也希望我们与他保持距离。”
“这个结论大概只能算是你们两人的猜测。”单之秋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他太特别了……事实上，我觉得他和两个警察都很可疑，他们讲的事情我还是很糊涂，超自然现象？感觉很难理解。而且，我们早上……”
“是真的。”刚才教他们编草绳的年轻村民却插了句话，三人惊讶地看向他。
“我觉得不该偷听你们讲话，所以……”年轻人低了下头，说道。
“欸？生水，你居然懂英语？”东侵晓说道。
“我上过几年学。你们讲得太快了，只是大概听得懂。”朱生水低头看向地上的麦秸，突然说道，“……我曾祖父去过英国，以前我们也是大户人家。”
“看得出来，你们家的这个房子太惊人了。”东侵晓尴尬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是同宗的吗？”
这是一个土气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粗糙，穿衣寒碜，不过没有乡里人怕生的腼腆，也没有未见过世面之人独有的羞涩的热情，除此之外，他还是很普通的，一如其他村民一样表情静得没有鲜活气。所以聊天之前，东侵晓还以为他是一个无趣又木讷的人。
“不完全是……”朱生水说，“我们是明朝末年和太子一起避难进来的人，当时有几家人被赐了朱姓……”
朱生水说道这里，另三位男性村民看向他，其中一位年长的说了他几句。
“大伯叫我们别顾着说话，手脚麻利点。”朱生水小声说。
“你们是明朝将领的遗族？”东侵晓还是继续问。
“是不是将领就不知道了，那么久的事情。”朱生水答。
“你们没有留下点家谱之类的吗？”
“不说这个了。”朱生水说。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真的是什么意思？”厚脸皮的东侵晓果然不厌其烦。
“就是闹鬼，我也说不清楚。今晚你就知道了。”
“东晓，你再问那么多就要被大家讨厌了。”单之秋看朱生水被东侵晓追问得表情很着急，便好心地提醒道。
